当证词落下时,他撩开她脸侧的发,吻住了她。
画面在此刻定格。
令陆之韵和纪子晋很多年后谈起,还是会觉得很愉快,有很多的感慨。他一直喜欢吻她,从她四十多岁开始,到她七十多岁生命走到尽头。
这场不被看好的恋情,持续了三十多年,走向了喜丧。
陆之韵曾经在国外冷冻过卵子。
她和纪子晋的孩子是在国外找代孕生的,一共有俩。
在陆之韵走后,纪子晋成为最富裕的人。他开创了全息网游的时代,他是知名的学者,曾经因在物理学上的重大发现获得诺贝尔奖,他的公司一直到陆之韵溘然长逝,都是国际上声名最显赫的游戏公司。
很多人都给他做媒,劝他走出来,迈向新的人生。
但他都一一拒绝了:“你们为什么会觉得,在拥有过之韵这样风华绝代的人之后,我还能和其他人在一起呢?”
没有她,他宁愿一个人。
在这时候,他愿意迷信一点,相信死后可以见到陆之韵。他希望再见时,他可以告诉她:“你看,你走后,我也生活得很好。但我对你的爱,不管你在,或者不在,从没变过。”
陆之韵的意识从原身衰老的身体抽离之后,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一直跟在纪子晋身边,看他坚定地做着他的研究,偶尔会倒上两杯红酒,自己端一杯,一杯放在对面,仿佛她还在,一起闲话家常。
另外,一直不抽烟的纪子晋学会了抽烟,抽的是她常抽的那个牌子。
到生命的尽头时,她听到他说:“姐姐,我爱你。”
第一个世界,到此,完。
陆之韵的耳边又响起了系统机械的声音:“攻略任务成功,初步治疗完成。现进行第二阶段,宿主将被剥离情感与记忆,与原身充分共情,以为自己就是原身。完成任务自动进入下一阶段,任务失败自动循环回到起始点重新攻略。”
“情感剥离完成。”
“记忆剥离完成。”
“共情系统载入完成。”
陆之韵一睁眼,便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肥,希望不会累到大家。
现在,问题来了,之韵看到了啥?发生了啥?
你们猜。[斜眼笑]
第28章 不安于室的世子妃
陆之韵一睁眼,便看到自己正身处灵堂。棺材前点着一盏灯,灵案上燃着香,供着瓜果,灵帛上供着男子的画像,清瘦,容长脸,长得颇有几分俊逸。
而她,正趴在棺材上,一身素淡的孝衣层层叠叠地散开,双眼只看着那棺前的灯火,露出个冷笑,眼眸中却浸了泪,柳腰没骨头似地款摆着,承受着身后人的撞击。
甚至于,有风过时,那灯火闪烁了一下,她脸上的神情便成了嘲讽,眼中秋波荡漾,媚意横生。
她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
体酥浑如棉,更兼艳词浪语,激得身后人的动作更加发狠。
雨散云收时,陆之韵只趴在棺材上嗤嗤地笑,嗓音轻轻柔柔妖妖媚媚的:“二郎,你说,你长兄的亡魂适才回来,可见你轻薄你的亲嫂子不曾?”
陆之韵本是御史大夫的嫡女,因母亲与安定侯侯夫人是嫡亲的姊妹,两家平日里多有走动,陆之韵尚且年幼时,便与侯府世子萧珏、侯府二公子萧璎一处玩耍。萧珏自幼体弱,是长兄,为人温润端方,举止进退有度,平日对萧璎陆之韵二人颇有照拂;萧璎颇有少年侠气,自幼便有一腔报国之志,爱鲜衣怒马,立誓要去边疆杀敌,建立一番功业。
随着年岁的增长,陆之韵和萧璎二人渐渐对彼此生了情愫,两家人决定亲上加亲,约定婚姻。
三年前,陆之韵十六岁,边疆有胡人来犯,萧璎少年意气,不顾陆之韵劝阻,叫陆之韵等他三年,他必回来娶她,便远赴边疆杀敌。
他走后不久,萧珏一度病危,药石罔效,司马当成活马医请了得道的道人前来诊治,道人测算过萧珏的八字后,说他这病是前生冤孽所致,命不该绝,药石都是无用的,唯有与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亲上加亲成婚,方能度过此劫。
安定侯夫人闻言,与陆之韵的母亲一合计,儿女情长在人命跟前都是小事,便做主把陆之韵配了萧珏,并迅速择了黄道吉日完婚。
谁知萧珏人前温雅端方,人后却性情暴戾。成婚后,他不再是那个处处护着陆之韵和萧璎的兄长,日日对陆之韵施虐。偏他在人前温润如玉的气度深入人心,磋磨陆之韵也颇有章法,没有留下什么伤痕,便有些痕迹也能用夫妻行房盖过去,因此每每陆之韵向侯夫人和自家母亲提及萧珏的暴行时,她们都会说:“傻孩子,夫妻行房本是人之大伦,应当应分的。我知道这件事你受了委屈,但你表兄身子骨弱,你多担待些罢。”
这一担待,便担待了三年,萧珏最终不治身亡。而萧璎,则带着显赫的战功归来,成为大武王朝最年轻的将军,被皇帝赐了将军府和数十美人,在民众心目中,有战神的美誉。更兼他年轻俊美文武双全,待字闺中的女儿家无不想择他为婿。
萧璎还来不及质问陆之韵,便赶上了萧珏的丧事。侯府人丁单薄,暂无后辈,仅有世子妃陆之韵和他的胞弟萧璎为他守灵。
就在萧珏的灵堂,陆之韵着贴身丫鬟布局将别人支开,诱他和她在萧珏的棺材上乱了这一场。
站在陆之韵身后的萧璎英挺秀颀,面容俊美,神情冷峻,颇有肃杀之气,让人轻易不敢冒犯。他将衣物整理整齐,即便是一身孝衣,也被他穿出了凛冽的气势。
只是此时,那双狭长的凤目中满蕴着怒气,怒气又混了几分沉痛。他负手低喝道:“够了!”
旋即,他讥诮道:“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怪得了谁?现在又这副作态……”
他沉着脸的模样很能吓人,却吓不住陆之韵。
她半撑起身,身子靠在棺材板儿上,叉开腿,手往下一抹,举起来,纤长的、白得几乎透明的指间的红红白白直往下滴,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也是你选的。”
萧璎目光一凝,似不愿与陆之韵纠缠,转身朝外走去,而陆之韵却在后面安静地微笑着,神情间清纯动人,仿若高山雪莲般不食人间烟火,与身上的形容和出口的话截然相反。
“二郎,你且走出这道门。你走了,府里总还有男人,府里的家丁身强体壮,便是他们不敢,去旅舍中总能绑来几个书生和我燕好。”
萧璎猛地回身,气得三两步走过来,又压住陆之韵行事,咬牙切齿地说:“你不就是要这个?如你所愿!”
眼前的灯火不知晃了几时,等男人完事儿时,他们仍然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他要抽身而出,她便勾着他的腰,摁着他,抬眼看他,一如从前她静立于花前月下回眸一笑的温柔与美好。
她柔情似水温柔如昔:“我所愿?确然是我所愿的。你兄长是久病之人,不能行房,偏偏脾气暴虐无常,每日鞭打我的时,都说,‘嫁了我,又不能行夫妻之事,委屈你了罢?想必你往日喜欢二郎,必是盼着与他琴瑟和谐的,不曾想嫁了我,只能像狗彘一般跪伏在我身下,受鞭笞之苦。你说,二郎若是见你如斯下贱的模样,可还会心悦于你?’”
她一句句,每一句都像是诛心。
“往日你们郎情妾意,你必想与他欢好,如今却是不能了。你情愿与否,都是我的妻,便是我不能行房,你与二郎也是不能够的了。”
“坏了你们二人的姻缘,想必你是恨我的。你愈是恨我,愈叫我畅快!这声儿太低了,且再叫得爽利些儿!”
每一个字,都像是最锋利的刀子扎在萧璎的心尖儿上,令他的心头直滴血。
“够了!别说了!”
她曾是他最珍惜最爱重的人,边关三年,每每熬不下去时他便想着她的音容笑貌,告诉自己,必要为自己挣得一个功名,哪怕他不是世子,她嫁给他,也当是风光无匹的。
她的丈夫不是白身,他有能力给她一个锦衣玉食荣宠无限的未来。
谁知,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却嫁了他的长兄,成了世子妃,不复往昔的温柔与美好,成了这尖刻的模样。
“你知道你兄长怎么死的吗?”陆之韵转头,直看着他的脸,问。
萧璎不答,只理好衣物向门口走去。陆之韵便将自己的一个肚兜儿砸在他背上,他便在门口停下了。
“在他病重、不能再磋磨我的时候,得知只消静养一段时日便能好转时,我便在他耳边对他说,‘你不是一直对自己不能行房耿耿于怀?倘若你还有一口气活着,我就把野男人带进房里,在你身上苟合,你若是死了,我必和二郎在你的棺材板上交/欢。’我话说完,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他就咽了气。”
萧璎回身时,她偏了头,看着萧璎甜甜一笑:“他气性不大好,活生生被我气死了。我也说到做到了。”
她所说的,萧璎一个字都不愿信。在她口中,他的兄长是怨恨他、嫉妒他的,然而,他记忆中的兄长却始终是维护他的,兄长才学过人,十七岁便高中状元,为人处世亦颇有章法,令他敬仰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