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弦眼里含着笑,让侍婢在空位处重新换上了礼物,嘴上宽慰:“阿萸可玩的尽兴,屋里还有很多。”
这时, 侍婢忍不住调笑着插嘴:“二皇子今早可是把摊上的所有好物件都买回来了,让摊贩们好一阵开心呢。”
杉萸咧着嘴,拳头小力地一拍靳弦的肩:“师父,真够意思!”
江雪莹送来糕点时,他们正玩得兴起。她远远看着,很是欣慰,自己最想看到的,就是靳弦如此轻松满足的样子。
她将茶点放在一旁的亭子里,道:“累了吧,过来吃点东西,喝口茶,歇会儿。”
杉萸噔噔噔地跑过去,拿了块百花酥,赞叹道:“江姨的手艺真好,比御厨做的还好!这些天被江姨喂的,快成小猪了,但还是停不下来。”
在这儿呆了几日,杉萸和府中的人都熟了起来,对江雪莹也像对自己母妃一样。
江雪莹自是开心:“阿萸真会说话,弦儿从小到大还没和我说过一句这样的话。有你这么个女儿,你母妃应该很幸福。”
“那是当然,我这样乖巧伶俐,活泼漂亮的女儿可不多。”杉萸一点谦虚的样子都没有,“不过,有江姨这样的母亲,也是靳弦的福气。”
靳弦笑着赞同:“的确。”
这时,传了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真是母慈子孝,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靳越大步走来,浑身泛着冷气。
“越儿……”江雪莹声音颤抖,眸中尽是复杂的情绪。
靳弦却是沉了脸:“你来干什么。”
靳越嗤笑:“怎么,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的府邸,只是暂借给你住罢了,二皇子又是哪来的优越感?”
“若不是你,我和母亲又如何会在这里。”
江雪莹偷偷拭去眼角的湿润,上前劝解:“都是兄弟,这些话便不要说了。越儿难得有时间来,一道用膳吧?”
靳越没有回应,没去看江雪莹,却也没像往日那般即刻便走。
江雪莹知道,靳越这是打算留下来了。她笑着,有些语无伦次:“那你们先坐,我去做些好吃的。弦儿,莫要再吵架了。”
杉萸觉得有些奇怪,江雪莹是不是太激动了些,而且并没有如靳弦那般讨厌靳越。难道是因为靳越只对兄弟撒气,对老一辈还算和善?之前说,是靳越将江雪莹带到这里,可江姨并没有受到任何不公待遇,反而被照顾得挺好。这三人,究竟几个意思?
饭桌上,靳弦和靳越一言不发,杉萸一个局外人,默默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江雪莹似是早已习惯了这局面,自顾自热情地替他们夹菜。然而,杉萸发现,靳越碗里的菜可比靳弦的要多。
杉萸暗戳戳腹诽:这靳越是做过什么事,让江姨这么讨好他。
靳越看着碗里的菜,神情冷漠,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他挑起一根青椒丝,嫌恶地甩到桌上。一根接一根,直到碗中的椒丝都没有了。
靳弦脸上泛着怒气:“不想吃就别吃。”
江雪莹连连阻止:“是我的错,越儿不喜吃青椒,是我疏忽了。越儿,这是你喜欢吃的南瓜饼。”
她一边夹南瓜饼,一边懊恼,自己怎么就夹错了。
靳越想要放下筷子的手,在看到江雪莹一脸的着急和歉疚时,又默默抬起。
一餐饭即将接近尾声,所有人都停了筷,却都没动。杉萸隐隐有种自己不该在这里的感觉。“那个,我想起来好像还有事没做,你们先聊,我走了。”
她逃也似的离开,半道中觉得不对,停下来:“他们会不会聊噬心蛊的事,我这么走了,不是白白错过?不然,回去听听?如果是什么不该知道的,大不了烂在肚子里。”
片刻后,杉萸隐着身就这么大剌剌地坐在他们中间。
江雪莹踌躇着,犹豫了会儿道:“越儿,上次说的事……”
靳弦皱眉:“娘,你又找他说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除了你这个儿子的身体,还有其他让她更关心的事么?”靳越不由冷哼,眼中却有不甘和愤怒,“噬心蛊……”
果然是噬心蛊!
“不必,想要解噬心蛊,唯一的方法就是杀死母蛊,而母蛊在覃妃手中。当初不就是她给我下的蛊,怎么会替我解。”
江雪莹急道:“不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该放下了。越儿……越儿好歹在她膝下养大,他的话她会听的。再不行,我去……我亲自去求她!”
“娘!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放下!当初虽不是您害死她的孩儿,却无法逃脱干系。她向皇上要了靳越,只不过是在报复您罢了。若她心中的仇恨这么简单就能消除,也不会在要了靳越后,再暗地里给我下蛊,令我远离朝堂,还让您终身进不了宫!”
江雪莹哑然,不死心道:“那我去求皇上,你毕竟是他的孩子,他不会不管的。”
靳弦安抚着江雪莹:“娘,您自己也不相信吧?如果要保,一开始他就可以保我,甚至维护您。可他没有,为了权利,为了覃妃母家的势力,他可以轻易妥协,你还在期望什么?”
靳弦看了眼一旁的靳越,笑得苍凉:“至于我这个弟弟,怕是巴不得我死吧?”
靳越听着母女俩的谈话,本就妒火中烧,被靳弦一激,更是口无遮拦:“谁说不是呢?你们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态度,当着我的面演什么情深意重!”
他转向江雪莹,满脸质问:“你眼中除了他这个儿子就没有别人了么?那我算什么!一个还债的工具,还是可能帮的上忙的说客?每次我来,你对我说的就是噬心蛊的事,你以为我在覃妃处过得就很好么?你从来都不曾关心我,为何还要求我去帮这个夺走我所有母爱的人!”
“靳越!”靳弦看着泪流满面,痛苦不堪的江雪莹,彻底没了一贯的风度,“你说我夺走了你所有的母爱,可我看到的,却是一年又一年她在佛前虔诚地祈祷,祈祷你能平安快乐。每年亲手为你做生辰礼物,却怕你嫌弃,但还是雷打不动地给你写信。那些礼物,平安符,堆满了她的箱柜,却没有一个是属于我的。娘关心我的身体,因为她不想失去我,但她也绝没有放下你!”
杉萸听得目瞪口呆,这信息量未免太大了些!靳弦和靳越竟然是亲兄弟,江姨也还有这么一段纠葛悲伤的往事!上天果然是爱捉弄人……
靳越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良久,他道:“所以呢,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我不该生气,不该愤恨?”
江雪莹上前拉住靳越的手,眸中尽是疼惜:“越儿,对不起,是母亲没用,没有能力把你留在我身边。我没有不关心你,相反,我很爱你,爱到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想你能放下恨意,活得开心一些……”
靳越喃喃自语:“开心一些?我都不知道怎样可以让自己开心一些……”
靳弦似是平静了下来,注视着靳越:“我的确没有做到哥哥的责任,不知道你在覃妃处过的如何。若戏弄我能让你的心里好过一些,我随时奉陪。”
“呵,我很闲?放我在朝堂,闲云野鹤般生活的是谁?我就该围着你转吗?”
杉萸闻言挑眉,这口是心非的,啧啧。
靳越深吸一口气,抽回自己的手,有些颓废:“母蛊在覃妃寝殿的密室中,看守严密,甚难进入。”
江雪莹破涕为笑,再次覆上靳越的手:“越儿总算是好好和母亲说了句话呢。”
靳越眼神震动,她是真的在意他的情绪,而不是为了得到母蛊的消息……
第47章
杉萸的心情随着他们起伏, 世上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最让人期待的便是跨过不幸迎来曙光的那一刻。虽然他们之间的障碍还没有完全破除, 但有了亲人间的温暖, 再大的困难也会解决。
她不由感慨:“真好……”
“谁?”
靳弦及靳越听到忽然响起的女声, 敛了神色,警惕起来。
杉萸惊讶地捂嘴, 是她的声音吗, 之前不是听不到的么?很快,她便不再疑惑,因为时限到了, 她的身体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阿萸!”江雪莹似是吓到了, 惊叫一声,脸色苍白, 腿一软,坐倒在椅子上。
靳弦二人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活像见了鬼。
可不是嘛,大变活人,灵异事件, 和见鬼差不多了。
杉萸手指纠结着,心虚地笑了笑, 立刻安抚:“我是人,绝对是人!就是,就是会一些戏法……好像不可信哦……你们别害怕,听我解释不?”
杉萸见他们冷静了些, 眼一闭一睁,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是一个正常人,就是会点特异功能,做些普通人做不了的事。这原因嘛,我也不清楚,你们可以理解为……上天的厚赠?总之,我不会拿它来害人的。”
靳弦最先反应过来,道:“阿萸,别紧张,你的为人我很清楚,自是不会去害人。是我们……孤陋寡闻了,若不是亲眼所见,真难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事。”
杉萸感激地笑笑,师父真好!
不过,这里的人,接受新事物都这么快的么?但貌似也由不得他们接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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