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可拒绝了自己,这个以后再做打算。木香已经定亲,现在他们家里也就剩下木峰和木青了,江闻煜开始思索用谁来和他们两个联姻才合适。
他刚想吩咐人把贺长风找来,就见下人来报梁家二太太带着女儿梁丽笙上门拜访。
江闻煜心里一动,梁家虽然说没落了,可到底是自己的舅家,也算自己人,如果把梁丽笙……想到这儿,就冲下人说:“请二舅母和表妹到客厅说话。”
“是!”
看人下去,把木安可的信小心收起来,又整理了一下心情,这才往客厅走去。
“表哥——”江闻煜刚踏进客厅,就听梁丽笙拉长了声音,娇滴滴地叫了一声,那真是百转千回,余音袅袅。
下人们不由得都一真哆嗦,心说这小嗓门,勾魂呢?
“舅母来了?一向可好?”江闻煜向梁二太太问好,心平气和,不动声色。
主子就是主子,定力就是够!这是下人们的心声。
“王爷可折煞老身了。”梁二太太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由于脸上擦的粉又厚又多,脸上的肌肉一抖动就往下簌簌直掉。
“舅母哪里话,甥舅至亲,原该我去拜访你们的,就因为公务繁多,不得空闲,多有怠慢了。”
“不妨不妨!”梁二太太因为过于兴奋,导致吐沫星子乱飞。
江闻煜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舅母请坐。”
“王爷也坐,笙儿,快去见过你表哥。”
梁丽笙走过去看盈盈一拜,道:“见过表哥!”声音细细,含羞带怯。
“表妹免礼,咱们今儿个只论家常,就不讲那些虚礼,表妹也坐吧!”
“谢表哥!”
又是一礼,才扭着小脚步退回到梁二太太身边慢慢坐下了。
“二舅母和表妹今日过来可有什么事吗?”江闻煜礼貌地问。
“这个……”
“自家亲眷,无需客套,表妹有话不妨直说,表哥能做到的定要为表妹做到。”江闻煜和颜悦色地说道。
自从江闻煜回京,梁丽笙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江闻煜要么很忙没功夫见她,要么就是见了也是淡淡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几曾有过这样的好脸色?看来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表哥终于被我的诚心打动了!
梁丽笙既惊且喜,咽了口口水道:“笙儿自幼喜箫,听闻当年姑母出嫁时,陪嫁中有一管紫玉箫,乃祖上传下,吹出曲调犹如仙乐。后来兰阳姐姐出嫁时又作为陪嫁带走——笙儿就想有劳表哥,能不能给兰阳姐姐说一声,让笙儿一观此箫,并吹奏一曲,笙儿便此生无憾了。”
“噢?表妹还喜欢音律?”
“这孩子,平时在家就喜欢写个诗了吹个曲了什么的,笙儿,前儿你不是还给你表哥做了个荷包吗?还不拿出来给你表哥?”梁二太太忙不迭地推销着自家女儿。
梁丽笙抬起袖子,挡着嘴笑道:“就怕表哥看不上眼。”
“怎么会呢?刚才你表哥还说了,自家亲眷,无需客套呢,快去吧,去呀?”
梁丽笙羞羞答答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双手捧了,递到江闻煜面前:“表哥见笑了,莫嫌针线粗。”
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江闻煜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把荷包捏过来放在桌子上,“嗯!表妹好针线。”
“真,真的?”梁丽笙高兴的难以附加,立刻顺杆子就上,“若是表哥不嫌弃,今后这荷包香囊、帕子扇套妹妹就一起做了!”
“嗯!”江闻煜心不在焉地点着头,心里在思忖怎么开口提这事呢?这事要是真成事了,梁丽笙以京城贵女的身份会不会看不起木家,仗势欺人怎么办?回头又一想,这个不可能,以木安可的智商,对付一个梁丽笙那是分分钟的事,所以也不担心了。
梁丽笙却是因为江闻煜的承诺大喜,表哥他答应了,他知道我的好了!她满脸通红,双眼发亮,热切地看向江闻煜。
梁二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自己的宝贝女儿从小算卦就是个好命的,果不其然啊!
“表妹今年多大了?”
姑娘家的年龄岂随便告诉人?可这是表哥在问,就听梁二太太说:“笙儿开了春就十五了。”
“表妹许有人家了没有?”
哎呀,表哥你咋这样问呢?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没呢!”梁二太太可没不好意思,她还巴不得沿着这个话题多说几句,“笙儿她……”
“既然这样,我给表妹保个媒如何?”
“保媒?”母女俩同时一惊,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不太妙的感觉。梁二太太问,“保什么媒?”
“说起此人,那可是前途无量!”江闻煜侃侃而谈,“他在北蒙忍辱负重八年,这次瞅准机会刺杀了北蒙王,又和我大兴内应擒获了一众北蒙的皇亲国戚,让我大兴在和谈中取得主导。可以说,他给我大兴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大喜之余封他为六品昭武校尉,现又在王府做一等护卫,也算是自己人了,就是年纪略大了两岁,还是续弦……”
第一百零一章 贪心
梁丽笙是哭着跑走的,梁二太太气得指着江闻煜“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来,最后也跑出去追闺女了。
江闻煜纳闷,心说,我说的是实话呀,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提,像这么哭哭啼啼的,我怎么知道你是在想什么?
难道是嫌年龄大?年龄大也不是问题呀?最起码知道疼人!
你说木青,那不行!他倒是年轻,可身上没功名,连个童生都不是,等他秀才举人的一路考上来还不知道是啥猴年马月的事了,所以要是不看年龄的话,最合适的还是木峰。
我这么替你们着想,可你们还不领情,还闹别扭!
也是第一次当媒人没啥经验,唉!术业有专攻呀!
“请驸马爷过来。”他吩咐,还是得给贺长风商量商量,家长里短的事,他要比自己懂得多。
贺长风得了信很快就来了,听了江闻煜的话也是半天无语。
“姐夫,你说,她们还想找什么样的?都是京城里的,谁还不知道谁,自从外公和大舅舅不在了,这梁家,也就只剩下先皇后娘家的名声了,木家虽说底子薄,可进门也不会受气呀!”
贺长风心想,这最后一句可就有待商榷了,受不受气也得看那位姑奶奶怎么做,噢不不不!那姑奶奶说不定就根本不同意!
“王爷,这事你事先给木姑娘商议过吗?”
江闻煜这下想起来了,怪不得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心里知道错了,嘴上却还不服气地说:“他爹年纪还不算太大,总不能老是这么单着吧?”
“就这样也得事先给人家男方商量好了,万一到时候人家不同意怎么办?”主要是怕木安可不同意。
“他们还有什么不同意的?本王的表妹还配不上天木峰一个老鳏夫?”江闻煜嘴硬道。
“那也得看双方怎么说,总不能你媒人忙乎半天,人家男女双方都不同意吧!”
“哼!二舅舅和二舅母也太纵着表妹了,这么大了也不定个人家,还骗我说十五了,明明都快十七了吧?”
“那还不是因为几个表妹都惦记着你?大表妹等不及了去年才出的嫁,二表妹也才刚定的亲,现在是轮到三表妹了。”
江闻煜不耐地哼了一声,贪心不足,要不是因为有血缘在,才懒得管你们!
“那你说,咱们给木峰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呢?”他还是不死心。
“阿——阿嚏!”远在七里坡的木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老爷,是不是受凉了?奴才去请郎中?”黄柑赶紧问。
“小题大做!”哪那么娇贵,“青葛去哪儿了。”
黄柑青葛,都是后来从狼牙里面挑上来的,木峰回来后,木安可就让他们跟着木峰了。
“他们几个在守门。”
木峰明白了,肯定是木安可吩咐的,怕王家的人到处乱钻,除了这个正客厅和茅房,所有的门口都派人守了。
过年的时候,橙霞县令来七里坡给木峰拜年,大家这才知道木峰已经做了官了,这一下,村民们又不淡定了,都在想,这木家究竟是哪柱香烧对地方了,这运道怎么就这么好了呢?
各种猜测都有,其中传播最广的是,可能是因为分了家的原因。
确实,以前没分家的时候,那仨孩子过的还不如讨饭的,一分家小日子立马噌噌的就上去了。
反看他叔叔木河一家,没分家的时候天天啥活不干,一个个出来人模狗样的。后来把木香卖了十两银子,再后来分家,等于是把兄妹两个净身赶出门了,那个时候,让多少人当面骂缺德背后眼红啊!
可你看现在的他们这一家,房子破烂了好多,院子脏乱了好多,衣服上的污渍用指甲都能成片的刮下来,而地里的庄稼就更不要说了,草比庄稼都多,打下的粮食还不够交租。据去他们家串门的张大嘴和孙婆子说,喂养了大半年的猪,瘦骨嶙峋的,和狗差不多大。
邪门呀!是不是他们这一家本来就是福薄的,那些年硬是把人家娘儿几个一起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