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景旺的话让木金花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当年几个表哥和二哥他们差点把木二丫给……难道是这个?她不禁叫了一声。
“哎哟姑奶奶,你小点声!”秦福生又跑到门口看了看,才又回来问道,“这事你也知道?”
木金花犹犹豫豫地说不出口:“我不知道二哥说的是不是这事,不过……”
“不过什么,不管啥事,只要是她的事,你就快说吧!”郭景旺也焦急地催问。
木金花看了看郭景旺,支支吾吾的说:“我说的这事吧——其实金枝也知道。”
木金枝匆匆咽下口里的肉,用手背擦了擦油光光的嘴:“啥事啊姐?”
“就是……”
木金花自张了张嘴,还是没法说出口,木金贵可是木二丫的亲堂哥,就算当年还小,可做出的事却是天理难容的,这事她还真的没脸说出来。
因此上,面对着众人的逼问,木金花的思绪却是神奇地打了个弯,想到了另外一个角度——
木二丫,小时候被自己欺负的吭都不敢吭,后来运气好,爹没气回来了还当了官,她家就发了。现在更有本事了,当了皇上不说,还被大兴的皇上看中了,两个人之间还有了一个孩子。
一想到江闻煜那非凡的品貌,她心里的嫉妒就如同那铺天盖地的海浪汹涌而至。凭什么,那个她从小欺负大的贱/货是哪来的福气,竟然和这样的男人之间发生过那种事!
她扭头看看秦福生,这张以往把自己迷的晕乎乎的相貌现在再拿来和江闻煜一比,就如同黄金美玉旁边扔着的一块土坷垃,不禁撇了撇嘴。
要不,等自己再见到大兴皇帝的时候,就把木二丫的这事悄悄的告诉他?对!先让他对木二丫生厌,然后,然后,自己再主动一点,说不定,说不定还能……她脸红心跳地想着那个场面,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
“就是什么?”木金枝瞪着眼睛问,打断了木金花的畅想。也难怪她想不起来,那时她还小,时间久远,她早把这事给忘了。
“就是咱们欺负她的事了,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咱们欺负她的事多了去了,谁知道你说的哪一件,还是丑/事的。”木金枝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想起了就说呗,还卖什么关子。”
小王氏看看那个又看看这个,最后看着木金花:“就是,这咱们都是自己人,她木二丫一个外人,她的丑/事,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哎呀娘!这事你就别管了,那件事……”
“几位爷,你们还要酒吗?”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把全神贯注地听木金花说话的众人吓了一跳,他们回过头来才看到是那俩小厮站在门口,其中一个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
“你们来干什么,出去!”木金富首先斥道,刚才说的话他听到没有啊?
“呵呵,这不是我们大人怕各位爷守灵辛苦,让人又送了一壶好酒过来,小的们接了酒就着急忙慌地给几位爷送来了。”
“嗯,放那儿,你们下去吧。”只要没听见他们刚才说的话就行,
“是!是!”两人放下了酒,点头哈腰地出去了,到了门口,忽然又回过身来说,“几位爷,这酒可是极品的君莫笑,想当年,大兴的皇帝以十两银子一斤从我们大容皇帝的手中买走,转手就卖了一百两银子一斤……”
“一斤就卖一百两银子?你骗鬼呢?这么贵,难不成是天上的仙酒?”秦福生眼珠子盯着那壶酒,咽着唾沫说。
不止他,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不信,什么嘛,以前他们又不是没喝过县城里最贵的酒。那也不过几十文钱一斤,后来上了船喝的酒就更好了,他们猜测过,估计最少一斤一百文,可是这一百两那可就……
“您还真的说对了,这酒和仙酒也差不多。”看着他们的样子,那两人心中冷笑。嘴里却说:“几位爷要是喝不完,可否给小人们留一点?让我们也尝尝?”
“去去去!”木金富摆摆手,不耐烦地说,“俩下人,安心办你们的差就行了,还喝什么酒?”
“是是是,小的们知道,要不,小的们就在门外伺候着,几位爷有事就叫一声?”
“不用你们伺候着了,你们先去休息,待会儿再来……”郭景旺正在心里暗骂木金枝,这么重要的事咋不记得了,真是像猪一样!看这俩人还在絮叨,就想发火。
“那哪成呢?小的们办不好差事方大人会打小的板子的。”
屋子里别的人都急着想听木金花还没说出来的秘密,秦福生却不着急了。不说就不说吧,看木金花吞吞吐吐的,脸颊红红,双眼迷离,十来年的夫妻了,不用说他也看出来,这定是一件极有味道的事。
既然不好在人前说,那就等没人的时候自己再单独问木金花,两口子之间,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所以,他回头对那俩人说:“那你们就在门口等着吧,我们要是喝着不对口味了就给你们多留点。”
“是!”那俩人笑嘻嘻的,退了出去。
第三百四十五章 挫骨扬灰
没想到为这么一家子蠢货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和唇舌!江闻煜只觉得膈应得慌,但是为了心中所谋,他还是忍了下来。
“皇上!”贺长风走了进来说,“已经都安排好了,木老太太还说明她天再过来给您请安。”
“不用了!”一想起老王氏一口的大黄牙和到处乱飞的唾沫星子,江闻煜就一阵犯呕,“就说朕还忙着呢,没有功夫。”
哼!给个棒槌还当真了,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朕才懒得理你!
“是,臣已经给她说了。”贺长风也是无奈,看来这块狗皮膏药要甩给自己去处理了。
“姐夫,你说,木金贵说的那话是真是假?”江闻煜忽然问道。
贺长风皱了一下眉头:“皇上以为他的话可信吗?”
“可不可信他都该死!”只是那死法让自己心里不爽罢了。
既然木金贵在大庭广众之下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他肯定真是掌握有所谓的隐情的,会是什么呢?男女之间的私情?不可能!
回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虽然是因为有药物的催助,但江闻煜依然清晰地感觉得出,那是木安可的第一次。而且就凭木安可的手段,想要对付这一家子也是不在话下的。
所以,木金贵用来要挟的,就不可能是木安可的事,定是有关于木二丫的。
“臣以为,木安可不是会让他抓住什么把柄的,他说的是木二丫的隐情吧?”贺长风也这样想到。
江闻煜点点头:“朕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只是不明真相的人们都只会认为是她,木安可的丑事!
没想到木金贵竟然那么蠢,朕已承认了是木家的女婿木安可的丈夫,他还是当众喊出了这话,那不就等于是在往朕的身上泼脏水吗?
“真是该死,死有余辜!”江闻煜的火气又上来了,只可惜不是死在朕的手里,反而让方历抢了先。
“皇上,他说的木二丫除了极少数人外,大多数的人是不知道这人是谁的。”贺长风劝道,“何况,就算人们知道了,信不信还在两下呢!身处高位的人,总会有人说闲话的。”
可是让人生气的是,这一家子蠢货还以为这是村汉打架泼妇骂街呢?就这么直愣愣的当众喊了出来?而那个方历出手也够狠,直接就取了他的命!所以木金贵,休要怪别人,这杀身之祸可是你自己找来的!
“听见他的话的人也不多吧?”
“不多,据何将军说,除了他们几个人外,就连张福海都不知道木二丫是谁。”贺长风看了看江闻煜的脸色,又接着说,“臣以为,她——木安可就是知道了这件事,以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性子,说不定还根本不在乎呢。”
是,她对谁都大大咧咧,就是对朕这么的苛刻!这么的较真!都十多年了,还是不依不饶!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木安可退回给他的信件,他闭上眼,狠狠地呼出一口气,木安可,你真够绝情的!
“暗一呢,还没回来吗?”
本来是要把那一家子都留在这儿,好利用一番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中间出了那么个岔子。所以他只留下了老王氏和木河,不过就这俩人也就够了。他现在派暗一去大容那边的船上探听一下,木金贵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事剩下的那几个知不知道,这时辰……已经快三更天了吧?
“暗一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皇上无需担心。”
“朕不是担心,是怕他根本就探听不到什么消息。”
“皇上何出此言?”
“你忘了,暗一说过的,他在大容,让人给生擒活捉的事?”
在她面前,你似乎很少讨到过好处吧?贺长风想到,只是你怎么就不能改改往日的做法,多为别人设身处地地想想呢?她的心肠其实很软的……
他想了一下,刚要婉转地劝上两句,忽然就听远处隐隐传来喧闹声。
怎么了!两人一惊,正要出去,张福海一溜小跑地跑了进来禀报:“皇上,是大容那边的船上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