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三个人中,方历是有准备的,贺长风和何耀祖二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三个人早躲了开去,让老王氏扑了个空。
“大人呀,你们可要救救我儿子啊,他可是个好人呀……”小王氏没老王氏的泼劲,一边从地上往起爬,一边大哭。
“这好好的,咋掉下水了”老王氏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我老婆子没掉下水,小孩子们也没掉下水,怎么是他年纪轻轻的掉了下水里去,定是身边跟着的人没侍候好,大人,要是我孙儿有事,这些人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老太太老太太!”何耀祖赶紧示意,让人拦住继续往这边扑的老王氏,“我们得了信不是紧赶着过来了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掉下去的?”
老王氏泼是后泼,可见了当官的,心里也打哆嗦,不过现在孙子掉进水里,也就顾不得了,只是又哭又喊着:
“这是咋了?都快一个月了都没出过事,今儿听了你的话上了你们的船,怎么一下子就出事了呢?大人们呢,你们可不能不管呀!”
怎么还赖上我们了?何耀祖没想到老王氏还有这样的理论,不由一愣,说:“老太太,咱们还是问清楚了再说吧?”
“那还问什么,赶紧先把人捞上来啊!”小王氏拍地大哭着,“我求你们了,给你们磕头了!”
何耀祖看问她们也问不出什么来,就直接问旁边的人,刚才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好像是有一条鱼游过,他伸脖子去看,就掉下去了。”
“放屁!”老王氏大怒,“他也好几十岁了,哪能那么不知深浅,定是你们故意的。”
就在这时,只听水下响动,船上有人叫道:“捞着了捞着了。”
人们一听,都向船舷处涌去,老王氏三个也不例外,爬起来就往那边钻,但却被何耀祖拦住了:“老太太,那边乱哄哄的,咱们还都别先过去了。”
“为啥不让我们去……”
“他们救了人正往上船呢,咱们一去都堵着了,他们还怎么上来?”贺长风也解释。
三个人一想也是,就不往那边挤了,小王氏嘴里还喊着在船舷边往下看的木河他们几个男的:“当家的,金富,福生,景旺,你们几个快让让地儿,好让他们上来呀!”
乱哄哄的,终于把木金贵先拽了上来,可一看那低垂的脖子,耷拉着的身子,人们都先有了个不祥的预感。
把人放在了甲板上,有熟识这些的水手赶紧上去营救,船上随行的大夫也急忙赶来。
果然,老大夫上前看了看,摸了摸脖子,摇头说:“人已经不行了……”
“你看错了吧?”
“你再看看再看看!”
“不用看了,他掉下去的时候定是撞到了哪里,脖子都撞断了撞碎了,不信你们看——”
那老大夫一推木金贵的头,那脖子便歪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立时,小王氏和木金贵的媳妇任氏差点晕过去,老王氏一声嚎叫就扑在木金贵身上哭开了。
女人们都去哭了,孩子们吓成一团,木河手脚哆嗦,不知道该怎么办。
“都在干什么?”
这声音是用内力喊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所以嘈杂的人声静了下来,一看,原来是江闻煜带着人过来了。
“参见皇上!”众人乌压压的都跪了下去。
“平身!”江闻煜看了看现场,眼里闪过一丝怒气,“这是怎么回事?”
这场面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任老王氏再泼辣,小王氏再伤心,此时也只有跪伏在地,一声气都不敢吭了。
“皇上,臣无能。”何耀祖叩首道,“臣差事没办好,请皇上责罚!”
“说!”虽只有一个字,但却含有无尽的威严。
“是!”何耀祖咽了一口唾沫,“臣奉皇上命去请木家人上船,不想木金贵一个不慎掉到水里,捞上来后经大夫看已经没救了,木家女眷们伤心过度,不想,就惊动了皇上。”
“是这样?”
“回皇上,是这样!”
“嗯!都平身吧。”
“谢皇上!”
“木老太太。”江闻煜走到一句话都说不出的老王氏身边,态度虔诚地略一躬身,“朕只是想在长辈面前略尽些礼数,没想到却出了这等祸事,朕心中甚是不安,在这里给老太太赔礼了。”
“这,这……不,不是……没,没事……”
老王氏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她结结巴巴地,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既然老太太不怪,朕心甚慰,老太太放心,令孙身后事,朕自当隆重大办,绝不会让他委屈的。”
江闻煜趁机说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不知死活的畅想
说实话,出了这事也挺晦气的,可是江闻煜还是留下了老王氏在这边的船上,说她年纪大了,不能再悲伤。又把木河留在她身边守着她,只让小王氏带着儿女们还返回大容的船上去给木金贵守灵。
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让老王氏感激涕零,自认为这个皇帝比木二丫那个白眼狼好上千万倍。同时她又把一腔怨气撒在了方历身上——出事的那个时辰定是和金贵的八字犯冲,早一步晚一步的都能错开,可就是因为方历的阻拦,让金贵刚好撞上,这才遭了横祸!
方历是谁派来的?木二丫!所以凶手就是他们,他们是故意害我们的,他们丧尽天良!想让我再去他们住在船上好再来害我?做梦!老娘就和大兴的真龙天子住一条船上不走了!
所以她就心安理得地留了下来,住进了摆设豪华的舱房里,其喜悦之情把丧孙之痛都冲淡了好多。还暗自盘算着在江闻煜面前怎么说木安可的坏话,又后悔没把娘家人都带来,有俩侄孙女小模样长的还不错……
在不远处大容的船上,小王氏带着一群儿女在木金贵灵前哭哭喊喊了半天,哭累了也就就渐渐的住了声。她是个没主意的,以前一贯是听老王氏和木河的话,现在他们俩都不在,有点六神无主,就向木金富和秦福生郭景旺讨主意。
“叫他们给咱们把地方换了吧?”木金富最先说,因为这个地方是停放木家先祖的地方,几十露具棺材都在那摆放着,白天看着都阴森森的瘆得慌,那要是到了晚上,还不把人吓死?所以,木金富提出,给另外换个停灵的地方。
这事报到方历那儿,方历都气笑了,世上还有这种蠢货?
“准!”
于是,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地就给他们另外安排了地方。
“让他们好酒好菜的送来,咱们守灵也很辛苦的,再派俩小厮来端茶倒水的服侍我们。”秦福生也提议。
“准!”
于是,来了俩小厮,并带了话:酒菜已经开始做,很快就送来。
真的这么好说话?几个人迅速动起了脑子。
“那,给我们再送些银子过来——二哥生钱最爱钱,我们要用真银子给他上供!”郭景旺也试探着提到。
“准!”
于是,五两一锭的银元宝送来了二十锭。
哇!发了发了!几个人一通猛抢,差点打起来,最后还是小王氏做了一回主,细数一下,他们家现在还有十个成年人,刚好每人分两个。大家都高兴,只有木金贵媳妇悲苦,可又不敢说什么,因为木金贵一死,他们孤儿寡母的还得依靠这些人。
小王氏把属于老王氏木河和她三个人的六锭银子揣进怀里,有银子傍身,心里有底,就没有那么伤心了。况且现在已经二更天,折腾到现在也饿了,刚好酒菜送来,就让两个小厮摆放了好了,几个大人连同该子们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吃饱喝足,让俩小厮打发孩子们去睡觉,他们几个坐下来说闲话。
“哎,大哥。”秦福生往木金富身边靠了靠,“二哥说他知道那个木……”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跑到门口往外看了看,外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仔细听听,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又回来坐下,压低了声音接着刚才的话说:“……他说的那个人的丑事,你说那会是啥事?让那个姓方的一下子就服软了?现在有求必应的,是不是也因为这个?”
木金富也在纳闷,究竟是什么把柄呢?金贵这个兔崽子,临死还带走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
他想了想,扭头问坐在另一桌上的任氏:“二弟妹,这事金贵跟你说过没有?”
任氏还在独自抹泪,猛听得木金富问话,不禁一个愣怔:“什么事?”
“笨啊二嫂!”木金花就坐在任氏旁边,用胳膊肘捣了捣她,“今天二哥不是说他知道那个贱人……”
“金花!”秦福生赶紧喝止了木金花,对任氏低声笑道,“就是二哥用来吓住了姓方的那个话呀!”
“不知道呀?”任氏摇摇头,“这事他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秦福生不信:“看二哥的样子,可不像是说的假话。”
“既然不是好事,那自然是不能见人就说的。”郭景旺的斗鸡眼里满是淫邪,“难道是那人和谁有那什么事,被二哥给撞见了……”
“哎!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