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贱人又想干什么?陈红蝶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前两天他做了一首诗,得了他父皇夸奖,这孩子就有心了,正在发奋读书,争取再做一首好诗让他父皇高兴高兴呢。”
切!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夭折的病秧子而已,做的诗再好又如何?皇上是不会把皇位传给他的!倒是我的皇儿,身体那叫一个健壮!
“读书重要,可身体也同样重要,小孩子嘛,还是健健康康的好,就像我的二皇子,身体那叫一个壮实,皇上还夸他颇有乃父之风呢。”
“再健康也得有脑子呀!我的皇儿绝不会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夯货的,他还小,先学文,等大些,身子骨好些了再学武,励志要跟他父皇一样的文武双全!”贱人,若不是你,我皇儿怎会身子骨弱?何况你那儿子不过一个蠢货罢了,即使得登大宝也是个受人摆布的,皇上怎么会立他为太子?
哼!我爹都说了,皇上早就想对付你陈家了,等你们陈家一倒,你也就是被废的命,看你那病秧子还能活几天?
“学什么都得有个好身体,要是走一步就喘三喘的,皇上也不会喜欢的,对吧姐姐?”
先皇是嫡,皇上是嫡,我的皇儿更是嫡枝嫡长,比你的蠢货儿子强百倍!等我儿子登上皇位,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啊!皇上前儿就给大皇子找来了侍卫统领来教习拳脚功夫,到底是嫡长子,皇上还是很重视的。”
戚柔儿心中大怒,贱人,嘲笑我儿子吗?看来当年给你下的毒还是少了,才让你今天这么猖狂!若是我当年再狠一点……不,那样皇上就会彻查,本宫才不会做那两败俱伤的蠢事,嫡子是占优势,可若其母是废后那就另当一说了。
“说起这个我倒是不得不多说一句了,前儿皇上不是让太傅亲自给二皇子启蒙吗,太傅是谁?三朝元老,博学多才,有了他的教导,二皇子也会文武全才的。”
真是脸皮厚的赛城墙了,当谁不知道似的,只教了一个上午,你那傻儿子就把太傅气晕了两次,最后是被直接抬去太医院的。皇上去探病的时候被太傅好一阵诉苦,说皇上若是还想让他多活几年就别再让他教授皇子了……后来这都快成了朝野上下的笑柄了。
“那就祝愿二皇子早日学成文武艺,来保护他哥哥了,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谁要保护你家的痨病鬼?戚柔儿大怒,现在就把你儿子放在君位,把我儿子放在臣位了?但一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就忍下一口怒气,强颜欢笑地说:
“姐姐说的很是,虽说兄弟齐心重要,可妹妹还有一句话提醒姐姐:只有咱们当娘的才是真心为孩子好的。你好了,大皇子才能后顾无忧!所以妹妹的意思,咱们一定要防着外面的那个,那才是皇上心尖上的。”
“呵呵!妹妹真是多虑了,就她一个乡野村姑,还能主管这六宫的本事不成?”何况还是一大把的年纪?
“别的人没这可能,可她……行事有多狠绝姐姐姐是最清楚了不过吧?”当年你可是被她劫持过的。
陈红蝶浑身一抖,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可那件事,依然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只要有哀家在的一天,她就休想翻起什么风浪!”她咬牙切齿地说。虽然明知是戚氏的借刀杀人,但还是成功地让陈红蝶发怒了。
翻不起什么风浪的是你吧?那木氏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你了!
可就越是这样。皇上就越发的放不下她,反视我等对他一片痴心的为草芥!得不到手的永远都是好的,等得到手了,或许就和我们一样了吧?何况在这后宫之中,要的可不止是皇上的宠爱,还有各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所以即使你进了后宫,这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我的二皇子已经这么大了,你就是进宫就怀上,平安无事地生下个儿子也是排在我儿子的后面!
再说了,你能不能生下儿子、你的儿子能不能长大还在两说呢!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能扼杀在萌芽中的还是早出手为好,有皇后这个蠢货在,自己只要及时补一下漏洞就行了。
“还是防着些的好,唉!咱们女人哪,别的都是虚的,还是儿子最可靠!”可若是个病歪歪的、连一丝风都不能见的病秧子可也够糟心的!
“是啊!还是儿子可靠。”可若是个傻儿子那还不如不要!
第二百零三章 灾害
听了暗卫汇报着这几天陈家和戚家的动作,江闻煜连摔了几个杯子,可恶!当年你们就曾经追杀过她,朕没有计较。现在,在朕的统治之下,你们还想要追杀她吗?
答案是,休想!
在大内侍卫们奉旨狙杀了几波“不明身份的刺客”后,江闻煜在朝堂上明确宣布,今后若非持有官府正经文书而擅自携带凶器扰民的,一经抓获,统统按谋逆罪论处!
陈实和戚七星互看一眼,他们知道,这是皇上在警示他们了,他们也不是不害怕,而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紧接着,江闻煜又颁布了几项政令,比如将人头税从以前的十岁至六十五岁改成十二岁至六十岁;比如宣布,商人之子亦可参加科举;再比如……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守旧派多有不满,但因陈丞相没发话,反对声也不太高。
其实,陈实最注重的还是因为立储的事,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小子,先让你得意两天,只要太子之位定下来,老子再和你算总账!
所以,当这天早朝时钦天监正上奏今春气温异常,接下来恐有天灾旱情时,陈实说话了:
“皇上,天呈异象,必有所警,若是顺应天意自然无灾无祸,风调雨顺,黎民百姓自会安居乐业。”
“那以陈相说来,何为顺应天意呢?”江闻煜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果然:“太子乃国之根本,所以立储之事,不能再等……”
“你是说朕若不立太子,就是逆天而行了?”江闻煜缓缓地问,威压直逼而来。
陈实一下子冷汗就出来了,但他还是咬着牙说:“臣所言之天意,乃太子之位未定,人心难免有不安,做事也颇多顾虑,如此瞻前顾后便是有十分的力只能使出五分。若是立下太子,杜绝了有些人的非分之想,摆正自己的身份地位,就算有些小灾情也会万众一心、迎刃而解的!”
“这个么……”江闻煜气势一收,若有所思,“只是朕有两子,该立哪一个呢?”
陈实心中一松,几乎是脱口而出:“立嫡立长,古来的规矩。”说完便有些后悔,这话本不该由自己说的,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自己急躁了好多,难道是老了?
“皇上!”他话音刚落,戚七星已大步出列高声道:“陈大人话虽如此,但也要视什么情况而定!既知太子乃国之重器,就该慎而再慎,不能光看嫡长,还要看别的,比如身体是否康健……”
“戚大人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实话实说啊!”
“大皇子身子骨是虚了些,这是因为年纪还小,再过两年大些了,身子自然就硬朗了。”
“那就再等两年再说这事,陈大人这么着急干什么?”
“戚七星!”
“怎么?陈相是想独断专行吗?你置皇上于何地,你置这大兴朝于何地?”
“戚大人如此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反对,有何意图?”
“下官乃副相,第一个反对你是自然而然的事,倒是陈相,你何必心虚?”
“本相何时心虚了……”
…………
他们先吵起来了。
这天有异象,都说要有旱情了,不想着怎么解决,一个个就想着自己的利益,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后又发展成两派,江闻煜心里一阵犯堵。
——为了争宠,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看自己的老婆们这样心里会舒坦的都是牛人!
——白天被一群沽名钓誉的老顽固骂,夜里被一群各有算计的女人睡,这日子……
恍惚间,是谁在耳边说这样的话?江闻煜的思绪飞了很远,很远……
“皇上,戚大人狼子野心!”
“皇上,陈大人血口喷人!”
“请皇上圣裁!”
“皇上要为臣做主……”
吵成一团的金殿上,人们终于知道了还有个皇帝在,转而跪倒了一片。
“你们先商量吧,商量出结果了,写折子奏上来——退朝!”
他大步流星走了,留下跪了一地的大臣,不是啊皇上,这个老贼诬赖我贪赃枉法……
又一次的商量无果,有人欢喜有人忧,散朝后再有各自小团伙的筹谋。
口头上仁义道德,其实心里龌龊更肮脏。
后来,钦天监又几次观天象,又收集各地气候消息,已将受灾区锁定在洛西一带。
江闻煜不再关心陈戚两派是怎么狗咬狗的。他和几个干实事的一直在讨论商议着灾前的防范与事后的补救。
果然,入夏后洛西就没再下过雨,还好以前的水利设施做的好,勉强保住了一季夏粮。
“看样子,秋粮是赶不上了!”符万生叹了口气说,“皇上,要不设坛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