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远去,木安可没有回头看,毫无预兆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肖展先锋军的失败,让颜伯文火冒三丈,就算是自家亲眷也不能太包庇,重责了四十军棍,让他暂时去看守粮草,等有机会了再调回来。
颜伯文也急,军心不稳,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都是于己方不利的,他现在急需要一场胜仗来稳定一下军心,哪怕是一场小胜。
可几次偷袭,几次的小摩擦均以失败告终,颜伯文火气上来,我是征北大将军!不可一世的北蒙都被我打得认输求和,难道现在还胜不了你们这一群乌合之众吗?
于是颜伯文孤注一掷,率全部力量准备以碾压的形式来击败江闻煜。
这日,江闻煜亲率中军出战,左右两营留守。木安可带着本部一千人偷偷出去了,偷营劫寨吗?姑奶奶也会!
粮草重地,历来都会派行事稳重的人守护的,若按这个习惯,木安可是不敢涉险的,可据线报,守粮草的是肖展的时候,木安可就放下了心,肖展,姑奶奶最会捏软柿子了。
肖展私自带兵打了个大败仗,一万人马全军覆没,本来是要军法从事的,却只打了二十军棍,小惩大诫,就被‘罚’去守粮草了。对此,全军上下,除了极个别的几个外,剩下的大多数人都不服气。
他们不服气,肖还不高兴呢,他想的是领兵出战、一雪前耻!谁想颜伯文来真的,打了他一顿不说,还把他撂在这后方。于是,郁郁不得志的肖展就破罐子破摔,开始了他糜烂的堕落生活,天天是饮酒作乐,一醉解千愁。
这天,他又招来几个营*,变着花样的玩乐,当有人闯进来的时候肖展连衣服都没得及穿,就又做了俘虏。
而前线正在交战的两军将士都看到了升腾起来的滚滚浓烟,那里是怎么了?
“大将军,是咱们的粮草营起火了!”
“什么?肖展这个混账!”本来还因为人多,略占上风的颜伯文知道,他大势已去了!除了大骂肖展外还能干什么?他只能无奈地挥手:“传令下去,大军后撤!”
事实上,还没等他传下这道命令,下边就已经开始溃败了,江闻煜一马当先,带人掩杀过来。
兵败如山倒!
追杀就是看体力的,这边是跑,后边是追。江闻煜手下大多是在山林间训练出来的,平地上的奔跑自是更不在话下。
至于被追杀的那一方,唉!只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了。
这种单方面的屠杀,持续了好几十里,江闻煜才收的兵。可当他回营看到肖展后,好心情立马就消失殆尽了。
只见肖展只在腰间裹了一条单子,其余裸露的地方布满了口红的印记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不明物。而木安可,正坐在一边无聊地玩着手里的鞭子。
“真是有伤风化!”封良玉和一干文人是来劳军的,作为怀宁的士族,对于这种现象一直是深恶痛绝的。
“就是,有伤风化啊你!”木安可猛的用鞭子直指到肖展脸上,肖展吓得往后直躲。
“哼!”封良玉大哼一声,对木安可说,“说的是你,对着个赤//身/露/体的男人,有伤风化!”
“什么?”木安可瞪大双眼,“你看清楚了,是这个男人赤/身/露/体,怎么成了我有伤风化了?”
封良玉也瞪眼,以教训的口吻说:“既然知道此男子赤/身/露/体,你为什么不回避?这不是有伤风化是什么?”
戚七星对着江闻煜呵呵一笑又说,“王爷,小女柔儿自幼熟读《女诫》、《列女传》,若是看到此番场景,定会羞愧难当,掩面而退的。”
“戚大人,请你注意了,这是我们的敌人!”木安可语重心长地说,“通常一个男人做了有伤风化的事,首先感到羞愧的,不是他的父母,就是他的妻妾,要么是他子女。那么请问:柔儿小姐是他母亲呢还是他妻妾?要么就是他闺女?不然的话为什么要羞愧,还在此人是我们的敌人,此番是来杀我们的情况下?”
“你,你,你!……”
除了这个字,戚七星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看戚七星吃瘪,封良玉心中异常的痛快,本来咱们两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现在,我女儿折进去了,可你女儿呢?转过头就和京城来的姓陈的女人搞到一块去了,两人称姐道妹,亲热的不得了。以为攀上高枝了?搂上粗腿了?哼!不过姓陈的是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臂膀罢了!
木安可却不再和他们废话,她站直了,对江闻煜说:“王爷,肖展我是又擒住了,现在把他交给您,或杀或放您随意,只是不要再给我送过去了,免得再有人没事找碴。告辞!”说完,深施一礼,退了下去。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看着她的背影,江闻煜觉得心里直堵。两人相互已经很熟悉了,可江闻煜最不能忍受的还是木安可在男人面前的大大咧咧,不避嫌疑。
第一百五十七章 江湖侠客
白茅岭一战,宁王江闻煜杀了颜伯文一个丢盔卸甲、望风而逃!
颜伯文是谁?那是打败了北蒙的大将军,竟然被从未领过兵的江闻煜给打败了,那岂不是说宁王更厉害?
不了解真相的吃瓜群众多了去了,至于知道真相的少数人,谁会往外去说呢?颜伯文不会承认自己是用人不当,宁王一系的人也不会承认是一个女人胡闹来的结果。所以宁王英勇善战的名声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中传遍天下。
有勇有谋,还心系天下民生,这种人当不了他们的皇上还有天理吗?一时之间来投靠宁王的更多了。于是,一鼓作气的江闻煜率兵再败颜伯文,颜伯文最后只得退守庆远关
庆远关,是上京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过了这道关,就是一马平原,直指上京。
只是庆远关夹在两山之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江闻煜攻打了几次都无功而返,且损失惨重!
颜伯文终于松了一口气,江闻博来信把他臭骂一顿,说他徒有虚名,其实是个草包,“会不会带兵啊,再出错就把你换掉!”骂得肆无忌惮,可也没想想满朝文武还有谁可以替换得了颜伯文。
而颜伯文气得都要骂娘了,特么的什么东西!早知道你是个蠢货了,老子推你上位是因为你好掌控,没想到你比老子想象中更蠢!天天往死里作,把自己作了个众叛亲离,把大好的优势作成劣势,还连累上了老子!特么的信不信老子恼一恼怒一怒把你宰了,自己做皇帝也会比你强!
不过这个念头他也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他知道真要这么做了,自己会死得很快,且很惨!上贼船容易,下去可就难了,他现在只有含着一口老血继续为江闻博卖命。
好在庆远关占了地形之便,暂时有了喘息之机,颜伯文轻松抵抗了江闻煜的几次强攻,缓过了这口气,他准备出关再战。因为现在京城中江闻博和权贵们的矛盾越来越大,全国各地响应支持江闻煜的声音也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江闻煜死了,一切就都会烟消云散!这叫什么,最近很流行的不知道是谁写的诗里不是说了吗,这叫擒贼先擒王!
颜伯文的打算先不提,而此时的关外,江闻煜也正在着急,几次的强攻都无功而返,他与将士们多次商议,拟定了几个方案都觉得不妥。
有人说要么派一部分人绕过关去,在个想法提出来就遭人反对了,绕过去好几百里,得用多少天,再说此时分兵若是被颜伯文来个各个击破怎么办?
而且颜伯文还在两侧山上也派人驻守,即使不惜代价攻下庆远,山上的伏兵居高临下,别的不说,就山上的石头推下就能填平一个庆远关。
唉!头疼!
这天,外面来报,木峰有要事求见。
这几天商讨军情也没见木峰说过什么,今天忽然的求见能有什么事?他就和贺长风对视一眼,莫非是木安可……两人心有灵犀地一点头,贺长风冲外面高声道:“请木将军进来!”
少顷,木峰进了大帐,对江闻煜拱手施礼:“参见王爷!”又冲贺长风拱手,“贺驸马!”
“木将军免礼。”江闻煜示意他在一边坐了,“你来有事吗?”
“末将就是想问,王爷可有攻下庆远之法?”
“庆远占据天险要道,想攻下,难啊!”江闻煜揉揉额头说。
“木将军可有妙策吗?”贺长风问。
“妙策算不上!”木峰斟酌着说,“不过有一个物件,看能不能帮上忙?”
“什么物件?”两人异口同声,急切地问。
“在外面,没拿进来。”说真的,那东西究竟可不可用他也不太清楚,“那物件得到没人的地方试一下,王爷,这……”
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他这样子,十成十的和木安可有关。
“那还愣什么?看看去!”贺长风先站了起来,催促江闻煜道,“王爷?”
江闻煜也站起来,点点头:“好,去看看。”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两人出来,只见外面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就又看向木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