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穿成反派的童年阴影 [金推] (卖糖的唐)
少年鸦羽似的睫毛抖了几抖,一层光镀在上面,泛起几分幽冷的绿。
“我该如何多得她半分眼色?”
他不敢奢求得到她的心,能再有她一点儿关注,便已是求不得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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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的时候便多添了一个容钰,他听得苏楣他们是去王城去的,便厚着脸皮要他们捎带自己一程。
容钰全程顶着沈离杀人般的眼光进了马车里。
苏楣他们这次出来是轻车简行的,三辆马车中有两辆都是载着东西的,只给苏楣备了一辆马车,预备着她骑马骑累的时候能进去歇一歇。
容钰又不会骑马,便只能被安置在苏楣的马车里。
苏楣骑着马在中间,撩了车帘,半探了身子问坐在里面的容钰,“阿离早上跟你说了什么?”,她有些好奇。
“就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容钰笑眯眯道,半点儿风声不透,他看苏楣像是看一个孩子,说话的音里也带着哄孩子一样的漫不经心。
正是雨过天晴,光透过云散下来,像是半拢的帘,容钰用眼尾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沈离,停了一停这才继续道,“不过我还没问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苏楣,祖父还没给我起字。”,苏楣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麻花辫,不太耐烦这些问题。
“你骑马累不累?”,容钰笑眯眯地又开了口。
苏楣不答他的话,怏怏的模样,另起了一个话题,“我曾应过你,说要替你宰了你那弟弟。”
“现在我这话也是作数的。”
少女像是有些困,又因着放轻了声音,说出的话好似梦呓一般,“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强求。”
她苏楣也不是非谁不可的痴情种,何况只是见了一面的。
“但是你得替我做件事情。”
容钰用指节不轻不缓地敲了敲窗沿,略略沉吟半晌,随后便应下来了。
横竖他欠了这姑娘一条命,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只是不要他以身相许便怎样都好。
“阿离跟我说,你是襄阳容氏的家主,想必是很有权有势的了?”
“我也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能答应我,若是有一天阿离落了难,你得助他一助。”
容钰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拐弯抹角这么久就是为了替那少年提这么个要求,随后便慢慢弯了唇,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眯起眼睛看向窗外的艳阳:“你们两个还真是有趣。”
明明都把对方看得那么重,偏偏一个无心无情,处处留情,行事放浪得不像是一个小娘子;另一个则沉默寡言,心思沉得跟那墨石一样,情意深藏。
啧啧,这可是虐恋情深的标配,话本跟戏文里惯常这么演,不过通常那处处留情的是男子,深情的是女子。
如今在这儿倒是反过来了。
不过那沈离可不是什么善茬,小小年纪心思便那么沉,怕是面前这姑娘根本不是对手,一不留神便会被叼走。
容钰只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时不时落到他身上,看过去又没了踪影。
他倒是要看看那人能忍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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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一行人便只能就地驻扎,马车自然是归苏楣睡的,其他人随便搭个帐篷卷了铺盖和衣在里面便将就睡了。
篝火燃了起来,时不时发出细细的“噼啪”声,守夜的骑兵坐在火堆旁,偶尔添几根柴,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早春的夜里还是冷的,比起冬日来,那寒意更加刺骨,让人无处可躲。
苏楣手脚都冷,冰到差点儿没了知觉,和衣盖上被子,那被子里也是冷的,像是盖了一块儿冰块。
她之前就有手脚寒冷的毛病,但是那个时候有伴鱼跟归鹿时时看顾着,每晚给灌上汤婆子,被窝烘得热热的。屋子里又不断炭火,并不觉得冷。
这一离家才觉出来。
她本来想着或许睡着就不觉得冷了,但是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自己在马车里抖了半夜,终是耐不住寒冷,悄悄推开了半扇马车门。
听到动静的骑兵看了过来,苏楣朝他作了个手势,示意不用管她。
其实她本来想去烤烤火的,又觉得不太好意思了,况且烤火也没什么用,不顶事。
苏楣扫视了一眼,认出了沈离的帐篷,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要是再不沾点儿人的暖气,她怕是要冻死了。
苏楣抱着自己的被子去的,犹豫了一下,蹲在帐篷的出口那边轻声唤沈离,“阿离。”
“小姐?”,沈离本来就睡得浅,在她刚刚出声的时候就被她叫了起来,半撑着上身来看着她,而后便听到那少女半是抱怨半是撒娇道。
“我冷得厉害,你且给我抱一抱。”,话音未落,便觉得一冰冷的身躯贴了过来,钻进了他的被窝,仿佛在夜晚的寒露中浸了一宿,像块冰了许久的石头。
苏楣把手环过他的腰,紧紧贴在他腰后的那一块儿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暖意当中,这才舒服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沈离下意识地搂住她,那少女得寸进尺地很,往他怀里钻,把半张脸埋在他脖颈里,呼吸间的气息喷洒在他耳侧下方的皮肤上,便格外明显跟撩人起来。
她整个人都是冷的,从头发丝冷到了脚。
沈离把下巴扣在苏楣的头顶,他如今手长脚长的,再不是当初那个瘦瘦小小的少年了,已经初初有了一些青年的雏形。
所以他现在轻而易举便能把她整个儿环在怀里,苏楣的脚也是冰冷的,沈离略弯了弯腿,让她可以踩在自己的小腿上。
苏楣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在他脖颈处闷闷地出声,“真好啊。”,不觉得冷了之后,睡意便袭来,她闭了眼睛,沉沉睡去。
沈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闻言,弯了眉眼,“是啊,真好。”,眼底一片沉沉的情绪便隐在了夜色中。
她也只在这种情况下才会来亲近他,往常一口一个这是我的弟弟,看似亲昵,却与他隔了很远去。
要是真的弟弟,她可敢如此放肆?冷成这样,也不见她往那苏恒的帐子里去。
沈离心里发闷,又心疼她竟然硬生生熬了半宿,又气她往常把自己推的那样远。
最终只是看着她沉睡的睡颜,叹息一声。
若是能永远这样下去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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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启程7
第二天起来,苏楣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了,在沈离怀里醒过来也半点不怵的,爬起来就抱着自己的被子走了。
一收拾起来就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用完就丢,吃干抹净擦嘴就跑,没心没肺地很。
恨得沈离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他又狠不下心去拒绝她,也做不出来让她为难的事情,只得自己生闷气。
早上起来一众人收拾好,便都各自忙活,做早饭的做早饭,喂马的喂马。
沈离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苏楣笨手笨脚地给自己梳头发。
她对自己的头发衣饰向来不怎么上心,是个被伺候惯了的,往常有伴鱼归鹿替她操心,苏楣什么也不用管,只管在铜镜前揽镜细照,如今就只剩她自个儿了,便也得学着自己拾掇自己。
昨天早上她就给自己梳了一个粗糙的麻花辫,歪歪扭扭的,不像个样儿。
她睡觉又不老实,总是蹭来蹭去的,经过昨天晚上的一番折腾,如今头发早就乱成一团了,打了许多的结,光是梳开就要废老大的劲。
苏楣不心疼自己的头发,也没耐心一点点地细细梳开,一梳子过去便断了好几根。
她站在马车边,一手拿着木梳,嘴里咬着一根红色的发带。
沈离看了一眼,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苏楣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梳子,轻声道:“让我来吧。”
他五指成梳,划过她的发间,碰到不顺滑的地方便停下来,细细给她解开,而后再用木梳慢慢通顺一遍。
不过沈离也不会编什么发髻,他也没学过,只是最基础的发式他还是会挽的,细细给她理顺,而后挽几挽,便用发带绑住。
利落又干净,只是并不繁复华丽,不配她。
沈离抿了抿唇,低了头,刚刚好便凑在了她耳边,便直接就着这个姿势低声道:“我现在不会太复杂的发髻。”
像是亲昵的暧昧又像是情人的絮语。
还不待苏楣有什么反应,随即他又添了一句,声音不知因何,却愈发哑了,“往后我会多学些的,到时候再给你挽发。”
“你学这个做什么,又没用处,往后便有伴鱼跟归鹿了,才不用你。”,苏楣摸了摸自沈离给自己挽起的发髻,觉得比自己编的麻花辫好,她眨眨眼,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她昨晚只睡了后半宿,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晕晕乎乎的,困意席卷而来,现在还是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