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门内站了一男一女两个穿着朴素,没有明显记忆点的人,朝着她行礼后便领着苏成之穿过一条小径,目光所致便豁然开朗,只不过目光所及是密密麻麻的矮间。
“全都新鲜的紧,没人碰过的。”
苏成之一排一排地走过比号舍还要闭塞的隔间,目光默不作声地扫过去。
“怎么都灰头土脸的,客人来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一边的都是小的,时下不就流行这种原生的么?您要是买了,保管里里外外都能给您做足,打包到您府上。”话音刚落,男人就自知失言了。
“害,怪奴才自作主张了!”他抬手不轻不重地扇了两下自己的脸。
苏成之眼风扫过去。“摸给谁看呢?”
男子复又重重地扇了自己左右各一巴掌,“盼大人宽恕。”
“这一边的都是调教过的了,依着方子去养大的,滋味那都是顶顶好的,要在这里卖不出去才会送往青楼,青楼的货,可没这儿好。”
的确。这一边的女子穿着各异,明里暗里都想吸引苏成之的注意,渴望着苏成之能将她带走。
“最近很流行小的?”
“不说玩笑话,真真是后宅必备。”
男人压低声音说:“大些的,毕竟您什么时候,想玩都能玩到。小的,生嫩的紧,什么都不懂,那滋味……”
苏成之垂下眼眸。“再带我过去。”
“遵命。”
“看来很多同僚都在这儿买过呢。”苏成之一把打开折扇,轻轻扇起了风,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倒是落后了。”
“玩女人是不存在落后一说的,大人,全凭您口味。”
苏成之收起折扇,双手负于身后,慢慢地穿过矮间,突然一下她停住了脚步。
“哎呦,这年纪轻轻也是骚的过分了!”男人猥琐的笑了起来。
她左手边的女孩竟是直径将自己的衣物剥落下来,光。溜溜的站在矮间内,目光直直地望着苏成之。
“不脱还没注意,这脚?”她顺着女孩的身体往下看去,定格在脚踝上。
“不打紧的,我们家的脚链惯是不留疤的,养几日印子就会消干净。”
苏成之挑了挑眉,没看将自己脱光的女孩,折扇随手一指。“说个数。”
“五千两银票。”
“别整这些虚的。两千两,你这脸都没洗干净,我怎么知道会不会领一个丑八怪回去。”
“哎呦!大人,不能呐!丑的我们早就……”男人现下是真的想抽自己一巴掌,今日怎么总是失言。“大人,我们家的口碑,圈子里也是口口相传,哪个碰了不是兴奋至极。”
“啧,三千两。一个女孩什么时候这么值钱。”
“这可是幼女呀!”
“三千两,不让步。“折扇一摇一摇,苏成之毫无狭促之感,倒是将那一男一女晃得心下没底了,奈何这一口价的规矩可是上头钦定的,一般能摸找门路的也不至于不清楚。
两人心下存疑,都将目光放在苏成之身上。
男人开口道:“大人既然能寻着这,又怎地不知全临安都是一口价?”
苏成之心重重一跳,眼风扫过去。“刚挨的巴掌不够治你这嘴?”
男人立马就住嘴了,看这大人的姿态和威仪,也不似有诈,再说都做了这么多年了,一次问题都没出过,是他今日跟被下了蛊似的,总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奴才这嘴,真真是没救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别被奴才败了兴。”
“真真是无趣。”苏成之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折扇,“我今儿还真就因为你不买了。”
苏成之上马车时,马夫见后面那一男一女面色不佳,也没说什么,解开马缰绳就将马车驶回了“温柔乡”。
马车上的人到现在心跳都还跳得飞快。
打草惊蛇了。
奈何她身上总计也就三千两银票,一分不多。在赊账和讲价间赌了一把后者,赌错了。
马车驶至“温柔乡”后院小门,苏成之没有即刻离开,抬手就点了几个舞娘,一壶清酒,几碟小菜,单手支着半边脸,轻佻地看着舞娘扭动身姿。
夏日的夜来的慢,莫约戌时天才黑完全。
常弘从日头往下走时便开始心神不宁,早早就将小狼毫洗净,躺在榻上。他翻身时听见了细碎的宣纸压折声,赶忙一个翻身坐起,大手往锦枕下探去,竟是真给他摸出一张撕成片状的宣纸来。
他赤着脚下了塌,划了支火柴将烛台点燃,宣纸上只有寥寥三行字——“林尚”,“温柔乡”,“打草惊蛇”。
原来苏成之每日出门前,都会在常弘榻上锦枕下压一张纸条,若有意外常弘便能及时知晓,若无意外她回府后自会偷偷将其取出。
常弘回忆了一番,平日里他都是亥时过半才上塌,苏成之偶尔也有亥时才回的时候,是他今日睡早了些。
没来由地,常弘的右眼皮突突跳了两下。
林尚正躺在自家屋檐上喝着清酒,就被一道飞上来的身影打断了闲适。
“她出事了。”
但凡离朝局近一些的人都知道,相较于苏成之,林尚才是李经最为重要的心腹,只有他一人有随时进宫的令牌,苏成之不会贸然将林尚的名字写上去,只能说明事态严重。
两人抵达城西“温柔乡”时,青楼上只剩稀疏光亮。
老鸨正指挥着劳役将门锁上。
“等等。”林尚用剑鞘拦住了劳役的手,“我们想寻个吃酒地儿,酒家都关门了,这儿能否给我们腾个位置。”
话毕,他从衣襟中掏出一锭银子。
一锭银子将困意都扫了去,没有老鸨会跟它过不去,赶忙重新堆出笑脸。“二位爷里边请,可是要叫什么样的姑娘作陪?”
“上酒即可。”
常弘和林尚相视一看。若是苏成之还在里头,她一定不会将烛灯给吹了去。
三层的阁楼,透出光的雅间少之又少,常弘屏着气一间一间走过去。
莫约半柱香时间,他轻轻将门合上,抿着嘴朝林尚摇了摇头。
没有她。
苏成之不在“温柔乡”。
作者有话要说:
常弘:我不发威,苏成之总是把老子当病猫。
苏成之:……
常弘:如果我是病猫,我可以窝在你怀里的肚子的上面吗?
@闪电小拳拳:听说你给别的咕写了长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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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不等
“我当是谁呢。”
那人轻轻吹了吹冒着烟的茶水才饮了下去。
“苏尚书, 人难免有少年得志不知所云的时候,掂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啧。”那人遗憾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
苏成之随即感觉到一股压迫感, 继而她的下巴就被一只拇指粗糙宽大的手给强硬地抬了起来。
“这张脸。”他放肆将肥厚的掌心贴了上去, 搓了几下那细腻。
“我这般荤素不忌之人, 看着当真是垂延欲滴。”
此时的苏成之, 双手被捆紧,黑布蒙眼, 被迫跪在地上。
“你说你,多轻敌呀,多少官员的家里有你的画像。”
苏成之把脸偏向一边。
“你既知晓我是谁,还这般胆大滔天,小心我回去参你一本。”
“哈哈哈!”那人的手使了力拍着苏成之的脸, 拍了不知多少下,拍到她整张面都发红了去。
“你可知道心腹和宠臣有何区别?是林尚和你的区别。”
“宠臣的命, 没了,查不到便算了,换谁都行。”那人说话时挨的极近,清冽的气息拂在苏成之的脸上, 她没言语。
“莲湖楼一把手的椅子还没坐热又要换人了。”
苏成之的身子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你这是要杀了我?……你敢!我不过是寻了门道想尝尝滋味, 你们这般乱来,岂不是断了自己生意!”
“你放屁!户部从两个月前就开始查了,现在装什么色鬼呢?”
苏成之开始激动起来,“以我的受宠程度, 我可是户部尚书!陛下不会放过你!”
“从明儿起, 你的失踪,就会成为一桩悬案。”
“你真该庆幸自己是个儒生, 不然我真得尝尝你后头那妙处。”
那人的嘴贴着苏成之的耳朵:“得多紧呐。”
“当真是放肆!说吧,谋我之命,你定是不敢,别整这些虚的,就说需要我替你做什么事,我酌情考虑一下。”
“苏尚书,你再这样下去,我可就忍不住了啊。你抖的这般厉害,你自己,没感觉?”
苏成之随即就感觉那人踢了一脚她的屁股,她一个受力不顺,下巴磕在地上,划出几道口子,有血珠渗了出来。
“送走。”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苏成之突然激动地叫喊起来。
“我告诉你,我是正三品!我不会……“苏成之还没说完,就感觉一张湿透了的宣纸被贴在了脸上。
是贴加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