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华 (玲珑秀)

古娘子虽然心软下来，她的心意还是非常坚决，只答应教一些健体术给程可佳。

古娘子事先跟程可佳交待清楚，只要程可佳有一次退缩的心思，从此之后，程可佳不要在她面前重新提起来想学什么的要求。

程可佳认真的想一想，她跟古娘子叹道：“师傅，我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跟你学一学。

你放心，吃苦，我还真不怕。我父亲跟我说过，宁愿先苦后甜，也不愿意一路甜到最后一口苦下去。”

古娘子已经习惯程可佳凡事说不下去的时候，就把程恩赐用来挡一挡的做法。

古娘子心里还是有所不安，她又跟古师傅去说话。

古师傅听了她的话，他颇有些羡慕神色瞧着她，说：“那你试一下，我这边也跟三爷说一说。

他要是默认下来，你对小姐就多尽一些心思。

三爷如果反对，你也随意应付一下小姐，反正小姐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古娘子总算应承程可佳，只是因为程可灵和程可佳形影不离，古娘子便跟程可佳说，也不用急在这一时。

程可佳不着急，反正古娘子应承了她的事情，她总是能够等得来。

古师傅很快寻到一个机会跟程恩赐说了说，程恩赐听后没有任何意外神色，只是低声说：“此事还请你们夫妻保守秘密。

我家里已经有一个我这样的特例，绝对是容不下第二个意外。”

古师傅明白的点头，他过后叮嘱古娘子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行事。

程恩赐一样的叮嘱了程可佳，说：“佳儿，父亲明白求而不得的苦，父亲舍不得你受这个苦。

可是你要应承父亲，此事只有我们四人知晓，除此之外，你谁也不能说出去。”

程可佳应承了程恩赐，但是她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她低声说：“父亲，连祖父祖母也不能说吗？”

程恩赐瞧着她，肯定的点头说：“你祖父祖母不会有父亲这样的心大，父亲也是瞧着古娘子这门技艺，对女子的身材没有影响，才会许了你的心愿。”

程可佳一脸懵懂神色瞧着程恩赐说：“父亲，我是见师傅天气冷的时候，她都不曾手冷，我想要跟师傅一样。”

程恩赐又提醒程可佳：“佳儿，日后不管在谁的面前，你只许称她为古娘子，或者古婶婶，懂吗？”

程可佳缓缓点头，说：“懂。古婶婶说，大人物做事，一向是心里明白，只有小人物，还没有做，就已经传得天下人皆知。”

程恩赐听她的话，心里略略有些酸意，从前程可佳话里总喜欢带出他来，现在又多了有了一个古娘子。

程可佳瞧着程恩赐的神色，她笑眯眯的说：“父要，我当中人物，我会跟父亲说。”

程恩赐失落的心，又立时拾了回来，他笑着跟程可佳说：“好，等到你长大后，父亲也多跟你说一些话。”

父女两人关系再进一步，程可佳跟程恩赐叹道：“爹爹啊，自从我长大一岁后，你都不许我叫你爹爹了。

我要是再长大了一些，父亲大约也没有现在这般的喜欢我了。”

程恩赐被女儿装出来的哀怨神色逗得笑了起来，说：“胡说，父亲是担心你叫顺口后，在外面也会自然的叫出来。

你再长大一些，也是父亲最疼爱的长女。”

程可佳心满意足的瞧着程恩赐说：“父亲，那你要一直记得佳儿是你最为钟爱的长女。”

“知道，小心眼儿都用到父亲这里来了。”

程恩赐伸手轻拧一下程可佳的鼻尖，又笑着说：“你有这小心眼儿，也要多用在别人的身上，父亲就不会这样的操心你了。”

程可佳很是骄矜的昂起头说：“父亲，我都不曾把那些人放在心上，我自然不会对她们用心。

父亲，你放心，我跟古娘子好好学习，日后，她们要动手的时候，我一定闪避开去，由着她们互打。”

程可佳差一点说“直接动手了”，她瞧着程恩赐的神色，在心里庆幸着，幸好没有冲口而出那话。

程恩赐瞧一瞧程可佳说：“那你要记住你跟我说的话，不到万一的时候，你绝对不随便与人动手。”

程可佳赶紧点头说：“父亲，你安心，我这小拳头是不敢乱来的。”

程可灵去钱家小住前，程可佳跟玉姑提了提，要把暖房整理出来。

玉姑当管事妇人后，她的心静了许多，程可佳说要用暖房，她赶紧带着丫头亲自收拾。

其实也没有多少收拾的地方，一间差不多空了房间，用布擦拭干净地面，再按照程可佳的要求，摆上两个厚实又长条的双层布垫子。

然后再摆放一缓桌椅板凳，瞧上去有些象是古式学习休息的房间。

程家三老夫人来看过后，她认为玉姑做事情仔细。

钱氏来看过后，她觉得程可佳事事还是能够想到程可灵。

而程可灵看过后，那心里是更加的欢喜，还不好意思的跟程可佳说：“佳儿，姐姐也会有自个的院子，我空一间房给你住。”

程可佳赶紧摆手说：“姐姐，我不想换来换去的四处住，你那院子别给我留一间房了。

我要是想姐姐了，我去跟姐姐一起住。”

钱氏在一旁瞧着她们姐妹亲近，她跟程家三老夫人说：“灵儿和佳儿感情真好。”

程家三老夫人笑着瞧一瞧她，嫡三房现在只有这两个嫡孙女，她们感情不好，那就是长辈们教导有问题。

程家三老夫人跟钱氏笑着说：“如今我只盼着你们小弟也能娶得贤妻回来。

可惜我瞧着他好象还不曾开窍一样，我私下里问过他，要不要安腓丫头过去。

他跟我说，要丫头做什么？手不能提，肩膀不能挑，他有书童在身边已经够用了。”

钱氏微微的笑了笑，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当长嫂的人，还是不要多言。

程家三老夫人也不是要听钱氏什么意见，她只是跟长子媳妇说一说。

每当这个时候，程家三老夫人很怀念程家大老夫人，自她走后，她是连一个能在一处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

程家三老夫人悠悠叹道：“可惜你们大伯母去得早了一些，她是一个好人，我就不曾见过有谁象她那样的好。

一家大小的事情，她处置得公正，她一样心里有委屈，可是她比任何人想得通透。

可惜，好人总是不长命。”

第二百五十五章 慢慢

夏天到来的时候，程可佳在暖房里跟古娘子作动作，那些动作一招一式做起来不太优雅。

古娘子跟程可佳说：“你有诚心要跟我学，那我也不能教你一些花架子。

你现在做这些动作不太连贯，等到时间长了，你慢慢的练习顺畅起来，你能够感觉到内里的好处。

你要想基础打得好，你就不能有着急的心思，明白吗？”

程可佳轻点头，她其实不太明白古娘子后面的话，但是她懂古娘子前面的话，她也不着急。

程可佳一直等着程可灵放假归来，等到夏天过了一小半的时候，程可灵还不曾有回来的动静

程可佳去格园问了钱氏：“大伯母，天气这般的热，姐姐几时归家？”

钱氏伸手摸一摸程可佳的头说：“夏天，钱家族学也是正常的放假，六天课休一天假。”

程可佳很是佩服的瞧着钱氏说：“大伯母，钱家夫子们不会觉得天气热，容易出现衣冠不整齐的情况吗？”

钱氏笑了起来说：“各间课室里会放置冰盆。”

程可佳想一想钱家小女子的课时，她赶紧跟钱氏提议说：“大伯母，等到平乐园开园了，还是赶紧把姐姐接了回来。”

钱氏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在平乐园开园前，我会接你姐姐回来。”

程可佳欢喜的走了，钱氏瞧着她的背影笑着轻摇头，她跟管事妇人低声说：“这两日，我们把事情理一理，过两日，我回娘家一趟。”

程可佳回到青正园后，她跟程家三老夫人提了提钱家族学的事情。

程家三老夫人听后笑了起来，钱氏以前跟她提过有关钱家族学的一些事情。

程家三老夫人也听钱氏说过打算，她是不会把程可灵长留在钱家居住，眼下，只能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钱氏悄悄跟程家三老夫人提过，丁家和闻家都在打听把家中女子送进钱家族学的门道。

程家的平乐园，是出于对程家手艺的保密，是绝对不会吸纳外姓人来借读。

钱家族学在这方面则没有那么严格要求，只是听说门槛一样不低。

钱家族学只接受姻亲家的嫡女借读，而且是费用昂贵，所以去钱家族学读书的外姓人不多。

程可灵能够去钱家族学免费借读，那是得益她嫡亲的舅舅们在家中的地位，而她的舅母们长袖善舞又与钱氏交好的原因。

程可灵又是一个不多事的孩子，出于短暂照顾的心思，钱家自然免了她的借读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