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华 (玲珑秀)

大伯母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她对待我们这些侄子媳妇也是一样的慈爱。”

妯娌两人都有些伤怀程家大老夫人的过世，两人对着唏嘘好一会后，又劝着平复了心情。

丁氏跟钱氏说：“平乐园闭园了，大约要等到秋天才会开园。

我想着孩子们也不能总是闲在家里面，弟妹，你娘家也一样有女子族学，你会不会把灵儿送去借读一些日子？”

钱氏略有些诧异神色瞧着她，她轻摇头说：“我想着孩子年纪也不大，她在她祖母跟着，有佳儿陪着，姐妹两人认一认字写一写字，我觉得挺好的。”

丁氏瞧着钱氏叹息着，说：“我家美儿和她堂姐就处不了那么好。

我瞧着她在家里都松散了许多，有心想请弟妹问一问娘家人，美儿可不可以去钱家族学借读一些日子？”

钱氏听丁氏的话，想了想跟她诚实的说：“我还不曾想过这事情。

只是我娘家族学很少接收外面的人，你要是实在有心，我就帮你送信回去问一问？”

丁氏很有些失望的瞧着钱氏，在她来的之前，也想得明白，这时节，只能叹道：“弟妹，你能不能去亲自回娘家问一问消息？

我这边很有诚意，也愿意因为给你们家添麻烦，而多添加一些借读的费用。”

丁氏用手给钱氏比划了一下，钱氏瞧着她轻摇头说：“嫂嫂，距离炎夏也没有多长的日子，就这般短短的日子，你就由着孩子松散一些日子吧。”

丁氏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她低声跟钱氏说：“弟妹，虽说家丑不外扬，我们毕竟还是自家人，也能说一说家里的事情。

我也不避讳你，我和闻氏因为娘家的关系，无论如何都当不成一对好妯娌。

我现在年纪大了，想一想，人生也只有这么长的时间，我和她，有今世无来世，我是愿意放下心结，可是她却未必愿意这般想。

美儿年纪不大，她正是最容易受影响的年纪，我也不能阻止她跟柔儿相处，那只能想法子分开她们两人。”

钱氏瞅一瞅她，低声说：“我听说城中有好几家族学办得不错，你可以寻人去问一问消息？”

丁氏苦笑瞧着钱氏说：“平乐园几月还是会开园，我想着还是亲近人家可靠一些。”

钱氏应承丁氏会回娘家去问一问，至于结果如何则不能保证。

丁氏轻舒一口气，说：“弟妹，你安心，我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

丁氏从格园刚走不久，闻氏也来格园，她也提了程可双想去钱家借读的事情。

钱氏觉得这对嫡亲的妯娌在许多事情上面，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钱氏跟闻氏提了提林氏来过的消息，说：“你嫂嫂刚刚跟我说了差不多的事，只是我是出嫁女，这样的的事情，还是要回娘家打探消息。”

闻氏微微皱眉头说：“我这个嫂嫂的心思就是重，明明我早上跟她商量的时候，她还跟我说，由着孩子在家里松散几日。”

钱氏微微的笑一笑，这对妯娌的恩怨是越来越理不清扯不清一团乱。

或许是年纪大了，闻氏在人前比从前能够放得开一些，她说话也爽直了许多。

或许是娘家兴旺了，闻氏心里有底气了一些，她有子有女，心里胆气壮了许多。

或许是忍无可忍，闻氏也不想继续忍下去。

凭什么她当小儿媳妇的人，就一定要一直容忍上面嫂子的张扬行事。

钱氏对闻氏说了跟丁氏差不多的答复，闻氏听后，她还是愿意等钱氏这边的消息。

钱氏听说程家三老太爷不在青正园，她去寻程家三老夫人说话。

程家三老夫人微微皱眉头说：“她们现在去借读，也读不了多长时间？她们是不是对孩子都有别的打算？”

钱氏瞧着程家三老夫人问：“母亲，你为何会有这样的猜想？”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钱氏低声说：“平乐园的夫子们都是自家人，我们这一房对灵儿和佳儿几乎是放养。

可是丁家和闻家两家能够做下那样大的生意，在有条件有背景后，听说对孩子教导更加的用心。

钱家族学到底好不好？从你们身上都瞧得出来。

你要是愿意了，也可以借这一次的机会，把灵儿送到钱家族学读书。”

钱氏深思起来，程家三老夫人从来不与她说虚话。

钱氏想了又想后，说：“母亲，我想问一问灵儿的想法。”

程家三老夫人轻点头后，钱氏瞧一瞧她，低声说：“母亲，可不可以再问一问佳儿的意思？”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她，满眼宽慰神色点头说：“好。”

程家三老夫人和钱氏在房里说话，程可灵和程可佳很快的过来。

她们姐妹两人听到钱氏的话，她们互相的看了看，程可佳摇头说：“我不去。”

程可灵瞧一瞧钱氏的神色，想一想，说：“母亲，去多久？”

钱氏瞧一瞧程家三老夫人的神色，见到她没有任何劝说程可佳的意思。

钱氏跟程可佳说：“佳儿，你可以陪你姐姐在钱氏家学上两个月的课，最长两个月。”

程可佳还是摇头说：“大伯母，那是姐姐的舅家，姐姐不用我陪她，姐姐有许多的表姐妹陪她。”

程可灵瞧着程可佳有些着急起来，她低声说：“佳儿，我表姐妹很好相处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移

程可佳还是摇头，她在平乐园里读书，那是因为家里到了年纪女孩子都必须要去。

她不想到去别有家的族学，再受一次那样的拘束。

程可佳是珍惜在平乐园读书的机会，她也珍惜和家里姐妹们相处的机会。

程家三老夫人跟钱氏轻摇头说：“由着佳儿去吧，她要是愿意去，我也支持，她要是不愿意去，也好。”

钱氏瞧一瞧程可灵问：“灵儿，你不改心思了？”

程可灵瞧一瞧程可佳，见到她不介意的神色。

她笑着点了点头，程可灵喜欢在学堂的热闹日子。

她笑着跟钱氏说：“母亲，等到平乐园开园了，我还是愿意回来上课。”

钱氏见到程家三老夫人没有相劝的意思，她最后想了想，还是在有月色的夜晚去寻卓氏说话。

卓氏原本已经打算休息，她听说钱氏的到来，又赶紧披上外衣。

妯娌两人坐在一处，钱氏跟卓氏说了说情况后，她很是恳切的表示：“我娘家族学请的都是有学问有才华的女夫子。”

卓氏心里面是赞成程可佳的决定，毕竟那只是钱氏的外家，太过麻烦人，总会有些不太方便。

卓氏微微笑着说：“大嫂，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佳儿这个孩子自来有主见，就由着她去吧，也不过是多松散一些日子。”

卓氏送别钱氏走后，她又在房里静坐了片刻。

自卓家老太爷走后，卓家老太太的身体也不太好。

她有心要带程可佳再去一趟卓家，只是程恩赐的态度非常不明朗。

卓氏低声问身边管事：“老爷今晚在那里歇着？”

管事妇人瞧着卓氏的神色，低声说：“听说那一位孩子身子不太好。”

卓氏轻轻的点了点头后，说：“我知道了，两位少爷身边的人，一定要是妥当的人。”

管事妇人低声跟卓氏说了说程方幸读书方面的事情，再说了说程方和已经会说的那些字。

卓氏的心情明显愉悦许多，管事妇人也安心下来。

管事妇人是见过长风苑闭园后，从前在程家大老夫人身边得意的那些人，她们面对前程的彷徨不知所措。

管事妇人瞧过一次之后，她对待卓氏是越发的愿意去用心。

管事妇人从前幻想过，程恩赐和卓氏夫妻和美的情景。

如今她不做那个美梦，自家主子已经有两子一女，在生育方面是让人无可挑衅。

管事妇人瞧得太过明白，程恩赐对卓氏是敬重的，他对程可佳真心疼爱，对两个嫡子也能够用上心思。

他对妾室和庶子女则是随心了许多，当然与庶子女现在年纪还小也有关系。

卓氏对程恩赐不太上心的表现，管事妇人瞧在眼里，现在越发的希望卓氏一直保持下去。

程家内宅里有太多的内的忧愁多病的夫人，管事妇人希望卓氏一直能够保持现在这般健康姿态。

第二天，卓氏带着程方和去青正园请安的时候，她还是特意去问过程可佳的意思。

程可佳意思明确，她是不想去钱家族学读书。

其实程可灵和程可佳独处的时候，她一再跟程可佳保证，钱家族学夫子们各种优秀，还有钱家族学同窗们各种友好。

程可佳瞧着她，只淡淡一句话：“姐姐，你又没有去那里读过书，别人的话，你与我说过，是不能够全信的。”

卓氏想起钱氏专门来与她说的话，她还是很有诚意的劝了程可佳：“佳儿，有机会，你去别人家上一上族学长一长见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