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下炸开了锅。
层主id叫黑蓝色:继续爆个料,他受了资助,还趁机勾了搭资助家的女儿(保护隐私我就不说是受害者名字了),想攀高枝,没点公德心。
下面有人回:层主说这么难听干什么?孤儿就该天生低人一等了?还不准人家自由恋爱了?层主你的大清早亡了。
黑蓝色:你不知道他什么德行,什么自由恋爱,就是故意勾搭,他还早在外头不知道找了多少女的,人家可比你们会玩多了,从小混社会的有那么简单?典型渣男一个。
鹿念找了一圈,下面人坐的乌泱泱的一片,都穿着正式校服,她眼睛都看酸了,也没看到秦祀。
她回头,却忽然看着一旁田悦眼睛越睁越大,和方夕阳两个人头凑头的,看得眼睛都不转的,忍不住问,“你们在看什么好玩的?”
田悦招手,“念念,爆炸性八卦啊!深8附中这级高三学神校草,你们看看……”
秦祀?
鹿念老半天才对上号。
因为平时他们在学校基本没有交集,路上偶尔遇到也不会打招呼。
秦祀现在也早离开了陆家,甚至连知道他们认识的人都不多。
她视线飞快扫过那一大堆字,脸色越来越差。
“念念,你是不是认识他啊?”田悦上次在画室里见到过秦祀来找鹿念,还有些印象,“他真是这样的人?”
鹿念已经拿出了自己手机,“学校贴吧吧主哪个?”
她手都在发抖,进了那个帖子,愤怒的回帖,“这是造谣诽谤,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她的回复很快被一堆嘲讽淹没。
鹿念气得要命,小脸涨得通红,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身就要走。
“念念,念念!”田悦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鹿念说,“我不舒服,想去保健室,小悦,你们帮我请个假。”
留下还不明就里的俩人。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鹿念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章华电话。
陆家有出资资助过附中,陆执宏甚至曾经还是校董之一,附中校长和陆家关系很好。
她把帖子地址给章华发过去,“章叔叔,麻烦你找人,叫他们马上把这个帖子删了。”
鹿念从没找过章华,这还是第一次,加上她这种语气,章华当然很重视,不过这没头没尾的一下,他做事老当,“可以先等几分钟么?我核实一下情况。”
鹿念没挂电话,等着章华复信。
不久,那边竟然传来了陆阳的声音,“念念,我看了那个帖,可能的确难听了一点,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他们说的确实……”
鹿念心里冒火,“你让章华接电话,我没找你。”
鹿念平时性格随和又温顺,说话声音从来都不大,软软的极好拿捏。
陆阳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回想一下,从小到大,好像每一次,鹿念对他这种态度,都和那野种有关系,陆阳手指收紧。
那边章华已经飞速的把帖子看了一遍。
作为陆执宏身边的高级私人秘书,他自然是知道秦祀情况的。
这是鹿念第一次找他办事,而且那个帖子说的确实难听,让人这样传下去,对陆家和鹿念的声誉也很不好。
于是,章华立马联系了校长,紧急找到了贴吧吧主,把帖子都删了,相关账号都禁言。
章华立马打电话告诉了鹿念,“已经全部删完了,如果有人再传播这种不实谣言,陆家律师会严肃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这个意思我们已经传达给相关人员了。”
鹿念长长出了一口气,“谢谢您。”
“应该的。”章华说。
挂了电话,鹿念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僻静的角落里蹲了那么久,脚都有些发麻。
天际出现了一角夕阳的余晖。
可是,她现在忽然就很想,见秦祀一面。
秦祀没去参加誓师大会。
他这段时间太累了。
事情太多,他是人,不是神仙,自然也会觉得累,到了这种时候了,除去每天看书考试,开春后,他已经把之前的兼职辞了,可是明哥那儿正在准备分店,他做事没什么逻辑也没条理,原本他坚持说让秦祀好好复习,不要他管,他自己弄,结果第二天就喝醉在路口摔骨折了,进了医院。
所以事情都落在了秦祀头上,明哥也没亲人,住院的事情也都是他管着。
鹿念是在天台上找到他的。
风有些大,少年靠着栏杆,似乎在睡,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很快已经睁开了眼,却不料是她。
他把校服正装外套脱了,只穿着里面的衬衫和西裤,腿长而笔直,衬衫扣子没系到最上,露出了半截薄而精致的锁骨,浸润在夕阳里,渡出了一层少见的暖意。
鹿念问,“你在这儿干嘛?”
他说,“吹风。”
其实是想趁机睡一会儿。
少年眉眼长得冷淡,苍白清俊,和平时差不多的模样,但是鹿念能看出来,他有些疲惫。
估计是的,他一个人住,没个人可以照顾,要工作,还要学习,这段时间,累也是正常。
其实他从小,就一直没有过舒坦自在的日子,只是太倔太傲,脊梁太硬,从来不会表现出来。
鹿念抿着唇,想起那些人说的那些难听话,眼眶忽然有些泛红。
秦祀应该还不知道那些事情。
说什么他想勾搭她攀高枝,明明对她那么冷淡……从小就这样,还想勾搭她呢,她倒是想要那些造谣的拿出证据来证明,他哪里勾搭她了。
“你怎么?”少年皱起眉,看着鹿念的眼眶。
怕不是水做的……为什么那么能哭,他想起那天她流眼泪的模样,他见不得她哭。
她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就已经足以让他什么都去做了。
鹿念抽了抽鼻子,“来了姨妈,肚子疼。”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半天才反应过来姨妈是什么……耳尖一下红了。
半晌,他僵硬的问,“你平时怎么止疼?吃药?”
鹿念嘀咕,“……在家,我都是让苗苗她们给我揉揉的。”
女孩声音软软的,她瘦了,脸尖尖的,一双大眼睛还有些湿意,灵气夺人,说这话时,娇又无辜,却半点不刻意,也似乎没有半点别的意思。
秦祀当然不可能帮她这种忙,事实上,他对她一直敬而远之,目前最亲密的事情,可能是那天她醉酒,他帮忙搬运了一下她。
可是,平时冷淡又高傲,说话气死人的少年,被她这句话噎得狼狈,一时什么话都接不上。
他想,是他太龌龊,对她有不该有的念头。
所以,在鹿念也只是随意抱怨一句的情况下,因为他平日的妄想太多,才会这么曲解。
见他这种模样,她莫名的很开心。
鹿念笑得很开心,没遮掩,眉眼弯弯的,狡黠得像个小狐狸。
秦祀其实从小就是个人精,心机从来不少,只是在她面前惯常没有判断力而已。
不过,现在见她这模样,他怎么也明白了……之前那纯粹是在耍他。
热意消退了,少年紧抿着唇,扯起一旁栏杆上挂的外套,迈开长腿,转身要走。
鹿念忙追上,“别走啊,秦祀,你前段时间,有没有收到一个包裹?”
她拉住他袖子,不让他走,他抽回了自己袖子,脚步倒是也停了。
他冷淡道,“什么包裹?”
包裹没有写名字,里面礼物也都没有名字。
难道是寄丢了?还是他给扔了?
鹿念眼睛睁大了,这下眼泪是真的要下来了,那是她亲手准备了那么久的礼物。
他看到不对劲,只能关上门,走回天台,低声对她说,“我收到了,没丢。”
鹿念,“里面的蛋糕是我亲手做的。”
其实她知道秦祀从小就不喜欢吃甜的,但是她也不会做别的啊,不能做一桌子菜邮寄过去吧。
秦祀竟然没有很意外的模样,“嗯。”
鹿念问,“你怎么知道?”
“……买的不会那么丑。”
其实知道那是她亲手做的时,他确实惊讶,毕竟,鹿念不像他,从小没有进过厨房,是个十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鹿念,“呜……”
她眼眶一红,泪珠子似乎又要往下滚。
其实她已经不想哭了,只是观察到,秦祀似乎对女生哭没什么办法,于是坏心眼了一下。
他果然没办法,少年微弯下腰,她离他终于近了一些,看到他低垂的长睫,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温柔的昏黄,低声说,“好吃。”
鹿念捂着脸,大眼睛从手指缝里看着他,抽了一下鼻子,可怜兮兮的。
所以果然还是很丑吗?
秦祀,“……也不丑。”
鹿念这才终于把手拿下,骄傲的说,“当然,那可是我做的。”
秦祀,“……”
他今天被她折腾不浅,鹿念也这么觉得,心里有些犯嘀咕,不会惹到他生气吧,哭也弥补不回来的那种。
可是他问,“你吃饭了?”
鹿念眨了眨大眼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