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玉自然是点头,满口应是,除此之外,别的话是一句不提,怕说多露馅。
不久后,东伯侯重重叹气道:“诶,老夫是老了。王爷不爱说话也是理所应当。若是犬子在,说不定可以跟王爷多聊聊,也不会像老夫如此无趣。”
顾时玉笑笑,正想敷衍过去。哪想东伯侯话音刚落,墙角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两人俱是一愣,随后出门去看了一眼,发现一个郎君扶腰站在墙角处,龇牙咧嘴。
一抬头看见信王和东伯侯,那人怔了一下,随后想爬墙跑。
但是来不及了。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东伯侯的小院怎么还有人在。
东伯侯大步上前,揪着他的领口破口大骂:“好你个小兔崽子!死哪儿去了?你可还记得你妹妹今天回门?你个不长记性的东西,脸都让你丢尽了!”
翻墙而入的人,自然就是东伯侯的长子,顾时谦。
顾时谦遮着脸,含糊道:“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嘛?”
“还不赶紧见过王爷?”
顾时谦无法,只好把袖子放下,正正经经行过礼,“时谦见过王爷。”
他这一拱手行礼,不仅是东伯侯惊了,顾时玉也是惊了。
因为顾时谦面上鼻青脸肿,两只眼睛更是青黑一片,看着是被人给揍了。
顾时玉一时说不出话来。
东伯侯了解自己的儿子,在最初的愣怔过后,怒骂道:“好哇!打得还挺狠挺逼真!我还没揍你呢,你就自己先下手了!你以为你用苦肉计我就既往不咎了吗?”
顾时谦委屈大喊:“我没有用苦肉计!这伤是妹妹打的!”
“你放屁!你妹妹何时变得如此勇猛?”
原本看戏的顾时玉端起一杯茶水来,闻言忍不住喷了出来,呛着了,疯狂咳嗽。
“这、这伤……是王妃打的?”顾时玉喘着气问。
顾时谦淡定道:“王爷不必惊慌。我妹妹就爱同我玩闹,实际上,她还是很温柔和体贴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妻子。”
“确……确实。”顾时玉老脸红了片刻,含蓄问:“王妃为何突然同你玩闹?你是否有什么过激的言论或者举动,让她不开心了?”
秦珏说的明明是遇见登徒子。顾时谦总不会调戏自己的妹妹吧?
顾时谦认真思索片刻,也是一头雾水,“我见她在李记那里买糕点,还付不起账,我就想替她付账,哪想她不接受。我便想把钱给她,可她也——”
声音突兀停下,顾时谦双眼微亮,大呼:“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妹妹不开心了!”
顾时玉忙问:“为何?”
“一定是嫌我给的钱不够多!”
作者有话要说: QAQ又改书名啦,《皇帝今天也是宫斗冠军》小可爱们别认错了呀~~感谢在2019-12-04 22:53:31~2019-12-06 14:15: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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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顾时玉干笑,随后郑重点头,“是极,她是很爱财。”
顾时谦终于放心了。
不是妹妹的错,是他的错。
他也顾不上回去擦药,当场坐下和顾时玉聊天。
顾时谦道:“不知我那两个妹妹,王爷更爱哪个呢?”
顾时玉瞬间严肃,“自然是王妃。”
绝口不提顾时蔓。
顾时蔓做得了初一,她做十五。为了嫁给秦珏,顾时蔓能撒谎抹黑侯府和顾夫人,顾时玉自然也不会为了撮合她和秦珏而维护顾时蔓。
她不配!!
“本来我还担心妹妹嫁给王爷会受委屈,如今看来,王爷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顾时谦笑道:“琴棋书画嘛,我妹妹也是学的,就是还没学会,先生就走了。”
“哈哈哈哈……”顾时玉再度干笑,“不会没关系没关系。”
“这不是她的错,是父亲的错。”顾时谦道:“也是我的错。”
“诶?”
顾时谦说:“幼时父亲给我们请了先生开蒙,我和妹妹一起学琴棋书画。不过先生布置的课业,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懂了。”溺爱害人啊,这就是不写作业的下场!
顾时谦摇头,“后来父亲知道了,揍了我一顿,还把先生也揍了一顿。”
“……诶?”
“先生说妹妹没有天赋。写字像画画,画画像画符。不如就此出家去,左手拿琴右手拿画,妖魔鬼怪都不敢上门了。”顾时谦叹气道:“父亲只不过和先生起了一点小小小小的争执。那先生是个愤慨之人,离去后到处宣扬,从此之后,我妹妹就再也没请到先生了。”
“……这确实是父亲的错。”顾时玉抚抚胸口,“太暴躁了些。”
东伯侯鼻子都气歪了,却偏偏不能反驳信王,只能忍着。
怕他们两人继续聊下去又会抖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东伯侯忙道:“快……快去找找夫人和玉儿。他们娘俩说体己话,指不定说完了。”
顾时谦怕留下来会挨揍,立马道:“我也去给娘请安!”
东伯侯其实也想去,但他不敢。
顾夫人私底下是不耐烦见他的。如今女婿还在,他真怕顾夫人不管不顾当着女婿的面把他赶出来。他还要点脸,只好含恨看着他们两人离开。
而此时,顾夫人和秦珏的体己话还没说完。
顾夫人问他:“玉儿,信王人如何?”
“挺好。”
“他待你好吗?”
“挺好。”
“信王府的日子,你可过得还惯?”
“挺好。”
“……”
顾夫人沉默片刻,有些茫然。女儿往日最喜欢和她撒娇,母女关起房门来,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
可这一次回门,女儿未免太过于沉默寡言。
寡言到让顾夫人感觉有些不妙,担心女儿受到了什么刺激。
难道……信王对她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才会导致女儿性情大变?
顾夫人神色一凛,把小麻雀叫来:“小麻雀,我给你的匕首,姑娘用过了吗?”
“用过了呀。”
顾夫人拍案而起,问秦珏:“信王果真对你动手了?”
秦珏一脸茫然。
“不是不是。”小麻雀道:“匕首杀了一只鸡。姑娘说,那是她的夫婿,以后这样的夫婿还可以再来几个。就是太老了,肉柴,姑娘咬不动,嫩一些便好了。“
顾夫人一愣,“什么夫婿?”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信王是鸡变的?!!”
“不是,但堂是鸡拜的。”
顾夫人再一次努而拍案,“简直欺人太甚!”
随后又转过头去看秦珏,“玉儿,信王究竟待你如何?”
话语间,已是怒气冲冲。
“挺好。”
“……”
顾夫人沉默了。
最后她决定不问这个了,话锋一转,咬牙切齿道:“玉儿,你果真是心地太软。不过就是一个媵妾,便是和你一同从府里出去的,那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何须给她这么大的面子,还带她回门。看看她那个姨娘,她配么?”
秦珏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玉儿,你为何要带她回来?”
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时候,可以说不知道。顾时玉是这么说过的。
这件事情太过复杂,秦珏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道:“不知道。”
顾夫人一噎,随后哈哈大笑,“定是她花言巧语哄骗你,不过没关系,玉儿心善才上她的当。如今有娘在这儿,什么魑魅魍魉也无法兴风作浪!那娘俩指不定现在在憋一肚子坏水呢!”
“不会的。”秦珏其实没和顾时蔓的姨娘接触过,但他相信,顾时蔓的姨娘应当不是顾夫人说的那种人。
他忽然站起来,“我去看看。”
“去哪儿?”
“去看看她们有没有憋什么坏招。”
秦珏自然不是去看她们有没有憋什么坏招,他只是想起顾时蔓方才在马车上失声痛哭,想去看一眼,顺便安慰安慰。
小麻雀跟在身后,尽职尽责道:“姑娘,一会儿有架需要打的,婢子先上。”
秦珏看她一眼,沉默。
与此同时,顾时蔓母女自然也是在说体己话。
母女两人在小厨房里,屏退左右,压低声音。
“姨娘,为何突然要做糕点?”顾时蔓的眼睛还红肿着,她喃喃道:“都这个时候了,姨娘还有这个闲心去讨好老夫人么?”
柳姨娘揉着面团,面上浮现出冷然的笑意来,说话却温温和和:“这糕点,不是给老夫人的,是给大小姐的。”
“你让我去巴结讨好她?”顾时蔓怒道:“还嫌我丢脸丢得不够多么?那个女人城府深沉,姨娘都未必是她的对手!如今我已和她撕破脸皮,自然不能再好好相处。我去巴结她,那不是把脸送上去让她给我难堪吗?”
想起马车上的事情,顾时蔓依旧愤懑难平。
她一向看不起顾时玉是个草包,哪想她有朝一日,居然被一个草包踩在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