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安阳府的时候难道就没碰上一些不长眼睛惹到你头上去的？”
戚素素略微思索了一下，“当然有。”白晴的前未婚夫，那个俞家的，在长乐府碰见的戚家二房的那个戚锦秀，还有在海宁府碰上的方家，细数下来还真不少。
傅云诗兴致勃勃道：“你之前给我们写的信里还总说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好，果然是骗人的，快说说，你都碰上什么事了？”
戚素素瞥了她一眼，没急着给她们‘讲故事’，反倒说：“比起这个，我还是先给你们号个脉，看看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们的身体养的怎么样了，青霜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傅云诗道：“我好着呢，你走后，我一直按着你留下的药方，还有调理方法照顾自己，现在身体可比以前好太多了，就算是情绪激动一些，或者寻常的跑跑跳跳也不会觉得心慌气短或者胸口绞痛，请了太医帮忙看，也说恢复得很好。”
话是这么说，比起曾经断定她会短命的太医，她肯定还是更相信戚素素的诊断，手很老实地伸出来让她帮自己号脉，眼底里还满是期待，似乎是很想让她看看自己养了快一年的成果。
如果是其他的毛病，凭戚素素的医术，治了一年，不说完全康复了，也该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但傅云诗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心脏本身的缺失可不是她医术多高明就能不足的，毕竟，在古代这种条件下，她能做一些简单的手术，比如给白晴做的那种，但心脏手术却是完全碰不得。
傅云诗如今的身体确实比当初好了许多，但病还是存在的，只是除非她受了太大的刺激，或者食用了不该吃的东西，一般情况下不会再影响到正常生活。
大约十分钟后，戚素素才收回手，道：“之前给你开的调理方子，还要药方，都可以再调一调，等会儿我给你新的方子，以后就按照新的方子调理，药也不用再频繁吃，是药三分毒，平时还是从生活习惯，饮食，运动等各方面注意。”
傅云诗嗯嗯点头，表示一定会谨遵医嘱，然后……一副欲语还休地对着她眨眼睛。
戚素素：“？”怎么个意思？
“你还有什么疑问？有就直说。”
“就，那个什么……”傅云诗支支吾吾，脸色看起来也有点不自在。
“还是我来说吧。”陆青霜见傅云诗难得这副扭捏的样子，好笑地抢了话，“她其实就是想问你，她现在身体的状况，能不能给陈小侯爷生儿育女，你也知道，陈家就小侯爷一个人指着传宗接代，他们后院又没有别人，诗诗肯定想帮靖安侯府开枝散叶的。”
傅云诗被陆青霜说得俏脸更红了，明显看起来非常不好意思，但却没有反驳。
虽然她知道，靖安侯府既然愿意把她娶回去，定然是不介意她的身体，婆婆侯夫人更是私下里和她说过，让她别有心理负担，别勉强自己，真不行，就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过来也没差，左右都是陈家的血脉。
但她心里却还是想自己亲自给陈季阳生个孩子，不然，总归会心有遗憾。
当初戚素素走之前也说过，只要她把身体养好，和寻常女子一样生儿育女都没问题，只是她不确定这个时间要等多久。
戚素素对此并不意外，也没取笑傅云诗什么，实事求是地说：“目前肯定是还不成的。”
傅云诗哦了一声，神色难免遗憾。
“别急，再养个一年半载吧。”戚素素安抚道：“就算你硬要现在就帮陈季阳生孩子，真怀上了，自己辛苦不说，生产时还容易出事，难不成你希望以后陈季阳给你和她的孩子找个继母，让自己的孩子受人磋磨？”
“当然不！”傅云诗瞬间瞪大眼睛，“他要是敢，我扒了他的皮！”
戚素素：“……”真有那时候，你都已经不在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所以，别急，等明年再考虑这个问题。”
傅云诗叹了口气，“我这不是觉得，别人嫁了人，快的可能两三个月就有好消息了，慢点的一年，我这……最少要等两年后，还未必马上就能怀上。”对夫家总会有点愧疚心理，更怕到时候她的年纪大了，会不会怀不上。
戚素素听了她的顾虑后差点没喷笑出来。
“年纪大？你怕不是在故意逗我笑，二十出头的年龄，正是花一样最好的时光，怎么就年纪大了。”这么说，她岂不是也在这个年纪大的范围内？
第288章 京城变化
戚素素笑了好一会儿，见傅云诗真的忧愁得不行的样子，好笑地给她说了一下安阳府尹家的事。
“那位尹夫人都什么年纪了，三十多岁，都是我们上一辈的人了，人家只要有心，还不是想生就能生，你又差什么。”
陆青霜和傅云诗都听得瞠目结舌。
三十多岁，那不就是他们母亲那辈么，这个年纪的长辈还能继续生……
虽然很厉害吧，但感觉有点尴尬啊。
当然了，人家尹家就指着这个孩子传宗接代，有能力生肯定是要生的。
有了这么一个例子在，傅云诗心里那点担忧就真的不算什么事儿了。
戚素素又道：“最重要的是把心放宽，时刻挂念着，担心着，导致郁结于心，不但不利于身体恢复，更不利于备孕。”
傅云诗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只是她的病让她习惯性地担心，有戚素素这么一开解，很快就想开了。
随后，戚素素又帮陆青霜查看了一下。
陆青霜在年前一段时间就已经有了，如今已经差不多有六个月大，肚子隆起明显，脉象平稳，气色也很好，看得出怀上孩子后她的日子过得很舒心。
陆青霜虽然平时没少找靠谱的郎中给自己号平安脉，但有戚素素亲自诊断过，自然心中更加放心。
傅云诗看看她，又看看戚素素，忽然道：“说起来，既然那么巧你们俩都怀上了，等生出来以后，要是一男一女，不如干脆接个娃娃亲，亲上加亲怎么样？”
戚素素：？？？
怎么就忽然话锋转的这么快。
陆青霜眼睛一亮，看上去有些意动。
戚素素见状，忙道：“孩子以后的嫁娶问题还是要等他们长大后随他们自己的心意决定，万一不合适，到时候还要闹得不愉快，不好。”
她知道关系好的闺蜜之间定娃娃亲这种事，在古代非常常见，但是，作为来自现代的人，她觉得盲婚哑嫁已经很不可取了，孩子都还没落地就应给他/她订一门亲事，这就更过分了。
本来傅云诗也只是忽然灵机一动罢了，见她这般态度，自然没再继续说下去，陆青霜也没开这个口，定娃娃亲的事就这么被带了过去。
戚素素主动换了个话题。
“我离开京城后，近来京城有没有发生点什么有趣的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你们给我说说，我毕竟还要在京中待上一两个月，多了解一下京城的最新消息，免得落后。”
说到这个，傅云诗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你还真别说，你走了之后，京城可是发生了不少事，里头乐子可多着呢。”
戚素素一听，便竖起了耳朵。
傅云诗道：“你还记得当初你那个继母，戚家主母想故意败坏你名声，结果被你反击回去的事吧。”
戚素素嗯了一声，“怎么，我们离开后她又闹什么幺蛾子了？”戚伯翰那边应该警告过，再闹的话就直接休妻吧，谢安如那女人还敢折腾？
“那倒不是，和那女人倒是没多大关系，主要是你当初请来各家夫人们说的那一番话。”
戚素素回忆了一下她都说过什么，具体的不太记得了，好像是说关于继母对亲生子女和继女的差别待遇，故意把人养废之类的？
傅云诗眉飞色舞道：“自从你说了那一番话以后，那些夫人们家里有不争气，整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的，可能也意识到了什么是‘惯子如杀子’，不少人都开始痛定思痛，狠狠收拾了家里不成器的儿子侄子。”
戚素素有了点兴趣，“然后呢？结果如何？”
傅云诗撇嘴：“那些纨绔大多早就定了性，真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改邪归正当然不容易，各家隔三差五的就会闹得鸡飞蛋打，还有些一开始想着好好扳过来，但这种事想的容易，做起来难，不少人中途可能觉得约束得太厉害，心疼了，又放松下来，不少人安分一阵子后就又死灰复燃。”
戚素素觉得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么，都说三岁看到老，虽然不是绝对的，但孩子本就要从小教起，等长大了以后因为走歪了路想再扳回来，需要耗费的精力必然是幼年时期的几十倍甚至更多，坚持不下去的话很容易前功尽弃，甚至反弹严重，变本加厉。
陆青霜道：“不过还是有人本身并不是太差劲，家里又狠狠管教之后有了改进的，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正好入了朝中一位大臣的眼，听说是和皇上提了一嘴，皇上也觉得浪子回头金不换，正好有御前侍卫的空缺，就给了对方，几个月下来干得不错，据说颇得器重呢。”
而反过来，那些没教导好孩子，在外面又闹出事的，和浪子回头的人一对比，自然就会让皇上不喜，连带的连当父亲的都遭了训斥，等回去之后又少不得对不争气的儿子家法伺候，闹腾不休。
傅云诗幸灾乐祸地笑，“就因为出了这么个有成效，还得了好处的，之前那些半途而废的夫人们又开始后悔了，又重新继续管教，虽说依旧说不好到底能不能教好，但有人约束，纨绔子弟们少出去闹事，对京城的百姓们而言却是件大好事，我之前出门的时候还听到茶楼里不少人说恨不得放炮仗庆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