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之所以戚锦雅会做那些事,本就是谢安如起了不好的带头作用,当女儿的依葫芦画瓢!?
消息传开地当天,就有御史入宫去参了戚伯翰和谢家一本。
连自己的小家都管不好,和小姨子私通,纵容妻子迫害亲生女儿,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继续当官,还是三品官员!
谢家不可能不清楚谢安如和戚伯翰成亲前的事,毕竟,按照年龄计算,戚锦宗是在谢安如过门之前就有的。
教养出这样的道德败坏的女儿,是谢家的问题,谢家长子谢文渊如今是国子监祭酒,负责为大殷培养出更多有才干的学子,可谢家的教育实在令人怀疑,这样的人做教育育人的事,合适吗?
一时间,喊着让戚伯翰再贬职,谢文渊更换职位的呼声越来越多,闹得戚家和谢家又急又气。
明明谢安如低头,真心诚意地道歉就能解决的事,却因为她一个人的气不过,不但再次连累戚家,还把谢家都拖下水,两家人都快气疯了。
谢老爷子碍于辈分不好亲自出面,但谢文渊身为谢家长子却亲自跑了一趟戚家,将谢安如狠狠训斥了一顿。
“我早就和你说过,当年是你对不起安月在先,哪怕是为了偿还,为了不亏心,也该好好对待锦玉,她是女子,根本抢不走属于锦宗的戚家家业,威胁不到你,对她好,就是给你自己,给锦宗,给谢家积德!她体内留着的有一半是我们谢家的血,你就当真刻薄的连自己亲外甥女都容不下!?”
谢文渊指着面色黯然憔悴的谢安如,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听妹夫说,你还常年让人在她的吃食上下毒?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说我们谢家?我们谢家代代教书育人,为大殷培养有能之士,积累下来的好名声就因为你不服输,全毁了!”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你给锦玉下毒,让她来不及嫁人就病死了,此事彻底被掩埋,无人知晓,各种是非曲直如何不会有人深究,毕竟死了就是死了,可人不但没事,还成为了备受重视的煜王妃,你就该承认是自己技不如人,输了!不想被秋后算账便该缩着脖子做人!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现在可好,煜王为他的王妃出头,针对我们,这两日家里不少产业都受到了影响,盈利大减,连父亲亲自送请帖过去都被拒绝,摆明了只要你一天不低头,戚家和谢家都别想好!你是不是当真要把我们都害惨了才甘心?”
谢文渊对戚素素这个外甥女不是没有怨言,可偏偏当年的确是谢安如做错了事,谢家为了维持住和戚伯翰的姻亲关系,默许纵容,严格算起来,只能说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如果不是戚素素如今发达了,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为她自己,为她的母亲讨回公道。
她有错吗?
没有!
正因为心底深处很清楚这一点,老爷子才无法亲自出面去舔着脸让煜王府收手。
只是让谢安如承认自己的过错,又不是让她自裁谢罪,要求很高吗?并不高。
谢文渊一番劈头盖脸的各种指责怒骂,谢安如听得是既憋气又怨恨,恨不得狠狠地反驳回去,她就是不甘心,就是见不得谢安月的女儿好,她恨不得戚素素立即去死!
可想到自己如今在戚家尴尬的地位,被丈夫冷待,被婆婆恨上,如果连娘家谢家都彻底对她死了心,不愿意再理她,她的后半辈子就彻底完了。
升腾起来的怒火硬生生被自己按下去,一次任性就罢了,没有人会容忍她第二次,她很明白这一点。
许久后,谢安如才捂住充满深深怨毒的眼神,哑着嗓子道:“我道歉,我给戚锦玉道歉!我给谢安月道歉,行了吧!大哥,不要再说了。”
谢文渊听出她语气中的麻木,神色一顿,沉默了片刻才叹了口气:“你不要怪我们谢家冷血,不顾你的心情,如今谢家自顾不暇,你和谢家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谢家一旦出了差错,你日后在戚家的日子只会更不好过。”
谢安如低垂着头道:“我可以道歉,但戚伯翰绝对不能休了我,否则,我不好过,也一定会拉他一起垫背!”
她勾引戚伯翰,如果后者自己无心,她一个人能成事吗?说到底,他们是狼狈为奸,谁都不是好东西,凭什么只有她被骂得惨,戚伯翰却想置身事外!
谢文渊斩钉截铁道:“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当初本就是他太贪心,有了安月还要和你藕断丝连,他要是敢把你休了,谢家不会放过他!戚家已经与煜王府闹僵,他不会想连谢家都推远,失去我们家这个姻亲。”
但是,就凭她和戚锦雅给戚家带来的诸多麻烦,日后还想如同过去一样夫妻和睦恐怕是不可能了,更甚者,还有可能互相埋怨,成为一对彼此折磨的怨偶。
可这也是她当初的选择,只能自己受着了。
谢安如认了栽,当天下午便按照之前戚素素说的,承认了自己不知羞耻勾引了姐夫,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戚素素。
而戚伯翰为了平息煜王府的怒火,不但将戚素素之前要求的补偿银亲自送过去,还将谢安如身边那个柳嬷嬷打到只剩下半条命,而后送到煜王府去随戚素素处置。
这个嬷嬷从谢安如嫁到戚家时就一直跟在她身边,这些年来,帮她害戚素素,又多番处置掉其他意图勾引戚伯翰想飞上枝头的丫鬟,见不得人的事做了不知道多少,没了她,谢安如就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在戚家更加束手束脚。
戚素素对戚伯翰的做法勉强还算满意,但并没有对柳嬷嬷动什么私刑,而是在姬无天那头早就掌握许多证据的情况下,直接把人扭送官府,让官府定她的罪!
至于戚伯翰送来的一千两银子,她没真的收下,而是转手自己又添了一千两,送到京城的慈幼院,给那里孤苦无依的鳏寡孤独幼多买点肉吃,顺便添置过冬的被褥和衣物。
京城的百姓们得知这个消息后,对煜王妃自然是好一阵夸赞。
看看!同样是出自戚家,谢安如和戚锦雅有多恶毒,煜王妃就有多善良,人美心善还懂医术,可以救人性命,要不是戚家做的太过分,她哪里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戚素素听王府的下人喜滋滋地转述外界对自己的高评价时,很镇定地微微挺直了身板,一脸若无其事,心里却美滋滋地想着:没错!人美心善就是我!
同时,手不经意地贴在心脏处,感觉到那里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存在的一点淡淡的压抑感彻底消散,她明白,这大概就是原主最后的执念散去的征兆。
她既然用了这幅身体,用佛家的说法就是结下了因果,为原主讨回公道,让戚伯翰和谢安如都为此付出代价,日后这对夫妻恐怕还会继续彼此折磨下去,如此,便算是偿还了因果,从今往后,这幅身体就是完全属于她,可以任她随意支配,再不必受前身留下的问题的束缚了!
第170章 联姻对象
自从中秋宴以来,京城的风波就一直没停歇过,着实让前来送礼的各国使节们看了大殷不少笑话。
可大殷的大臣们又有什么办法?是他们让戚家作死的吗?他们也很绝望好吗,丢人都丢到他国去了。
这种事又不好拖延,万一这期间戚家几番操作把一些关键证据抹去或者借助其他助力翻身,不管是皇上,还是姬无天,又或者是其他戚伯翰的朝中对手们都不乐见。
姬无天早在确定戚素素对戚伯翰没什么父女情分时就一直想把戚伯翰从户部尚书的位置踹下来,省得三天两头就惦记着削减军费,给他机会翻身?不美死他!
不能从这方面挽回颜面,大臣们只能把劲儿往使节身上使。
说到底,和戚锦雅联合起来的人,还有前段时间坑了好几家勋贵大臣家子弟的,不都是曼陀罗的手笔吗!
别急着看他们大殷的笑话?先把赔偿的事说明白再说!
把手伸到宫里撺掇宫妃谋害皇子,存的是什么心?还想挑拨大臣们之间本就比较微妙的关系,引发大殷内乱,其目的之恶劣,绝对不可姑息!
这几天早朝时,大臣们为了和曼陀罗索取什么赔偿都快吵翻了。
这种情况下大部分大臣都会站在统一战线,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有要曼陀罗给他们一笔庞大的赔偿金银的,有要曼陀罗割让边关某一两个城镇给大殷的,又或者直接签订上几十年不侵犯条约诸如此类。
当然,也有个别比较离谱的,说要和曼陀罗成就秦晋之好,只要两国有了姻亲关系,曼陀罗或许就不会一直针对大殷了。
只不过提出这个要求的人不但没有得到任何赞同,反而还被怀疑是不是收了曼陀罗的好处,吃里扒外,受到一致炮轰。
古往今来主动求联姻的都是因为本身处于被动方,弱方,为了避免损失才会推出公主之类联姻,他们大殷明明占据道德制高点,凭什么还要和曼陀罗联姻?脑子里糊屎了吗?
最终,皇上和大臣们定下来找迦纳大王子一行索要的赔偿便初步定为大笔金银和两个边城,很快再次召见了曼陀罗使节团。
大殷一方已经做好了曼陀罗会想方设法否认罪名,推脱赔偿内容的准备,定下的金银数目本就奇高,留下了很大余地,真正的底线是这些金银数目的一半,以及两座边城其中一个更具有战略意义的地方。
可事实是,迦纳大王子一行人竟然意外得老实,先是坦然地承认的确是他们曼陀罗的不是,理当给予大殷应有的赔偿以表赔偿,和对大殷的友好之意,另一面虽然确实有讨价还价,却砍得并不狠,金银留下了三分之二,大殷看中的边城同意了割让,至于另一个,则换了个相对规模,人口数更少一点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