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能力出色的年轻一辈权贵并不少，其中最出挑的如姬无天，陆北辰，前者便是在长辈圈子里也同样及具分量。
还有戚家的长子戚锦宗也算是有为青年之一。
相应的，有出色的嫡出子弟，自然也有些家世背景不低的庶出子能力不错的，其中江家数字江沐霖便算是其中翘楚。
若不是他出身不正，有江沐翰这个平庸的作对比，江家日后必定是由他继承。
可惜，嫡庶之别注定不管他如何努力，都逃不脱日后只能拿着江家很少一部分家产被分出去的结果。
如果江沐翰的确能力出色，而江沐霖怎么都比不上自己的长兄，或许他会认命，可偏偏两者的能力掉了个个，这让向来为
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地江沐霖如何能甘心？
凭什么江沐翰什么都不用做，江家以后的所有家产就都要交给他？就因为他占了一个嫡字吗？
这样的不甘和怨念日积月累之下，江沐霖便恶向胆边生，有了想将江沐翰解决掉的念头，他倒也没狠心到想将江沐翰杀掉
，只想着人残废了，明显不能再委以重任，那么比江沐翰更加出色的自己自然就能上位。
招供时，他还言道，即便是日后他继承了江家，也依旧会将江沐翰好生养着，不会亏待了他。
“……都是瞎几把扯淡。”
从姬无天口中得知江沐霖的供词后，戚素素不屑地撇了撇嘴。
“算计把人弄成了残废，又说以后不会亏待了对方，真是又当又立，虚伪得很。”
“就是就是！”姬小羊一脸嫌弃，“是不是还指望晨晨的大哥为此感激他呀？我找人去把他腿打折了再拿钱养着他，他愿不愿
意啊？”
戚素素道：“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自我满足，减少自己的罪恶感罢了。我估计那个江沐霖的能力也就那么回事。”
姬无天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古往今来，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嫡庶为了争家产斗得头破血流？说白了，还不就是因为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自信？如果当真认
为自己非常出色，还争什么家产，夺什么祖业？他们自己不会出去争一份吗？整天就知道惦记自己爹妈的东西，孬不孬啊。”
“有那算计自己兄弟姐妹的时间，都够给自己争一份体面又能为之自豪的家产了。争夺家产时越用心的人，越代表着对自己
能力的不自信和自卑，因为不自信，所以只想指望祖荫，背靠大树好乘凉，少奋斗几十年，本质上依旧还是啃老。”
姬无天被她说得一脸若有所思，不得不承认，她这种脑回路，确实新奇得很，少有人会像她这样想，可事实又的确如此，
他也认为，真正有本事的人就该自己去争取想要的一切，如他，如陆北辰，手中的兵权，身上的爵位，都是凭着实打实的战功
获得，而非凭借着祖荫。
“再说了，觉得江沐翰占了个嫡字就能得到一切不公平？哈，人家本就是原配所出，名正言顺，有什么不公平的？不管他有
能力没能力，江家第一继承人都是他毋庸置疑，江沐霖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动手的理由罢了。”
姬小羊则道：“就算江家大公子真的出了事，江家不是还有晨晨吗，晨晨也是嫡子，虽然现在还小，但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
戚素素深表认同。
江宁远年纪又不是很大，正值壮年，便是继续在吏部尚书的位置坐上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十年之后，江沐晨可不已经长
大了吗。
所以说，江沐霖着实有些太想当然了，他算计江沐翰，归根结底还是他本身一直对兄长心怀恶意。
“这么算起来，戚锦荣和谢云海算是被江沐霖当筏子使了？”戚素素道。
姬无天：“他们二人早就和江沐翰有矛盾，本身性格又冲动，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正好被江沐霖所利用。”
“即便如此，真正砍人的的确是戚锦荣不假，江家恐怕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就是不知道会用什么法子为江沐翰出气。
另外，牵扯到兄弟相残，对于江宁远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好说最后会如何决定。
戚素素和姬无天这一番对话，主要是关于嫡出争家产方面的内容，不知怎么的，第二天就传了出去，让许多权贵人家的人
陷入沉思。
以往还真少有人从这种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大多下意识地认为，子承父业，争夺家产是理所当然的事，当家主母和嫡出
子弟防着庶出，而庶出则想方设法想谋求更多。
可实际上，尽管庶子的出身主动他们应得的那一份比例很少，却没人规定，你不能分出去以后自己争一份家业啊，到时候
若是嫡出子弟还来算计你的东西，那么予以反击就是名正言顺的事了。
然而，这些都不过只是外人们的感慨和反思，在这件事情上真正最崩溃，最难以接受的，还是江夫人。
她自问一直以来从来没有对不起江沐霖，哪怕不能做到和自己的亲生子女一样一碗水端平——估计大部分人都做不到—
—至少没有刻意打压过，如若不然，江沐霖也没机会将自己的才华能力施展出来，让外界知晓。
这一点，具体参考戚锦玉在戚家时是什么状况就可见一斑了。
没了母亲庇佑，便是嫡出，都能成为小透明，被继室所出子女人任意欺负，更何况本就是庶出的子弟呢？
江沐霖作为庶子，可是有比江沐翰这个兄长还高的功名，且身上还有官职，尽管不高，只要他脚踏实地一步步往上爬，终
有一日能够出人头地。
在江夫人看来，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是姓江，江氏子弟挣来的荣誉，都会成为整个江家的荣誉，只要别野心勃勃地想
争夺属于她儿子应得的那一份，随便江沐霖如何发展她都不会做什么。
可江沐霖是如何回报江夫人的？
在江家时从不曾暴露出自己的野心，面上对主母尊重有加，对兄长，对江沐晨都很有爱，可转过身来却能机关算尽，让江
沐翰被人砍成残废！
这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其心机之深沉，手段之狠辣，让江夫人又恨又觉得不寒而栗。
再看江宁远，算计长子的是自己的庶子，虎毒尚不食子，他再如何震怒，又能真将人弄死吗？还是在江沐翰已经有能恢复
大半的可能性的情况下？
经过多日江家内部的闹腾，和自身内心的矛盾之后，江宁远心中才终于有了决断。
第130章 幕后之人？
江宁远便是再如何不愿意继长子出事后再把庶子搭进去，刑部和大理寺，以及皇上都惊动的案子，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只是刑部那边因为祸首是他的儿子，多少要考虑他的意见，而江宁远确实不够狠心到要让江沐霖为长子赔命，只将从族谱
中除名，让他，还有其生母都净身出户，其余便任凭刑部处决了。
虽然他有收买人行凶的罪名，但这里面只要稍作文章，就可以变成他只是想煽动一些小人物让江沐翰被戚锦荣教训一顿，
受一些皮肉之苦，给戚锦荣递武器的人并不是那两个被收买的小厮，至今还没有找到对应的人员，所以还有回旋余地。
因此，经过刑部和大理寺的判决，江沐霖除了被打了一百大板，革去身上的功名，并且被皇上下旨终身不得入仕外，更多
的实质身体上的惩罚倒是没什么。
但，终身不得入仕的惩罚对于江沐霖而言和天塌下来已经没有分别了。
至于戚锦荣和谢云海，先说后者。
虽说他不是主谋，更不是下手砍人的哪一个，可到底有煽风点火的罪行，最终被判革去身上挂职的礼部主事的官职，去了
功名。
尽管没说终身不得入仕，但谢云海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之前的功名，谢老爷子出了多少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而
今被打回原形，再想靠着谢家的势力白捞一个功名是不可能了，想要只能自己凭实力争。
当然，最倒霉的还得是戚锦荣这个砍伤人的。
江宁远这个吏部尚书也是个狠人，或许是将不能将江沐霖赶尽杀绝的火气彻底发泄在了戚锦荣身上，在皇上拿到案件最终
判定结果后，征求他的意见时，直接参考了戚素素在千秋宴上的做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打断戚锦荣一条腿！
这次可不是像上回姬无天给戚锦荣一个教训，养个两三个月就能好的那种。
用医学术语来说，就是直接打成粉碎性骨折，凭借大殷当下的医疗水平，绝对不可能恢复如初的那一种，也算是让戚锦荣
体会过江沐翰的痛苦了。
戚素素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想给江宁远竖起大拇指，学得真快！
如此，江宁远这头算是出了口恶气，偃旗息鼓了，余下的就只等着戚素素给江沐翰进行二次，三次手术，尽可能恢复到最
好，以后江家究竟还是否由江沐翰继承，还是等江沐晨长大后再说，就是很多年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了。
但江家勉强算是满意了，戚家却憋了一口气。
自从揪出江沐霖以后，戚伯翰就觉得自己儿子分明是受了无妄之灾，哪怕受些小惩罚，也断然不该被打残了一条腿，和江
沐翰一样成为残废。
明明是江家兄弟自相残杀连累了戚锦荣，江宁远却不依不饶，简直欺人太甚！
可是事已成定局，再闹下去戚家也不见得能得到什么好处，他只能将这口气硬是忍下来，还有一部分原因，戚锦荣毕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