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侍者守在套房门口,萝拉才知道凯撒给她的定位是“私人医生”,蓦然被安了这么个头衔,萝拉只感觉到有些惊讶。对方指派了两名侍者,男性负责照顾凯撒,接待萝拉的是一位温柔的女性,主动帮忙整理房间和衣服,把一些需要熨烫、打理的衣服取出来,贴心地询问是否还需要其他服务。
这是一个漂亮的套房,萝拉的房间在主卧室的右手边,有着漂亮的、百合图案墙纸。
萝拉没有理凯撒,侍者送来晚餐,她安静地吃完。
晚上的晚宴,她不需要出席。这段飞行让她有点难受,尤其是肩膀受过枪击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些疼痛,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萝拉花了十分钟来了解这个城堡中的构造,她仍旧没有任何电子产品,异国他乡,凯撒似乎笃定不会有人带她离开,临走前还特意嘱托侍者,将所有的、有可能造成危险的餐具和东西都收走。
萝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透过玻璃往外看。
她能够看到城墙上吹着风笛的守卫。
从城堡中逃走的可能性比让凯撒怀孕的概率还要低。
在认真思索后,萝拉遗憾地确认了这点。
遇到困难先睡觉,“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权衡利弊后,萝拉决定先睡一觉,有什么事情,等到明天再说。
萝拉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几乎是趴在柔软床上的瞬间,她就睡着了。梦里面昏沉沉的东西将她的大脑挤压,枪声和硝烟覆盖着整个梦境,萝拉从鲜血中汗淋淋地醒来,看到有人坐在床边,正安静地凝视她。
萝拉坐起来。
晚宴的着装要求是晚礼服,凯撒穿着黑领结礼服,没有开卧室中主要的灯,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安静地看向萝拉。
萝拉坐起来。
凯撒问:“睡得还好吗?”
萝拉说:“比在监狱中舒服多了。”
这个诚实的回答让凯撒笑了一下,萝拉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这意味着凯撒刚刚在晚宴中喝了酒。
在凯撒还担任上将这个职务的时候,他很少喝酒。
萝拉抱着枕头,坐在床上,月光明亮,她那已经变成淡淡浅金色的垂在肩膀上,吸引着凯撒的视线。
凯撒问:“你喜欢这个国家吗?”
萝拉若有所思:“如果我说喜欢,你是不是准备把我养在这里?”
凯撒问:“有没有说过,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萝拉说:“您是第一个。”
很遗憾。
这样讨巧的对话方式没有令凯撒满意,他靠近,浓郁的酒味漫过来,萝拉坐在床上,她张开腿,已经做好准备。
萝拉感觉茉莉酒酿的感觉或许有些不太好,她希望凯撒能够在进行前去认真洗个澡。
凯撒做出萝拉意想中的举动,他低头,抚摸着萝拉的脸颊。
凯撒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
萝拉说:“可是你就不能快乐了。”
凯撒的手停留在萝拉脸颊旁,拥有至高权力的男性Alpha看着不受控制的小乳猪,手指在她脸颊上压出痕迹。
他昨晚刚刚对萝拉进行了临时标记,但今天,属于他的信息素味道又淡到几乎闻不到。
接受消除手术后的一年内,她不会再被永久标记。
凯撒弯腰,萝拉已经自动将肩带摘下来,她的肩膀并不是当初纤弱到一折就碎的模样,长时间的出任务和设计让她有了健康、更加美好的弧度,柔软的月光落下,凯撒终于看清楚萝拉肩膀上的伤疤。
那道打穿她肩膀的枪伤,在白的皮肤上留下狰狞的伤痕,像一朵滴血的花朵。
凯撒抬手,触碰到伤疤。
萝拉没说话,她转过脸,安静地看凯撒的手。
凯撒低头,亲吻住这个狰狞的疤痕,萝拉没有动,她不喜欢这样,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求萝拉推开他。
不行。
不能够这样触碰她。
她不要这样温柔、小心的对待。
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任务目标,是敌人,是阻碍。
萝拉抬起手,想要推开凯撒,但温|热的舌尖轻轻舔舐着曾经被枪击中的那块伤痕,她的脉搏狂跳起来,就像被对方舔的不是肩膀上的伤痕,而是她不安的、努力要冷静下来的一刻心脏。
凯撒身上的酒味浓郁地散布在空气中,萝拉深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睛,终于下定决心,用力压住他的肩膀,拒绝再被触碰:“凯撒。”
凯撒被她推开,那种疯狂的心脏律动、不受控制的慌乱脉搏、有着柠檬味道的酒精味道和温热的空气同时被萝拉推开,她坐在床上,仰脸看着凯撒,无辜地看着对方:“爹咪,我喜欢粗暴的,不喜欢这种。”
凯撒站直身体,他垂眼看着可怜的、毫无包裹地坐着的萝拉。
他说:“你这个小骗子。”
今晚,这是醉酒后的凯撒对萝拉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转身离开,甚至忘记拿自己的外套。
萝拉坐了一阵,将肩带重新提起来,裹着被子继续睡觉。
肩膀上的温热质感仍旧存在,好像被凯撒的唇舌施了魔法,不应该存在太多敏感神经的疤痕处,却孜孜不倦地向她的大脑传递着怪异的欢愉。
萝拉不喜欢这样。
她只要冷漠粗暴的对待,不要拥抱她,不要亲吻她,不要安慰她。
她不需要这些。
不需要被温柔对待的萝拉在次日下午终于得到了外出的机会,凯撒会去听一场音乐剧。
这个城市有很多美丽的音乐剧剧场,其中最出名的一个,是依照维罗纳那所建立于公元1世纪奥古斯特王朝的圆型剧场仿造的,对听众的着装并没有要求,穿着运动衫和牛仔裤去也没有关系,萝拉去听过一次。
不过凯撒肯定不会选择这种“平民化”的地点。
他们要去的歌剧院有一定的着装礼仪,尤其是在凯撒到场的情况下,几乎是晚礼服级别的盛装场合。男士们都被要求穿商务正装,而女士也需要穿过膝的裙装或者小礼服,基本上是参加酒会的标准。
萝拉不能穿露肩膀的小礼服,因为她的肩膀上有那道疤痕。
出于社交场所的考虑,她得遮掉这块疤,虽然萝拉很喜欢这个痕迹,但不能保证那些美丽的贵妇人也喜欢。
送来的小礼裙有好几件,在萝拉试穿这些漂亮衣服的时候,凯撒坐在沙发上,念着今晚歌剧主要演出人员名单。
就像所有的Alpha和自己的Omega约会,凯撒选择的这出歌剧,也是适合恋人一起观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当凯撒念出女高音者的名字时,萝拉惊讶地咦了一声。
凯撒抬头:“你喜欢这个女高音家?”
萝拉捧着玫瑰红的礼裙,认真点头:“是的,她声音超好听!”
凯撒面容有些松动,他合上名单,看着眼睛骤然明亮的萝拉:“如果你喜欢她,等演出结束后,我可以要求你和她单独见面。”
萝拉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不太好吧?”
凯撒说:“只是见面而已,不算以权谋私。”
“我倒不是说这个……”萝拉踌躇着,脸颊有点点发红,“我和对方约会过三次呢……”
第72章 萝拉 弥留之际
凯撒放下书,向萝拉招手。
萝拉穿着玫瑰红的丝绒裙,一蹦三跳地过去,抱着的裙子还没有放下来,就被凯撒拽住手按在胳膊上,狂风暴雨一顿狠抽。
萝拉傻眼了。
凯撒什么都没说,下手一点儿也不轻,无论萝拉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处,仍旧拱起一个桥梁的模样,咬住裤子,扒着大腿呜呜呜。
凯撒有些不解气,问:“知道错了吗?”
就像顺竿子往上爬的小牵牛花,萝拉搂住凯撒脖颈贴贴撒娇:“知道啦。”
他问:“错在哪里?别让我一句一句地问。”
萝拉想了想,告诉他:“因为和其他Alpha约会?”
凯撒不能承认,他没有立场。
冷静过后,他说:“你不应该用炫耀的语气这样告诉我。”
凯撒已经在极力忍耐打出一颗完美红屁股的冲动,忍耐、控制自己,不要对这个小乳猪进行更加残忍的责罚。
萝拉跪坐在他腿上,伸手搂住凯撒的脖子,抬高脸,在凯撒下巴上蹭了蹭:“我知道啦。”
她实在太会撒娇,太清楚该如何让人心软。
凯撒神情稍微缓和一些,他揉了揉,听到萝拉在他耳侧说:“约会对象可以有很多个,但爹咪永远都只有一个……”
凯撒手停下。
他说:“不想屁股烂掉,就闭嘴。”
凯撒发现萝拉越来越热衷在他底线上蹦跶,就像一个尝试通过搞破坏来引起家长注意的熊孩子,好像不打她她就永远不会老实。即使反复提醒自己要对她温柔一些,然而对方的种种行为仍旧让凯撒日常想要对她动粗。
她比十个内阁+十五个下议院还要更令凯撒头痛,凯撒承认,她的确大大锻炼了自己的耐心,这让凯撒在处理政务时能够更加平和,看到那些堪称智障的提案后也能心平气和地回复“我不认可您的观点”而不是“蠢货”。
如果可以为萝拉挑选职业,凯撒希望是“雕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