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死死盯着白氏,“你可敢与我一起去衙门,状告李景淮始乱终弃,我就相信你,如果他真的和你有了夫妻之实,我立刻退亲,成全你们。”
白氏心中一喜,去衙门也好,有侯府嫡女作证,有自己一口咬定,二叔张一百张口也说不清,绣帕掩住唇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当然敢。”
沈知嫣伸手拉住她,“走,现在就去衙门。”
两人乘着马车去了衙门,下了马车,沈知嫣示意白氏,白氏心领神会,拿起鼓槌开始击鼓鸣冤。
且说盛鹤岚答应了小徒弟去衙门坐镇,一早便带着京卫们浩浩荡荡去了京卫,衙门府尹刚开门就见到一尊大佛来了,吓得忙恭恭敬敬迎了进去,请坐在衙门大堂的正位上,端茶送水上卷宗,一直忙到午后,也不明白自己小小的衙门,这位指挥使来做什么。
盛鹤岚打着哈欠百无聊赖看着卷宗,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看得他只想睡觉,只不过碍于小徒弟的面子,勉强坐着,就在他快坐不住的时候,一名衙役来禀告,“大人,有一名女子击鼓鸣冤。”
府尹小心翼翼看了盛鹤岚一眼,盛鹤岚凤目带着不耐,“看我做什么,带进来。”
待到一名女子跪在大堂下,另一名女子站在堂外抄着手看热闹,盛鹤岚才发现,跪着的是白氏,看热闹的居然是小徒弟。
府尹战战兢兢望着盛鹤岚,见他巍然不动,只能自己上,“下跪何人,所告何事?”
白氏哀哀哭泣,“大人,奴家是李府的未亡人白氏,状告李府当家人李景淮始乱终弃。”
盛鹤岚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小徒弟又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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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公堂之上
府尹听到白氏的诉求, 长舒一口气,原来不过是男女之间的□□, 想必又是什么男人辜负女人, 女人心生怨恨之类,小事而已, 一个月总有那么几起,吓死他了,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 今天指挥使大人在此,万万不可捅篓子。
偷瞄一眼坐在旁边的盛大人, 见他端着茶盏正在品茶, 脸上神情平静, 更是放下一块大石头, 清咳一声,不敢摆官威,和气的问道, “白氏,李府是何人府上?李景淮又是何等身份?”
白氏不敢抬头,抬眸偷望一眼,正看到指挥使盛大人也在这里, 心中暗想, 李景淮有纪先生和太子撑腰,盛大人也在此是件好事,他是皇帝的亲信, 若是此事闹到皇帝也知道,对自己更有利,想到这里,胆子更大。
“回大人,李府是前吏部李尚书的府邸,李景淮是他的嫡子,进士及第,前礼部知事。”白氏哀怨说道。
府尹又是心中一宽,李尚书已经故去,不过是个没落官员之子,更没什么威胁,作为京城的府尹,谁的官都比他大几倍,一不小心乌纱帽就不保,比如眼前这位指挥使大人,没事来府衙晃悠找茬。
想到这里,一拍惊堂木,“好一个尚书之子,知法犯法,你将前因后果细细讲来,本府为你做主。”
盛鹤岚向来聪明,听到这里,大致已经猜出白氏的意图以及为何会来状告李景淮,心里暗暗为小徒弟竖大拇指,果真聪慧,居然想出一招釜底抽薪的反间计,眉目含笑望着小徒弟,不想人家压根半个眼色都没给他。
沈知嫣抱着胳膊守在衙门门口,吃瓜看热闹,不时看一眼衙门之外,不一会,就看到流萤引着一群老头子和一群半老徐娘的妇人匆匆而来,后面还跟着几个粗壮大汉,边走边给她做手势。
“成了?”沈知嫣悄声问道。
“没问题,小姐,那几个老头子是天桥上说书的,这几个妇人是媒婆,还有那几个壮汉是贩夫走卒,你放心,这些碎嘴的在,很快全京城都会知道李景淮和白氏的腌臜事。”流萤贼贼一笑,满脸得意,叫你们几个狗东西欺负小姐,呸。
府尹很快发现衙门被围得水泄不通,有些惊讶,往日虽说也有人来听热闹,不过这还未到一盏茶时间就聚集这么多,皱眉喝道,“谁让你们在外面听审,都给本府回避。”
盛鹤岚最见不得小徒弟受委屈,皱了皱眉,“府尹,审案要紧,他们要听就任他们吧,难道你怕案件审理不行,被他们笑话不成?”
府尹吓了一跳,“是是是,是下官多虑了,下官思虑不周,让大人看笑话。”
沈知嫣见盛鹤岚这般维护自己,笑着嘟起花瓣般嫣红的唇,偷偷对他做了一个亲的动作,盛鹤岚不由一阵心跳,面上一红,耳朵也有些发烫。
压根没人看到两人之间的暧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堂下哀伤柔弱的白氏,听着她的如泣如诉。
“大人,白氏本是李府庶长子的未亡人,立志守寡,只是我那二叔,呜呜……”白氏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众人皆是心疼不已,只有沈知嫣和盛鹤岚不约而同鄙夷一笑,他们可未曾忘记白氏当日欲拒还迎的模样。
白氏哭够了,见众人目光都是无限同情,哽咽道,“他看中奴的容貌,几次三番逼迫,要将奴赶出李府,后来更是引诱奴,说只要奴从了他,他就留奴在府里,他会退婚明媒正娶,让奴成为他的妻子,奴家中只有老父一人,无依无靠,只能从了他,可是他骗了奴的身子,就不要奴了。”
白氏一番唱作俱佳,颠倒黑白,将谎话说得合情合理,就连沈知嫣几乎都要当真,不但惹得众人纷纷怒骂李景淮这个薄幸郎,就连堂上的师爷也十分同情,怂恿府尹传唤李景淮前来问话。
府尹向来老谋深算,敏锐的发现其中一个疑问,“白氏,你说李景淮已经有婚约?”
白氏点点头,“是,李景淮的未婚妻是他的表妹,也就是镇北伯府的嫡女,李景淮和我说过,他一直嫌弃他的表妹蠢笨木讷,早就想和她退婚娶我。”
衙门外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有一个老汉说道,“咦,镇北伯府我似乎听到过,是不是说嫌贫爱富想退亲的那个镇北伯?”
众人瞬间恍然大悟,“不要脸至极,原来是自己寡情薄意,见异思迁,做了不顾人伦的事情,还倒打一耙,诬陷镇北伯,自己的亲舅舅。”
“谁说不是啊,我记得以前是镇北侯府,战功赫赫,最近变成了镇北伯,难道就是因为外甥的诬告?这种人应该被雷劈死啊。”
听着众人的七嘴八舌,看到有些人已经往外跑,想必是要赶快将这个消息传出去,沈知嫣勾唇冷笑,李景淮纪思堂,你们利用舆论,制造谣言,我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知道你们受不受得了。
府尹听到镇北伯是李景淮的舅舅,不由犹豫起来,这镇北伯究竟和李景淮闹翻了没有,闹翻了就好办,秉公办事就好,若是还藕断丝连那就麻烦了,镇北伯哪里是他一个小小府尹惹得起。
盛鹤岚见堂上陷入一片死寂,不由瞥了府尹一眼,见他一脸呆滞,立刻猜到他心中所想,“府尹大人放心,我想镇北伯恨不能弄死这个忘恩负义的人。”
府尹心中立刻有了底气,“盛大人说的是,来人,传李景淮。”
俄顷,一脸发蒙的李景淮被带到衙门,沈知嫣藏在一个大汉的身后,李景淮并未看到她。
上的堂来,李景淮看到白氏跪在堂中央,不由又是一愣,“大嫂,你在这里做什么?”
原来去李府的衙役,毕竟是尚书府,虽说是已故尚书,也是尚书,衙役们心中怕引来麻烦,并未说明究竟何事,只是说府尹大人有请,连哄带骗的将李景淮带到衙门,他还不知道究竟是何事,因此见到白氏一怔。
府尹一拍惊堂木,“大胆李景淮,有婚约在前,不忠于未婚妻,觊觎大嫂的美貌,甜言蜜语威逼利诱,骗了她的身子却始乱终弃,简直是枉为读书人。”
李景淮大惊失色,什么叫骗了身子?他对着白氏怒目而视,“你胡说些什么?”
白氏避开他的目光,呜呜咽咽道,“大人,一切如您所说,请您为奴做主,否则奴只能一死。”
说完又哭了起来,美目含忧珠泪滚落,恍如梨花带雨清荷凝露,看在李景淮眼里却如看到了毒蛇猛兽。
他眼前又出现凤雏书院那一幕,她拖累自己害的自己被叛党掠走凌虐,他一直护着她待她比待自己还要好,为了她羞辱表妹,为了她忤逆外祖母和娘,他为了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却换来她在公堂之上对他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表妹,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李景淮心中悲鸣,怒目瞪着白氏,“蛇蝎妇人,我何时碰过你,我一直敬你重你,你却这般待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说完,他转身看向府尹,“大人,我以前确实对白氏有了爱慕之心,可是我有未婚妻,后来知道白氏此人轻浮薄情,又明白自己真心所爱之人,早已断了心思。”
白氏闻言,捂住脸哭泣起来,哭诉道,“既然你明白自己所爱之人,既然你说我轻浮薄情,为何那晚告诉我,我是你平生所爱,从我嫁给你大哥那一天,你就喜欢我,你还说要退亲娶我为妻,趁机要了我的身子,我好后悔,不该听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