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百感交集,他纵横官场多年,见惯各种趋炎附势,为了权利出卖爹娘出卖师父出卖身边朋友的各类人,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却有着一颗赤子之心。
盛鹤岚饱读医书,如何不知这种用嘴吸出毒血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吸血之人便有中毒的危险,可是小徒弟为了救自己子虚乌有的蛇毒,居然不顾自己的性命。
他望着不远处小姑娘四处找草药的背影,一颗心忽然跳得厉害,他也不知为何会这般。
沈知嫣压根不知道盛鹤岚心中各种念头纷争,只顾低着头寻找草药,师父说过,有一种七叶一花的草药可以解各种蛇毒,她只顾寻找,不提防一脚踢在岩壁上一块凸起的石头,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岩壁上打开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沈知嫣吓得连连后退,飞快逃到盛鹤岚的身边,语气颤抖,“这这这……师父……”
盛鹤岚心中一紧,这恐怕就是叛党藏身之处,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刚要站起走过去,忽然想到身旁的小徒弟,不能让她冒险,“徒弟,我们快退出。”
不曾想,山洞周围忽然跳出几名大汉,手里举着长长的大刀,横眉立目,语气凶狠,“你们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官兵的探子?”
盛鹤岚将小徒弟掩在身后,清咳一声,装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语气也颤颤巍巍,“我们是山下的采药人,到这南山里靠采药糊口,什么探子,我们不知道。”
为首大汉狐疑的望着两人,上下打量,确实没有可疑之处,“采药人,我们的居处被你们发现,今天你们也走不了。”
沈知嫣眼珠一转,呜呜放声哭了起来,“大爷们,你们行行好,我和师父来采药,师娘在家里卧病不起,若是我们不回去,她会活活饿死的,求大爷们放我们回去,大恩大德,感激不尽,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为首大汉见两人老的老小的小,穿着打扮一看就是贫苦百姓,哭得又很凄惨,不由善心大发,“好了好了,你们发毒誓,绝对不会报官,我就放了你们。”
沈知嫣大喜,发誓对她来说,还不是像吃饭喝水一眼方便,她举起右手正要发誓,山洞里走出一名彪形大汉,正是那天在凤雏书院的叛党首领,“吵什么吵,不怕被京卫发现,怎么回事?”
沈知嫣见首领出来,心中暗道不妙,为防止首领认出自己,忙低下头祈祷他看不见自己。
一名大汉附耳将事情原由告知叛党首领,首领冷哼一声,“糊涂,万一两人出去告官怎么办,防人之心不可无,先关起来,等我们走了再放了。”
“是。”
首领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沈知嫣,牛眼一瞪,“等等,这个小姑娘,我看你很面熟啊。”他细细打量一番,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是你,狗官的姘\\头。”
沈知嫣气得面红耳赤,“你说什么,什么姘\\头,你才是,你爹是,你娘是,你全家都是姘头。”
首领懒得和她争吵,冷冷一笑,“那天在凤雏书院,你紧紧抱着盛鹤岚那个狗官,两人光天化日下卿卿我我,不是他的姘头是什么。”
日尼玛,沈知嫣呸了一口,盛鹤岚却是不言不语,只是眼前这个首领在他眼里已经是死人,脑海中闪过一百八十种酷刑可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首领哼了一声,望了一眼盛鹤岚,“这老头子是何人?”
盛鹤岚重重咳嗽几声,“我是她的师父,你想怎样?不许伤害我的徒弟。”
首领见老头说话都费劲,脚步虚浮没什么内功,更加不屑的说道,“看来小姑娘是想来救那天被我抓走的少年,居然带个老头子来,这是自投罗网,也怨不得我,有你在我手中,盛鹤岚那个狗贼投鼠忌器,老子就可以和他谈条件。”
他摸了摸下巴,念头一转,盛鹤岚是正三品京卫指挥使,为了傲气,虽说这个小姑娘长得极美,但若是寻常百姓,姓盛的怎么会看上她?说不定这小姑娘出身王公贵族,那更是奇货可居。
想到这里,他挑眉问道,“小姑娘,你究竟是何人?”
沈知嫣压根不理他,哼哼唧唧的拖延时间,眼珠咕噜噜环顾周围,想着脱身办法。
首领见她不肯说,吩咐手下,“把那个少年拎出来。”
一会功夫,李景淮被两个大汉押了出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满是血痕,想来没少受折磨,他抬起浮肿的脸,睁开无神的眼睛,望着沈知嫣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芒,挣扎着大呼起来,“表妹,救我,快点救我啊。”
首领狞笑一声,“说,她是何人?”
李景淮上下牙齿打颤,犹豫片刻,低下头嗫嚅道,“她……她是镇北侯的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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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的女人(双更合一)
李景淮说出表妹的身份, 一股难以名状的内疚涌上心头,他自然明白表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定是为了救自己而来, 可是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 他虽然这般安慰自己,却依然掩饰不住心中的慌乱。
他蓦然想到在凤雏书院中, 白氏压根不顾自己的生死, 只是哀求他去救她,最终害得他被叛党抓住, 饱受折磨, 与白氏相比, 表妹明知叛党凶残, 偏向虎山行,为了救自己,不顾生死, 却被自己出卖。
与白氏相比,表妹对自己情深义重生死与共,可是自己却嫌弃她木讷嫌弃她呆板,整日想得都是如何与她解除婚约, 娶到自己心上人, 如今还道出她的身份,自己简直不是人。
李景淮心中悔恨交加,不禁流下眼泪, 偷眼看向前方的表妹,见她满脸倔强,乌黑的杏眼闪烁着不屈的光芒,让她秀丽的容颜更显生动,一时看得呆住,原来表妹也是这般动人的女子,他是眼瞎了吗?
不表李景淮的后悔,且说他的话脱口而出后,再加上人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偏生这货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山洞里的人全都心生憎恶。
不禁沈知嫣鄙夷的呸了一声,盛鹤岚不发一语,心里琢磨怎样才能让这脓包生不如死,就连叛党首领也一脸鄙视,真是个软骨头。
首领发出阵阵狞笑,“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小姑娘是镇北侯的女儿。”
镇北侯当年随清和帝北征,大破鞑靼,一战成名,此后大战小战数场,无不胜利,打得鞑靼哭爹喊妈,镇北侯的名字在鞑靼堪比恶鬼,提起来吓哭小孩子的那种,在军中更是威名远播,深得士兵们的信任。
如今自己居然抓住他的女儿,听说镇北侯对这个女儿十分宠爱,难怪盛鹤岚也对她青睐有加,这个小姑娘在自己手里,就可以用她来要挟镇北侯和盛鹤岚,一箭双雕。
首领仰面哈哈大笑,“好极了,那个哭包,我可真要感谢你,没有你,也引不来这么重要的人,当真是抓了个草鸡,换来个金凤凰。”
他看了一眼沈知嫣,发现小姑娘神情自若毫不慌张,不由赞叹一声,“果真是将门无虎女,和那个哭包比起来,小姑娘胆子很大啊,只是如今你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乖一点配合,随我回山洞,我就不为难你,否则,你这个哭包表哥可是前车之鉴。”
盛鹤岚缓缓将沈知嫣拉到身后,“徒弟,不要和他多言,师父会保护你的。”
他话虽如此,心里却暗暗担心,他自从成为京卫指挥使以来,各种险境各种恶战从未怕过,他武功高强,杀人如麻受伤无数,从未像今天这般心生胆怯,身后是他最宠爱的小徒弟,刀剑无眼,万一照顾不到小徒弟受伤怎么办?
首领笑声更加猖狂,满脸不屑的看着盛鹤岚,“就凭你这个糟老头子。”他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一个坏主意,“你是镇北侯女儿的师父,也算她的长辈,那正好,不如我就娶了她,天地为证长辈在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是我的了,我就是镇北侯的佳婿。”
他越想越开心,以后不但可以威胁镇北侯,取得军中力量,还可以让盛鹤岚那个狗东西知道自己的女人被抢,痛不欲生。
沈知嫣冷哼一声,走到盛鹤岚身前,“放过我师父,我跟你走,不过你最好不要打什么坏主意,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性子也坏,生气起来放一把火大家同归于尽,黄泉路上没老少,一起做个伴,多好。”
首领哼了一声,“放这个老头出去报信?想得美,好,我不动你,你也不许轻举妄动,全都带回去。”
盛鹤岚哼了一声,双手聚气,左手握住沈知嫣,护住她,右手就要从腰间拉出盘龙缠丝金带,这是他赖以成名的兵器,平日里缠在腰间不过是个普通的白色腰带,挥舞出去数米之内要人性命,准备大开杀戒。
沈知嫣嘴里胡说八道,心里却在不停呼唤系统,“小九,快出来,有危险,我已探明白男主被藏身的地方,现在他没有危险,我快要领盒饭了,赶快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