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
陈以逸觉得清扬的歉意来的莫名其妙,他的一举一动又不是清扬要求他的,哪里要清扬负责,这不是强盗逻辑吗!
“再让我听到你对哥说抱歉,我就要生气了。”陈以逸严肃道,“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对不住严书妤,是我欠她的,你们一起玩,清扬你不要因为我的原因想着谦让补偿,如果这样,清扬,哥会难过不好受的。”
毫不夸张,此时的陈以逸,在清扬眼里,是发着光的。
“哥,做你妹妹真幸福。”
陈以逸自傲,“当然。”他想起什么狐疑说道,“我怎么觉得刚你在酒吧说我是咱陈家唯一一个老实人这句话的意思值得深究呢?”
清扬:......这反射弧也太长了!
“什么值得深究啊,哥你别瞎想,我就是觉得齐哥他们都在,吕梦就算计你,一时气愤脱口而出。”
“...你一解释,我更觉得有问题!”
清扬:......
兄妹两的官司是理不清的。
*
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造成的后续影响不小。第一便是俞川和清扬的婚约正式解除了,陈以逸回家把情况大致说了,没有任何异议的所有人都赞同,因为两家人的配合,期间没有发生任何波折。
第二是吕家产业的急剧缩水,哪怕陈家只收回了对吕家的照顾,并没有使手段,已经足以吕家焦头烂额。更何况还有严书妤等人,齐’吧发生的事,齐盛没有封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们甚至不用亲自动手,自有人替他们把吕家咬成一片片的,所以说吕梦是真厉害,成功把B市的上层豪门继承人得罪了大半。
吕梦离开‘齐’的时候,还责怪吕才老鼠胆子大惊小怪,吕才则是清楚明白完了,陈大小姐没有责怪他们,不是她轻拿轻放,而是完全堵死了他们解释的机会,吕才苦笑,他憎恶没长脑子的吕梦,但也没心思和她纠缠,他急着去赶紧收拢他名下的资金房产。
吕梦看着着急忙慌的吕才嗤之以鼻,心里幻想着该如何与陈大小姐修复关系,她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和她计较。然而这个美梦,在第二天戛然而止,吕家乱成一锅粥,吕才当机立断飞了国外,临走时把吕梦干的‘好事’全盘托出,当时就把吕父气的晕了过去,主事的人倒下,可想而知,根本抵挡不住各方的夹击。
第三关乎陈以逸,陈大伯觉得这么容易被人诓骗的儿子,不能继续任由他混日子把脑子玩生锈了,没得商量的把陈以逸丢进了公司,给了个总裁助理的职位,方便陈以锡管教弟弟。
“进了公司别给你老子丢脸,我也不要求你做出多大成绩,给你哥搭把手,也让他腾出些时间给你找嫂子,别老是拿没时间要工作来搪塞我,陈以逸你态度端正点,把身上花里胡哨的浮躁气给我改了!”
陈以逸正和清扬商量去预定任知策推荐的网红餐厅大肆庆祝一番,考虑到陈以锡放下工作陪同着去俞家,他特意把他哥往后拉了一步,很有兄弟爱的要请陈以锡吃饭,把手机往陈以锡手中一塞,和清扬一人占据陈以锡的一边,兴致勃勃讨论哪道菜美味哪道菜颜值高...
中间的陈以锡被两人嘀嘀咕咕的脑袋疼,他并不是很想和弟弟妹妹讨论什么网红餐厅,但陈以逸的好意他也不能随便对待,二十四小时都镇定自若的陈总,僵硬拿着陈以逸的手机,陈大伯的交待宛如及时雨拯救了他。
陈以逸啊了一声,茫然道:“爸,你在和我说话?”他就听见了浮躁两个字,其他什么都没听清,但从他爸口中说出来,陈以逸相当自觉对号入座。
陈大伯皱眉,“你多大的人了,不能靠谱点?明天就跟着你哥去公司,别在外头瞎混。”
“我不去,什么瞎混啊,我有自己的事业。”陈以逸一口拒绝,“再说公司是我哥辛辛苦苦发展起来的,您让我去摘成熟的桃子,卸磨杀驴啊,您没想过我哥会不会不舒服?”
陈父拍着大腿直乐,煞有其事赞同道:“大哥,以逸说的有道理,你一碗水要端平,你这不是挑事儿吗!我看你还没以逸考虑的周全!”
“小叔您真是我的知音!”陈以逸冲陈父比了个大拇指,他真不喜欢朝九晚五一年到头加班,他哥过的是苦行僧的生活,也是真辛苦,陈以逸一点不想和亲哥打擂台,有多大本事端多大碗,他做做投资拿着分红过日子就行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他爹总是念叨让他上进,他头也疼啊!
陈大伯:“你们叔侄也别在我面前做戏,我还没老糊涂。陈以逸就是舒坦日子过多了,上头有我和以锡撑着,跟个哈士奇似得到处蹦跶,硬是定不下来。”
陈以逸把‘我是哈士奇您老是什么’咽下去,陈大伯叹了口气,对陈父道,“以锡沉稳,从商我也没经验教给他,多亏有你帮衬着,一步步走到今天,我也放心不少。清扬是不走从商的路了,小荔枝还在读高中,等她大学研究生毕业还有得等,我就想着陈以逸这小子有点本事,不靠家里能护住妹妹,偶尔他哥累了能帮衬着点,打虎亲兄弟,如果我三四十岁,底下的小子捅破天我都能补上。”
拳拳慈父心,陈以逸沉默笑容收敛。
陈以锡向来不会说好听的,永远是做比说多,“爸,您老当益壮,我是大哥,以逸清扬小荔枝我都会护着,我希望弟弟妹妹做他们喜欢感兴趣的事。”哪怕不工作,他也养得起,不过他相信他们陈家人都有自己的梦想追求。
陈父也道,“我们做长辈的还活个三四十年不成问题,大哥你别说丧气话,孩子都是好孩子,我们也不要逼他们。以锡不用说了,从小到大没让我们操多少心;以逸这孩子,他的爱好不在管理公司上,别的不说,他那个汽车俱乐部经营不也挺好的。他们兄弟姐妹感情也融洽,我看没有什么要忧心的。”
“是啊,以逸这段时间陪着清扬忙上忙下的,比我和她爸对清扬都要上心,大哥,孩子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啊在后头看着给他支持就行了。”陈母道。
“唉,让你们见笑了。”大伯母了解枕边人,替丈夫解释道,“一个星期前我们去参加了一位老朋友的葬礼,车祸突如其来带走了一条生命,老朋友的身体一向很健康,妻子和儿女被他保护的太好了,不理俗事天真到无法辨别善意恶意,没了庇护伞,之后的生活可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言下之意,众人都明白。
这还不是最令人担忧的,她和老陈提醒做母亲的要立起来,一双儿女该长大了,可对方说有丈夫的亲戚朋友关照以及不少的资产不必太担心,做父亲的不在了,她更要让儿女比以前过的更好。唉,这番话让夫妻两一同沉默,他们还能说什么?和他们有交情到底是去世的朋友,说的多了,搞不好对方还以为他们不盼着她好。
陈以逸应下,“爸妈,我去公司就是了。”主要是为了安抚父母心中的不安,在他心里永远强势打不倒的父亲也会害怕,发现这一点的陈以逸心里涩涩的。他可能没办法像大哥一样让父母骄傲,但他想尽力让父母少为他操心。
陈大伯欣慰笑了,“好好干,今年过年压岁钱翻倍。”
“别提这一茬,再翻个三倍,也没有清扬和小荔枝多,嫉妒使我质壁分离!”陈以逸心酸道,“想当年我的第一辆跑车,还是厚脸皮的从清扬那借钱才凑齐全款,得亏我小叔小婶生了妹妹,要不然这日子苦啊!”
“哪有大一就想要跑车,我看你就是虚荣,今天我才知道你的钱哪来的,你妹妹的钱还了没有?”陈大伯提起这件事就来气,这小子在他这缠着要买车,被他收拾了一顿,没想到三天后竟然开了新车回家,吓得他以为陈以逸做了什么不法勾当,臭小子嘴倒是严,上家法了也没秃噜出清扬,后来他有个紧急的秘密任务出去了半年,就把这回事忘了,陈大伯对着侄女再和蔼不过了,“清扬,你别惯着你小堂哥,合着这小子敢和我对着干,是有你这个后台呢。”
清扬不好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大伯,我和小堂哥在我毕业后才频繁联系,他大一那时我还是个高中生,爸妈没给我多少零花钱。”她寻求陈父陈母作证明,“对吧,爸妈?”
“是,清扬走读,一个星期就一百块,多的没有。”陈父没有丝毫心虚做着伪证。
一百块,骗鬼呢。
清扬只被老父亲的神来一笔震惊一秒,接着理直气壮道,“有时候上个星期的钱没花光,我爸减半只给五十,或者没给。”
陈大伯:“......”
哪怕知道侄女说的是假的,陈大伯还是心疼了,“你爸真是老糊涂了,闺女要富养哩!清扬,你有衣裳包包首饰添置的,大伯都包了,你爸就是个铁公鸡,咱以后不带他玩。”
如果不是清楚记得清扬的生日,陈家兄弟两都以为堂妹还是上幼儿园的小宝宝,听他们爸的这语气,跟哄小孩儿一模一样。
陈父幽怨望向闺女,他闺女懂事起就有他的副卡,他咋就铁公鸡了!
“谢谢大伯。”清扬脆生生道,“那大伯的配饰我也包了,您啊等着我们小辈孝顺您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