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知闻言脸色微变,勾唇淡笑道:“你不必忧心此事。记着,今日起,你便再没有这么一个姐姐,可明白?”
听他说这话,苏小淮遂知那花魁定是不会什么好下场了。虽说没能亲手将那人料理料理有些可惜,但能得她家王爷护着,倒也不差。
这般一想,她遂点头乖巧道:“是,奴家明白了。”
燕行知闻言,脸色稍稍宽缓,却只是坐着,没有同她预料中的那般抚摸她的头发。
苏小淮见他不似以往那般亲近自己,倒有几分疑惑,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撇撇嘴,眸子一转,计上心来。
“嘶……”她倏然吃痛,眉头皱成一团,抱着肚子便哼唧起来。
燕行知见了探身上前,蹙眉问道:“怎么了?”
“爷……”她趁机伸手,揪住他的宽袖不放,可怜兮兮地撒娇道,“爷,奴家肚子疼……”
见她似是疼痛难忍,他心里一紧,一时倒将那所谓的“自持镇静”给忘了个大半。怕她许是落水着凉才会如此,他遂伸手去探她额头与脖颈,只觉那两处温软微热,应当不是发热之兆,他这才平静了些,然指尖残留的触感分明,又教他不免心旌摇曳。
“既是这般疼,那便再叫大夫给你看看。”燕行知收手道,堪堪碰过她皮肤的手掌似是有火在烧。
“不要。”苏小淮捉住他的衣服,直把他往下拉,挤出了眼泪道,“爷不要走!爷帮奴家揉一揉就好了。”
燕行知听了这话,才终于回过味儿来。
原来,这丫头又是在诈他。
他笑,去捏她下巴,落手便觉似是碰到了暖玉,滑腻惹人。他暗了眸子,只道:“初九,你天天这般闹腾,也不怕本王罚你?”
只见那双雾气朦胧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她眉眼一弯,倒是甜甜笑开了,他见此一怔,一时竟是心鼓难收。
她见他走神,遂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贴身过去,撅嘴道:“都是爷宠的,奴家这叫恃宠生骄。”
燕行知闻言低笑,却不想她身上只堪堪着了一件兜衣,这般一起身,大好风光自是让人一览无余。他的气息一滞,被她贴着的胳膊一僵,暗自隐忍起来,乱了思绪。
久久不见他说话,苏小淮挑眉,暗道莫不是这猛药下得不够?
她遂又变本加厉地蹭他,眨眼作疑惑状道:“爷?”
燕行知眯眼,扶上她的袒露的双肩,将她压回到床上,被子一盖,与她道:“好好休息,莫要再着凉了。”说着似是要走。
她心里一急,眼泪又掉了下来,啜泣道:“爷……”
燕行知看着她,僵持片刻,却到底是心软了。他伸手隔着被子按到她腹上轻揉,挑眉道:“这下能安分了?”
“爷真好。”她转瞬笑开,又趁他不防,将他的手塞到了被子里去,道,“那样不行,要这样才好呀。”
大掌一僵,他心知闹不过她,摇头只笑。他定了定心神,运气为她揉了起来,只觉掌下温润柔腻,不经意便会触及那细软的绒毛,实是教人抑制不住胡乱的心思。
被他这般一熨,疼痛便去了大半,只觉舒坦。苏小淮落了水,又逢月事,自然是疲惫不堪,不多时便睡了过去,把什么撩人的心思全抛到脑后去了。
燕行知见她入睡,便想着停手,却又莫名心生不舍,兀自流连。
他望着她的睡颜,蓦地意识到,他掌下之人是一个芳华正好的女子,他触及之处来日许是要孕育谁人的血脉。不知为何,他倏然想起了他已故的父皇与母后的伉俪情深,想起了他年幼之时的承欢膝下……
他抬手,抚上了她的脸。
不想,一晃数年。
这世上,竟还会有一人,让满心皆是国仇家恨、习惯了孑然一身的他,渴慕起有人相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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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宴归来,念及苏小淮与阿柳天癸皆至,可准备着登台之事,鸨母遂给她二人取了花名,一个作初久久,一个作柳迢迢。更渐渐安排着她们在花入楼的大宴中露脸,或抚琴唱曲儿,或揽袖起舞,缠头红绡数不胜数。
自始,世人便知,花入楼新来了两位生得国色天香的姑娘,京中权贵无不散尽千金而待之,只为争入她二人青眼。
不过大半年功夫,初久久与柳迢迢之名便唱遍了上京,花入楼赚得是盆满钵满。
然,本该欣喜的花入楼背后掌柜晋王爷,此时的心绪,却是颇不安宁……
第40章 第三劫(8)
待初久久、柳迢迢二人之名红遍上京之时, 原主初九即将及笄。这大半年来, 苏小淮为着登台献艺之事, 每日皆是刻苦练习,忙得头不沾枕。
本想趁机赶紧将她家王爷给办了, 好给自己“补补身子”,却没想到,燕行知竟是一反终日登楼的常态, 变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起来。
大半年里时常见不到他, 就是连亲都难得亲上一口, 苏小淮自然是心有不满。但她多多少少也从登楼的达官显贵嘴里听到了一些东西, 只道那朝堂较之以往, 是愈发动荡了。她遂理解,想必,眼下正是他夺位的紧要关头吧。
这一忙, 便是好些日子, 苏小淮正要被眼前事务给烦死之时,那不靠谱的司命, 终于出现了。
是日午后,苏小淮正坐镜前梳妆打扮, 今夜她须得登台唱上一曲儿。刚绾了发,便见身旁景色一扭曲, 一道豁口便被生生地拉扯开来, 苏小淮定睛一看, 就看到扎着丸子头的司命从通道里探出了头来。
苏小淮:“……”
她都快忘了有这号人物了。
苏小淮面不改色, 只对一旁伺候她梳妆的粗使侍女道:“辛苦姐姐了,登台前我想先歇上一歇,姐姐也先去歇息吧。”
那侍女听了,颔首应下离开。
见人走了,苏小淮这才转过身,撕下了正扒在她身上,揪着她蝴蝶头饰玩的司命。
“仙君大人。”苏小淮喊她,颇带着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
“嘻嘻嘻,妖精,好久不见啊!”
“您知道就好……”苏小淮叹了一口气,挑眉道,“那么,不知仙君大人可否解释一下,为何您会被关在通道里?为何小妖没了术法?”
“好妖精,稍安勿躁嘛,你听本仙慢慢说。”司命咧嘴笑,一口贝齿亮得晃眼,只见她摇头晃脑道,“其实,本仙是打算将你的灵体带到这个时间点,然后注入那个叫……啊,阿柳的女娃身上的,只是当时出了点儿小问题,不小心让你先进了通道,结果落到这个初九的身上了。因着这初九的身体没有经过本仙的调整,所以你才用不来术法的呢。”
敢情她本应该略过先前饱受学业折磨、惨无人道的八年,直接到今日来的么?!
苏小淮咬牙问道:“……不知仙君大人当时出了什么问题?”
“嘿嘿嘿,这个呀,说来话长。”司命挠了挠脑袋。
所以……咱们长话短说?
“咿呀所以咱们就不说了!”
苏小淮:“……”
她觉得,她一定是跟了一个假的司命。
“呀,不过嘛,这八年你做得很好呀!”司命笑嘻嘻地飞到她眼前,抬起小短胳膊去拍苏小淮的脑袋,眼睛盯着那一颤一颤的蝴蝶直看,道,“目标人物的命数在这八年里,没有因为你的存在而发生太大的动乱,这实是再好不过了。这样,尽管你没法儿用法术,但还是可以帮他把劫给渡了……”
苏小淮一把捉住了司命蠢蠢欲动的小手,将她抱回到了膝盖上,认真问道:“既是如此,敢问仙君大人,爷的劫数到底是什么?”
司命瘪瘪嘴,摸出了命簿,随手翻了翻便念了起来。
只道,那晋王燕行知八岁时失恃失怙,亲眼见叔父将其父皇母后斩于刀下。他本亦当死,幸得被其父皇心腹之臣柴钦救下一命,送到了宫外抚养。那柴钦鼓动了皇党旧臣,逼得其叔父不得不留他性命,并封王位,以安朝政。
自此,年幼的燕行知心里便只有一件事——报弑父杀母及夺天下之仇。继而开始了长达十七年的蛰伏,并逐步取得了其叔父的信任。
因知其叔父生性喜爱美人,是以,燕行知便在十六岁那年挑了几个坯子好的女娃,欲好好教养,来日献给叔父,用以弑君。
依燕行知原本的命簿所书,初九这女娃倒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是阿柳。燕行知将阿柳养大成人,并授其杀人技法,欲教她在夺位之日抹了皇帝的脖子,并寻得兵符,待他打入宫来,里应外合。
却不想,那阿柳竟在最后关头失手,害得燕行知补救未及,满盘皆输,因此落罪,被处以极刑。
按司命本来的想法,苏小淮应当是直接穿成那阿柳被送进宫里的,凭她的身手,再加上术法相助,要取皇帝的性命自然是轻而易举。却不想在上个世界里,司命出了些差错,遂才叫苏小淮走到这个地步的。
苏小淮听罢颔首。她就说嘛,怪不得她分明只是个妓艺,然功夫却是不曾落下,教她习武的师父明面儿上是说让她学剑舞,原来到头来是要她杀人啊。
“既是如此,照仙君大人的说法,只要小妖能进得宫去,杀了皇帝,此劫便算是渡了?”苏小淮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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