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白手里拈着张指头宽的字条,盯着看了几眼,搓成碎屑。那是底下人刚刚报来的消息——有两拨人在五旗门重金寻找一个人的下落。
人,他们已经找到了,就在甜角巷藏着。
名作谢皎。
但要不要做这笔生意,他尚在犹豫。这两拨人,来历都非同小可。能不能做,要和哪边做……都是问题。
思忖片刻,他有些心烦,抬头望向陶善行,她正看着窗外,显然也在出神,半点目光都没分给他。
他更烦躁了。前些日子他在外头遇到烦心事,回家了偷偷抱着她睡一觉,心里啥烦都没了,最近可好,别说抱着她睡,他连床都没得沾,又不想去冷清清的书房,只能窝在贵妃榻上对付过去,翻个身都能掉到地上那种,别提多憋屈了。
“咳。”他清清嗓,故作深沉道,“听说你想见宋芸芸。”
陶善行慢慢转头:“韩敬那大嘴巴!”
“他是我兄弟,和我没秘密。你越过我找他,还想能瞒住我?”穆溪白挑起眉梢,嘲道。
他岂止知道她找宋芸芸的事,在她找上韩敬的第一时间,他那就收到消息了,包括今天下午在林记香铺发生的事,他都清清楚楚。
这佟水城能瞒过他的人和事太少了。
“你说这些,是想证明你们是狼狈为奸的一丘之貉?”她毫不客气地反讽回去。
“……”穆溪白的第一轮搭话落败,他不死心,再接再励,“你想见宋芸芸?我可以帮你……”
“不必,我自己想办法。”陶善行再次堵回去。
穆溪白碰了一鼻子灰,恼火地闭上嘴。
车内再无声响传出,两人闷闷回到凌辉阁,各自梳洗更衣。穆溪白缩在贵妃榻上,眼睛盯着内室,越想越气,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委屈在这小榻上?
内室烛火久久未熄,算盘的拨弄声有节奏传来,想来是陶善行坐灯下盘帐,这是她如今每晚的必修课。
他睁着眼,一直到烛火被人剪灭,陶善行的脚步声隔墙传来,几声之后再无声音。
她也睡下了。
穆溪白睡不着,良久之后坐起,寻思着再砸床的意图未免太露骨,索性抱着被枕蹑手蹑脚进了内室,站在床前看她许久,确定陶善行睡熟了,才厚颜把枕头被子放下,慢慢挨着床躺到她身边,把人一抱。
妥了。
废那么多话干嘛?直接睡。
睡醒再哄。
二白是个无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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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画中人
天色透亮,窗外雀鸟脆鸣,时辰不早。陶善行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第一眼入目是男人微敞的襟口。
一张薄被随意搭在两人腰腹间,他还在沉睡,手却不依不饶横在她腰间,散乱的长发半遮眉目,逶迤过枕,与她秀发相结,铺在枕畔。绵长的呼吸化温热气息,阵阵拂过,让她短暂失神后又瞬间清醒。
昨晚一夜好眠,穆溪白什么时候爬上床的?又是怎么上来的?她竟毫无所觉!
这个穆溪白,他们和好了吗?
陶善行恼羞成怒,也不管他睡得正酣,用力推他手臂。穆溪白数日没睡踏实,好不容易赖上她床,眼下睡得正酣,连每日的练拳都错过,哪容被人打扰?睡梦中只蹙了蹙眉,收紧手臂竟将人往胸前一圈,直至能彻底贴到她的身体,他才高兴。
“别吵,再让我睡会。”他咕哝道,头往下一沉,下巴抵在她头顶,眼睛犹闭。
此前尽管两人也同睡,却不曾这般亲近,陶善行脸上滚烫,气道:“穆溪白,你要不要脸?还不给我起开!”
“不要。脸送你。”他回得干脆。死皮赖脸摸黑爬床的事他都做了,脸早没了。
“穆溪白!”万没料到他无耻得这么干脆,陶善行气结。她不怕他发怒耍脾气,不怕他瞪眼发狠,怕就怕他耍无赖。
穆溪白反而抱得更紧,仍咕哝着:“求你,让我再睡会,一会就好。”竟是撒娇的意味。
陶善行受不了,又被他抱出一身汗来,脑袋顶着他下巴左扭右挣,闹得他不行,手掌隔衣在她后腰一拧,她尖声哼哼,直缩进他怀里。
“怕痒?”穆溪白这会终于睁眼,眯着缝,含一抹春光看她,“怕痒你还不老实点?”
“你到底想怎样?想睡觉这床我让你就是。”陶善行不动了,有些喘。
“我想怎样就能怎样吗?”穆溪白手是安分了,心却更活络,“咱们也同床共枕了一个多月,你真当我没半点想法?”
陶善行理解了半天,才品出他话中意思,脸涨得更红,“你个混蛋。”
“是是,我混蛋,所以你别再惹着我。”穆溪白觉得自己可能得了种病。
以前韩敬常说他不解风情,不懂高床软枕一倒,温香软玉一抱,什么气都能消的滋味,现在他倒是有些心得,就这般抱着陶善行躺着,不管她说什么,骂什么,他都不动气,还开心。
犯贱不是?
“你闹够没有?”陶善行想起起不得,想推推不开,又气又无奈。
“那你又气够没有?这都多少天了,还对我吹胡子瞪眼的。”穆溪白搂着她,哄人的话说得委屈,再配上这张欺世盗名的脸,倒似陶善行对不住他。
“没气够,我说过了,倘若你……”
“倘若我喜欢的人是秦舒,我这条命你拿走,随便拿!”穆溪白竖三根指,“我发誓我喜欢的人绝对不是秦舒,我以前也从未见过她!还有,那日是我失言,我道歉,你要打要骂都成,行了吗?”
从前他觉得男人在女人面前俯低作小太失爷们刚性,向来看不起那些惯会讨好女人的男人,现在……他成了他最看不起的男人。
报应。
他态度已经低成这样,陶善行也不能真打骂他,心里气倒确实散了许多,只是嘴里仍逞强:“那就是还喜欢别人?你们这些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心里想着另一个,从来没有真心。”
穆溪白蹙了蹙眉,忽然睁大了眼,翻身压上,俯头盯着她道:“陶善行,你这是……吃醋了吧?”
“……”陶善行被问得一愣,忽也觉得才刚那番脱口而出的话委实太酸。
“你该不会……”他头越俯越俯,发丝落到她颊上,“喜欢上我了?”
五道焦雷劈下,陶善行发狠推开他,匆匆逃下床,头也不回道:“你想得倒美!我喜欢阿猫阿狗都不会喜欢上你!”
穆溪白歪倚床上,看她惊慌而逃的背影,纵声大笑。
连日来的苦闷,一扫而空。
————
早饭用罢,穆溪白坐院里饮茶,陶善行小口咬着还没未吃完的桂花糕,恨恨看他。
一个早上,她都在他的笑容下度过的。
她难受,实在难受,觉得自己输掉了一整座城。
“能别笑了吗?”她问他。
“不能。爷今天心情特别好。”穆溪白啜着茶,得意万分。
陶善行差点捏碎那块桂花糕,又想穆溪白床榻上说的话,心内忽有些奇怪。那日他若不为秦舒,就的的确确是在维护秦家,可……为什么呢?秦穆两家素无交集,他好端端替秦家说什么话?
如此想着,她不由挨到他身边,试探道:“穆溪白,那日为何要替秦家说话?”
穆溪白的笑一僵。
“莫非真让我猜中,你画中之人,是秦家女?”陶善行顺藤摸瓜往下瞎猜,“秦家与你年龄相当的姑娘,只有三个。大姑娘秦婠长于西北边关,你们不可能见过;二姑娘秦舒,你又赌咒发誓说不是她,后面的姑娘,除了一个秦三,年岁都小,莫非,你画中的人,是秦家三姑娘秦……”
猜着猜着猜到自己身上,她来了兴致,只可惜一个“雅”字尚未出口,穆溪白手中茶盏已倾,琥珀色的茶色洒落满地,他侧身俯头,封了她的唇,将那个字堵在她口中。
陶善行措手不及,愕然瞪大双眼,身体僵如顽石般动弹不得,被他偷袭个正着,连呼吸都瞬间停止。唇瓣失守,淡淡桂花甜香与茶香交融,钻进二人唇齿鼻中,似酝酿多年的酒,香醇入骨。
噙了许久,他才放开,只深深望她——比起睡着时的偷香,显然此刻更为销魂。
浅尝辄止已不能满足,再不放手,他要把持不住。
陶善行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半块桂花糕被捏成渣,竟半个字都说不出,只听他恍若无事般淡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不管画中何人,眼下在我身边的,都只有你。现在只有你,以后也只有你。走了。”
语毕,他拉着她径直往外。跟着他走到马车前,陶善行才晕晕回神:“去哪?”
“你不是要见宋芸芸?带你去。”
————
有穆溪白的引荐,陶善行非常顺利就见到了宋芸芸。他们没去宋芸芸的清吟小班,而是拐去她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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