袄子刚脱下,闻砚桐就非常明显的打了个哆嗦,牙关像今早的吴玉田一样,嘚嘚的跟机关枪似的。
许映泉见她身板瘦小,叹了口气道,“你还需要加强锻炼。”
闻砚桐打着哆嗦点头。
她头上还戴了顶棉帽,趁着许映泉没让她把棉帽也摘了,赶紧左右手搂着拐杖麻溜的走了。
正如许映泉所说,起初走的时候她还冷得直发抖,但是走了约莫半圈,身子就开始发热了。
主要是拄拐走着费劲。快了又怕腿疼,慢了许映泉会在远处喊,她只好用不快不慢的速度在武场绕圈。
许映泉在第一场武学课上,并没有讲什么内容,而是让人抬来了磅石,说是要试试每个人的常规力气。
子堂里的公子哥跟其他不一样,是极有可能武举为将的,是以许映泉的教学方法与其他堂不大一样。
更何况程昕和程宵两位皇子也在其中,除了武功之外,还会教些打仗军法。
但是闻砚桐对这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看着那些人举起比脑袋还大的磅石,就觉得胸闷。
幸好腿瘸了,不然约莫着要跟这些磅石缠斗一个下午。
闻砚桐亲眼看着池京禧单手抬起两块叠在一起的磅石,厚厚的袄子都掩藏不住他手臂勃发的力量,顿时觉得先前几次的幸运。
难怪被池京禧揍过一次的人便不敢在招惹他,就这能够单手举一百斤的力气,一拳把人门牙给打掉能算难事?
不过话说回来,先前她躲了一次被池京禧踢断腿骨的劫,后来还是被马车给撞错位了,难不成书里设定好的事是没法避免的?
闻砚桐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觉走了好些圈,拐杖使得越发熟练了。
学院钟敲响之后,便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武场上的学生一哄而散。
看着许映泉离开武场后,闻砚桐便动起了逃课的小心思,觉着她走得也够久了,不妨趁着人多溜吧。
想着便做,趁着人多的时候,她隐在人群里离开了武场,而后绕到另一条僻静的路上离开。
且说早上吴玉田跟闻砚桐干了一架之后,小肚鸡肠的他便怀恨在心,时时刻刻等着找回吃的亏。
刚散场他就看见闻砚桐出了武场,悄悄跟上去后便见她拐去了偏僻小路,心想着机会来了。
他跑去找了经常欺负闻砚桐的姜家公子,张口便道,“姜少爷,原来你在这里,我可算找到你了。”
姜嶙正和人倚在竹屋旁议论秦楼楚馆的姑娘,听见声便扬了扬眉道,“你寻我作何?”
“先前我听见闻砚桐说你狗仗人势,除了欺负人什么都不会,是个只会汪汪叫的废人。”吴玉田挑拨之事相当拿手,眉飞色舞道,“他还说你连池京禧半根脚趾都比不上,他要攀上池京禧再回头来教训你!”
姜嶙竖眉大怒,“那小瘸子当真这么说?!他有这个胆量?”
“那是自然,他前些日子不是上了牧家的马车吗?想来是翅膀硬了……”吴玉田继续煽风点火。
“他人在何处?”姜嶙的怒火好似烧到眉毛上了,一张清秀的脸都变得狰狞起来。
吴玉田连忙指道,“就往那条小路去了。”
“把那瘸子拦住!今日我就给他些颜色看看!”姜嶙气势汹汹的往着小路追去,身后跟着一排人。
竹屋的另一面。池京禧接下侍卫递来的湿布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的灰尘。
牧杨站在一边皱着眉思考,“闻砚桐当真说过这种话?他见了我们恨不得比兔子蹿得还快。”
程昕笑了,“说没说过又有何关系,姜嶙未必在意。”
“这狗畜生前些日子好像玩死了一个十岁大的姑娘,真不是个东西。”牧杨冷声骂道。
“姜家确实需要收拾收拾了,要不就借这个机会?”程昕望向池京禧。
池京禧原本沉默,但知道程昕这话是对他说的,便微微挑眉,“不如赌一下?”
“如何赌?”程昕道。
他嘴边挑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把手指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将布巾扔给侍卫,说道,“取我的弓来。”
闻砚桐对此事全然不知,还想着回去之后抱着暖炉美美的睡一觉。
但身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转头一看,打头的一个男子怒火朝天的大步而来。
她有些心慌。
这架势,怎么感觉是冲她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闻砚桐只是个发育不良的姑娘,没有权势,不会武功,弱是肯定的。
但是她是有金手指的,只是她自己还没发现而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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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打头的少年满脸戾气,吓得闻砚桐拄着拐连忙往前赶了几步,结果被他一把拎住后领子,“小瘸子,想用你个废腿逃到哪去?”
“哎哎哎——!”闻砚桐挣扎了几下,“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姜嶙将她一把甩在树上,“扭什么扭!再扭我就把你另一只腿也废了!”
幸好她离树比较近,加之穿得厚,是以并没有撞多疼,不过心头却是慌慌的,“这里可是书院!皇令在上,书院中学生不得斗殴滋事,你……”
虽然说得好听,但是这皇令不过是王公贵族之间斗殴时拿出用来开脱的借口,而对于放在平民身上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姜嶙冷笑,“上了一趟牧家的马车,胆子果然肥了不少。如何?还要状告我不成?”
“姜少莫要听他胡言乱语!他今早还动手打我呢!”吴玉田随后跑到跟前,指着闻砚桐大声道,“他就是攀上了池京禧等人才如此放肆的!”
闻砚桐看见他便差不多明白了,定然是这小人在背后捣鬼!她咬牙切齿,“我什么时候攀上小侯爷了?”
“你不承认也没用!当日你从牧家的马车上下来,那么多少双眼睛看得明明白白。”吴玉田道,“我问你,那马车上是不是有池京禧?”
闻砚桐刚想冷笑,姜嶙就猛地掐上她的脖子,冰凉的手贴着她的细颈,微微收力,“说!”
她要说出的话一下子卡住,被脖子上的凉意激得一颤,本能的缩脖子,见这周围都是面前这个姜少带来的人,知道自己这是要被校园暴力了,便迅速冷静下来。
“没有。”她强作镇定道。
“骗子!”吴玉田气急败坏的叫喊,“姜少别信他,他在撒谎!那日池京禧三人乘着牧家的马车去了脆香楼,他在门口将赵家公子的胸腔踢坏了,赵公子在床榻上躺好些日子了!”
闻砚桐暗骇,没想到吴玉田竟知道这事。不过想来也是,池京禧在城中的一举一动,自然有千万双眼睛盯着。
“没有就是没有,当日的马车是空的,只是牧少爷见我一人在寒风中走得辛苦,才好心送我一程。”闻砚桐仍然嘴硬,“若是你们不信,不如找来牧家的下人问。”
他们自然不可能跑去牧家寻下人问几天前的事,反正当日谁也没看见她下马车的时候里面坐着三人,只要她不承认,便没人能够证实。
姜嶙阴沉的眯着眼睛,打量片刻才道,“你往日见了我怕得像要尿裤子,如今倒是不一样了。”
闻砚桐无言以对。总不能说往日的小炮灰早就不存在了吧?
谁知道这又给了吴玉田挑拨的机会,“姜少你是不知道,他见了池京禧的时候那模样吓得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现在不把你放在眼里了,自然不会怕你。”
闻砚桐简直要气笑了,这吴玉田跟个神经病似的,若不是她现在脖子被人掐着,定然要一拐杖杵死这个贱人!
姜嶙显然是个头脑简单,易被挑拨的人。他怒火更甚,想起闻砚桐还搭着傅三小姐有一层关系,便将手抽了出来,对边上围着看热闹的人道,“把他架住!”
最跟前的俩人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闻砚桐的胳膊,拐杖给摔在了地上。
她扭胳膊挣扎,“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姜嶙往前走了好些步,从旁人手中接过弓箭,搭上了箭,冲闻砚桐阴冷的笑着,“现在你身份跟以前不同了,成了傅三小姐的恩人,我不敢轻易动你。”
闻砚桐听着这些都觉得是废话,不敢动还让人架着她?手里拿着弓箭又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慌张不安,“你究竟想如何?”
“别慌,又不是头一次玩。”姜嶙将弓拉开,抬手竟对上了闻砚桐,说道,“若是我这一箭射中了你帽子,那我便放你走,若是没射中……”
“没射中……当如何?”闻砚桐自己都没察觉声音里带了些颤,死死的盯着指着她的箭。
“没射中就等第二箭喽。”姜嶙哈哈的笑起来。
吴玉田也得意的笑,站在边上说,“姜少离得太近了些,依你的箭术,即便是再退五十步,也能射中。”
姜嶙听言便道,“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而后又往后退了十数步。
闻砚桐看着这个距离,恐惧瞬间从心底漫出来。若是这个人一失手,箭从她的脑门穿过去怎么办?那还有命活吗?
对于这些公子哥,杀一个平民能有多大罪?家里当官的老爹随便一打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