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可是即将骗走自家女儿的小子。
上楼后的时家夫妇看着裴宴熟练的输入密码打开了时栖家的门,这一次来,他们感觉到时栖家里有了一些明显的变化。
第一感觉是没那么乱了。
时栖平时随手在沙发上堆衣服,屋里到处扔她的护手霜指甲油,哪怕有佣人定时过来打扫,但时栖弄乱的速度是永远比收拾的速度快的。
第二感觉是屋里多了些时栖平时不会用的东西。
地毯上捡到的袖扣,角落里放着的狗粮,还有厨房隐约能看到的咖啡机。
这不是时栖的习惯。
两个精明的中年人扫了一圈,心里就对时栖和裴宴这商业联姻的真假有谱了。
在看四人一进门,裴宴熟练地去厨房将买来的糕点装盘端过来的举动,这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是商业联姻。
时栖一落座还跟咖啡店点单一样,随口道:“我想喝红茶!”
裴宴睨她一眼:“八点了,喝了你还睡不睡觉?”
时栖目光幽怨地盯着他。
裴宴没理会她,转而问另两人:“叔叔阿姨想喝什么?”
“……柠檬水就行。”
看着裴宴如此习以为常地忙前忙后,就连一开始抱着成见的老时也对他高看了几分。
他那双手,是操纵股市,在百亿合同上签字拍板的手。
然而却也能为时栖如此从容的端茶倒水,以他的身份地位,如果这是做戏,那未免也太多此一举了些。
夫妇俩这才知道,外界的传言都是假的。
“原本我是打算过段时间再去亲自上门拜访叔叔阿姨的,不过既然今天碰上了,虽然仓促了些,但也算是提前向叔叔阿姨表示一下我的诚意。”
老时隐约有了些预感:
“什么诚意?”
和时栖并肩坐在一边的裴宴,忽而握住了时栖的手。
“我想娶时栖。”
时栖也意外于他这么直接而突然地和时家挑明,然而握住她手的力量宽厚有力,将她心里那几分惊讶意外都一一抚平。
好像在说:
他在。
吴女士一直对裴宴很满意,虽然觉得确实太快了,但也没太大的异议。
然而老时就要严格多了,他沉声问:
“你们才谈多久就结婚?小裴,即便我时家没有你们裴家显赫,但我家的女儿,也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能娶到的。”
闻言,时栖收拢手指,将裴宴的手握紧几分。
“不随便。”裴宴淡淡道,“叔叔,我追了七年,自问论诚意,我应该不输给她其他的追求者。”
“……七年?”
这下老时和吴女士都惊讶了。
怎么就七年了?
据他们所知,时栖第一个谈的是祁野,七年的话……那就是高一的时候?
那可比祁野还要早。
回想起高一时忽然提出转学的时栖,吴女士恍然大悟:
“所以,你当初要转学也是因为他?”
时栖心里一抖,眼神飘忽,不吭声。
老时仔细一回忆,好像也有些印象: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当初我们搬家要来上京市的时候,我好像经常看到门外有个跟时栖差不多大的孩子在门口……”
裴宴并没否认,只淡淡提了句:
“当时确实是栖栖跟我提了分手,我那时候年轻,给叔叔添麻烦了。”
老时和吴女士面面相觑。
……结果真正渣的人是他们家女儿啊!
知道了两人还有这么一出渊源,他们看了看完全没有若无其事的时栖,再看了看沉默内敛的裴宴,顿时对裴宴多了一层同情怜惜的滤镜。
老时:“……结、结婚的事情,主要还是看你们两个孩子意愿。”
吴女士:“我们俩都是很开明的父母,只要你们自己愿意,我们肯定也不会阻拦你们的。”
老时:“我看小裴挺好,外能赚钱内还勤快,栖栖你以后可不能总欺负人家小裴,怎么在自己家还要使唤人家端茶倒水的,不像话。”
时栖:???
刚刚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眼看着老时和吴女士都对裴宴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眼中“孩子你受苦了”“栖栖真不像话”的同情感藏都藏不住,时栖这才品出了裴宴的心机深沉。
他这是故意提起当年被时栖甩了的事情,在老时和吴女士面前挣同情分!
有了“年少被时栖辜负却痴心不改苦等多年”的人设,还怕岳父岳母不感动不信任?
不愧是裴宴!
不愧是被裴老爷子看中的人才!
临走时老时还拍着裴宴的肩念叨“下次有空来家里吃饭,我给你开一瓶好酒”,吴女士也肃然嘱咐时栖“人家大小也是裴氏继承人呢,被你这么使唤不要面子的”。
时栖:“……”
亲爹亲妈一夜间倒戈未来女婿阵营。
这究竟是队友太好骗还是敌人太狡猾?
送走了时家夫妇,门缓缓阖上。
时栖转头怒视裴宴:
“你故意的。”
裴宴抵着门,垂眸看向被他拢在怀中的女孩。
女孩双手环臂,眉头压低,显然一副“正在生气别惹老娘”的模样。
他轻描淡写道:
“就是故意。”
仿佛没料到裴宴这么理直气壮,时栖微微睁大了眼:
“你变了,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心肝儿了。”
裴宴微抬下颌,食指轻轻替她理了理碎发。
“我难道说的是假话?”
“你明知道……”
他忽然俯身,吻落在她额头。
“明知道什么?”
低沉的嗓音宛如蛊惑。
时栖定了定神,不动如山。
“你明知道我那么做的原因。”
“嗯。”第二个吻落在眼睫,他眉眼仍是淡漠,和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判若两人,“原因是你要去和别的人谈恋爱?”
时栖抬眸瞪他。
“你以为我想理祁野那个二百五吗?”
“那倒未必。”他的唇移到她鼻尖,柔软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如果是他,或许能做出买下你喜欢的糕点店这种蠢事。”
“裴宴——”
时栖的双臂环上他的脖颈。
纤细瘦弱的手臂宛如藤蔓交错,她的目光却如此坚决明亮。
“他不是你。”
裴宴忽而一僵。
“他们都不是你。”
时栖也曾以为,对于曾经漂泊过许多位面、见过很多很多人的她而言,裴宴或许是特别的,但随着时间推移,她或许还会再次遇到让她心动的人。
可是没有了。
谁都不是他。
他是浩瀚时间星河里,唯一的无可替代。
裴宴静静凝望着她倔强而肯定的目光,在那之中确定了自己的存在。
这一个吻是酸涩甜蜜的柠檬味,两人的心脏都在胸腔之中疯狂跳动,却吻得仿佛极尽所有的温柔。
他将她抵在门上,温柔而耐心地撬开她的贝齿,唇舌交缠,细密啃咬,舔舐着她柔软得快要在他唇舌中融化的唇瓣。
他以为自己会足够温柔,足够耐心,然而时栖却仿佛总有一种引他发狂失控的魔力。
像有人将心中压抑多年的野兽释放出来,恨不得将怀中的女孩啃食入腹,将她从青天白日拉入无边混沌,永永远远随他沉沦。
他终于松开她。
泛着玫瑰色的双唇红肿滚烫,若是平时他应该会心痛自责,然而此时瞥见,却只能激发出男人心底最深处肆虐却又被压抑的隐秘欲//望。
被吻得缺氧的时栖眼尾微红,含着一滴生理性的眼泪。
他用指腹缓慢而温柔地拭去。
“栖栖。”他嗓音轻缓,轻飘飘的,又夹杂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珍重,“你愿意嫁给我吗?”
时栖静静望了他片刻。
忽然笑着攀上他的脖颈。
“裴宴,你怎么敢就这样空着手跟我第二次求婚?”
他垂眸揽着她的细腰。
“但是——”
她在他耳边轻声道。
“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1/2
裴总恰到糖了吗?
恰到了。
有名分了吗?
还没有。
作者写饿了吗?
她写饿了,她还想吃鲍师傅TAT
第77章
老时和吴女士见过裴宴之后, 对这个女婿也颇为认可,之后有人再问起裴家和时家联姻的事情, 他们也不否认了。
不过他们还是给两人正了名, 并不是两家大人的考量,而是他们小辈自己的决定。
旁人表面笑嘻嘻地附和说那肯定的, 转头就议论:
骗鬼呢?
裴宴是个什么角色大家谁不清楚?
那可是个杀人不用刀,表面笑眯眯背地要人命的狠角色!
时家那个女儿谁不知道, 漂亮是漂亮, 可正因为过于漂亮,怎么看都是个花瓶美人, 裴宴这种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的人, 会因为女孩漂亮就娶她?
他什么漂亮的没见过??
于是商海沉浮多年的老油条们对裴时两家的婚事议论纷纷。
有的猜测裴宴这是裴家上面终于敲定继承人了, 要撸掉裴宴的权利, 他这才赶紧找一个好拿捏的岳家,求个东山再起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