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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谁也别理我
南宫阳很是不快从兜里拿了个馒头出来,一面抱怨道:“折腾了我大早上,害我连早饭也没来得及吃。”说着,她又想起什么来,忙道,“哦,他问我为何我师父不来?又问我为何跟秦公子在一起。最后他便说他有位朋友,狩猎时被弓箭误伤,问我如何医治……反正问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问题。”
花音听得糊涂,忍不住道:“他朋友怎么也该是在金陵的,问你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能立马给瞧病?”
“可不就是吗?我……”南宫阳吃得急,噎住了,她手忙脚乱地找水。宋知昀帮她打开水壶递过去,她猛灌了几口,用力拍着胸脯,片刻,才舒了口气,又道,“所以我才说他很奇怪!”
花音帮忙抚着她的后背,道:“慢点儿吃,没人同你抢。”
宋知昀也觉得奇怪得很,她琢磨了琢磨,又问:“就没让你瞧他的风寒?”
南宫阳错愕撑大了眼睛,问:“谁得风寒了?”
花音“啧”了一声,道:“把你叫去湛王房内的驿卒说的,你忘了?”
南宫阳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对对,那驿卒大哥是这样说的,可我看湛王殿下没得风寒,他就是体弱。当然,他也没让我治。”
“没问秦公子的事?”
“那倒是……没有。”
萧月白身体是否抱恙于宋知昀来说并不值得关心,话问到此她也不打算继续问了。
南宫阳突然又道:“我觉得还有件事更奇怪。”
宋知昀的目光看向她。
她认真道:“小五哥你一个大男人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和女眷同乘一辆马车?”
宋知昀:“……”
这坎儿她还过不去了是不是?
花音正欲帮宋知昀说话,忽然手臂一紧,整个人收拾不住被拉去跌进了宋知昀怀里。
宋知昀双手紧紧将花音锁在怀中,挑眉瞧着南宫阳,道:“现在看明白了吗?”
南宫阳半张着嘴,抓在手里的半个馒头愣是没咬下去。
宋知昀睨着她,又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来我的马车上破坏我和花音两人的甜蜜时光?”语毕,她当着早已瞠目结舌的南宫阳的面,吧唧一口亲在了花音脸上。
青天白日里,车队内突然响起了女人的一声尖叫:“啊——小五哥你不要脸!!”
……
彼时,驿站二楼。
萧月白听着身后刘驿长报告着寻人的事,他抬手推开房门,一脚才跨进去便觉喉头一甜,低头“哇”地吐了一口血。
刘驿长的话说了一半,见此情形连魂儿都吓掉一半,快步扶住他道:“殿下怎么了?”不是风寒吗?他还没见过能吐血的风寒!
萧月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如同火灼一般,扶着门框的手下意识收紧,他重重一咳,又是一大口血。
刘驿长简直快魂飞魄散了,扭头就大叫:“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萧月白低头望着地上接近黑紫色的血,心中哂笑,那个小丫头……对他下毒,简直是此地无银!
……
小丫头到底是小丫头,不消半日功夫,宋知昀轻薄花音的恶劣事迹就被传遍了整个车队。南宫阳不知道的是,除了她和国公府那群侍卫,所有人都知晓宋知昀真实身份,自然没掀起多大波浪。
她气鼓鼓地也去了陈楚南马车上,也不进去,就在车外坐着。
元冬见她一直板着脸,便驱马过去开导她,道:“宋先生今年都十六了,也到娶妻的年纪了,把服侍自个儿的丫鬟收房,那不是很正常吗?”
南宫阳瞪着他道:“可花音姐姐才十五!”
元冬笑道:“我家夫人十五岁都已经是国公府的主母了!十七岁就生小公爷了!如今他们一个十五,一个十七,岂不是正正好的年纪?”
他身后国公府的一群侍卫都笑起来,觉得南宫阳这不经事的小丫头果然见什么事都觉得出格。
南宫阳忍不了,便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道:“滚开,谁也别理我,否则我放倒你们一片人!”
“小丫头恼羞成怒了。”
“哈哈哈——”
段长青见身侧车帘被掀起,忙勒着马缰靠过去,笑道:“前头南宫大夫和国公府那群人闹起来了,还威胁着说要给他们都用毒。”
萧倦略探出头朝前看了眼,小丫头似乎愤怒同元冬说着什么,萧倦看着看着,眸色渐渐深了。
“公子。”段长青唤他一声。
萧倦径直落了车帘,身体往后靠了靠,徐徐闭上了眼睛。
……
车上没了南宫玥,宋知昀和花音两个说话也放开了许多,不知不觉天色便暗沉下来了,车队还没有放慢的意思。
宋知昀原本想问问离下个驿站还有多远时,发现外面人的脸色都有些奇怪,或者说是严肃。
宋知昀见杨捕头正在前后交待所有人加快速度,便把他叫过来问怎么回事。
杨捕头靠过来,低声道:“离之前最近的驿站早已废弃,也没有重新启用。”
宋知昀便指着前面道:“那是要进城吗?”
“那是青州城。”说到此,杨捕头的脸色有些奇怪,他下意识朝陈楚南马车那看了眼,这才又道,“八年前的事小五知道吗?”
宋知昀愣了下:“什么事?”
杨捕头的神色越发谨慎了,严肃道:“乾元三十年初夏,北齐十万大军压境,镇国大将军挂帅出征,整整打了三个多月,双方死伤惨重,最后两国皇帝都同意派使者谈判。这期间,镇国将军率亲兵三千回金述职,途径青州城竟不知何故命人屠城,数万平民丧命!一时间,青州城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宋知昀惊得站了起来,一个不慎就撞到了马车车顶,“咚”的一声差点晕头转向。
“公子!”花音忙拉她坐下替她揉着头顶,嗔怒道,“您怎么这么不小心?”
宋知昀顾不上这些,只问:“为何好端端屠城?”
“不知道。”杨捕头摇头道,“直到获罪处死,段将军也没有说,甚至段家满门受累他都没有说。当年正因为屠城事件,边疆谈判中止,北梁继续发兵西进,接连占领我大周十二座城池。便有人传,说段将军做了北梁的奸细,但那怎么可能呢?段家虽非皇族,却有位出身段家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段将军为何要携全家投靠北梁?”
“那便无人去查证?”
杨捕头唉声叹息道:“东宫受累易主,还有谁敢去查证?”他远眺看了看前面那座依稀可见的青州城,道,“哪里锁了太多冤魂不肯散去,八年间谁也不敢靠近,听说夜里满城皆是哭泣声。”
花音已经被吓得不行,抱着宋知昀的手臂哀求道:“杨大哥可别再说了。”
车队又行一段路,方得了扎营的消息。
花音勤快地去帮忙了。
宋知昀在外都是个男人了,自然也想着去帮衬一手,才跳下马车却发现萧倦的马车并未跟上来。
她往回看去,夕阳余晖下,那辆马车就安静地停在后面地势略高的那段路上。她快步走过去,叫他:“秦公子。”
宋知昀伸手握住车帘正要打开,闻得里头男子的声线略带着嘶哑道:“何事?”
她握住车帘的手顿了顿,很快收手,立于旁边道:“哦,我车上干粮吃完了,想问你这还有没有。”
他答:“也没了,长青正好去取了。”
“哦,是吗?”马车一沉,宋知昀坐了上去,笑道,“本来想去帮个忙的,可是有些犯懒了,大约是听了关于青州城的故事,便想起了许多事。”
隔了良久,才听他问:“青州有亲戚?”
“那倒是没有。”有她也不知道。宋知昀干脆盘了腿,道,“曾经见过一个凶犯,从二十五岁开始直到四十八岁被判死刑,他一共杀了六十八人,并且每一次都是灭门惨案,连嗷嗷待哺的婴孩都不放过。他说一家人若是留了一个活下来,未来也是伤心度日,反正要杀了,干脆杀个精光。听着很荒诞,其实有时候想想,究竟是死了的人不幸,还是活着的人更不幸?我没见过我娘,宋家的人说我娘出身青楼,使尽狐媚招数才勾引到我爹,可她生了我便走了。我记忆中,一日母爱都未曾得到过,父爱,那就更没有了。我知道,感同身受这话世间就没有过,就如同你无法感受我在宋府这十多年的艰难,当然,我也感受不到秦公子的难处。可是人生不都是这样过吗,特别难的时候,也许躲起来哭一场就好了。”
那边,段长青见宋知昀在马车上,几乎是一路奔过来的。
他尚未开口,便见宋知昀利落跳了下来,道:“看来想吃东西,我也得自己动手,方能丰衣足食了。”说着,她负手朝营地走去了。
段长青微愣了下,才挑起车帘,诧异道:“公子?”
萧倦往脸上摸了把,全是泪。
那件事里,没有忌日,可他清楚记得舅舅被处死是九月初十,都没让他活到秋后。九月十二,娘亲发疯投了井。十一月二十,父王被人从幽室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