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念嘴角微抽,她真怕这十条红丝带的威力,是不是得一万两银子?
“白薇,这次本王妃可没许诺银子,你替我记记清楚。”季念念一边挂着红丝带,一边没出息的跟白薇强调。
白薇使劲点头,“嗯嗯,没有许诺银子。”
陆沉已经没脸看了,背对着两人。
季念念挂的手酸脖子疼,却瞧见陆沉跟个吉祥物似得,供来来往往的女眷欣赏,她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的叫了陆沉过来,把红线往他手里一塞,“我的挂好了,该你了,不是说执手挂的才灵验吗?呵呵。”
季念念掐准了陆沉人前秀恩爱的习惯,知道他不会拒绝。
果然,陆沉接过了红线,安静的挂起了红线。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将剩余的五根红线,绑在同一根树枝上,打成漂亮的结。
季念念不由得看呆了,真是太好看了。
挂完红线,又去了月老庙的后街。
月老庙的后街有个别致的名字,叫做三生路,传说,走过这条路的有情人便能三生三世都有姻缘。
季念念听的发笑,“这不过是骗小姑娘家家的,我才不信呢,再说,一世情缘还不够?还三生三世?不腻?”
季念念本来跟白薇咬耳朵,声音不大也不小,谁知一回头就看见陆沉走在她的身侧。
见她看了过来,陆沉扫了她一眼,嘴角带着轻笑:“看我作甚?不腻?”
季念念:“……”他都听见了。
呜呜,那她是不是离死不远了?
季念念开启报名模式:“相公,念念说的旁人,并未说念念和相公,以念念对相公的思慕之情,我觉着咱俩的姻缘七生七世都不够。”
陆沉听的发笑,略微挑眉:“好,本王记住了。”
季念念第一次见他如此笑意,就像是看见了暗夜中绽放的昙花,虽然花儿已经闭合,但幽香依旧沁人心脾。
三生路这边比月老庙前街还要热闹,卖的都是些胭脂水粉,首饰珠钗,男子大多都会驻足为身旁的女子挑选几样。
季念念发现有不少女子偷看陆沉,她觉着好笑,拉着陆沉偷偷告诉她,谁知陆沉只是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念念不是说对本王思慕的紧?怎么这会儿倒是兴致勃勃?”
季念念被陆沉怼的哑口无言,讪讪的笑了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念念也不是那小气的人,既然已经吃上了肉,也不介意给别人喝喝肉汤。”
季念念说的起劲,陆沉的脸色却越来越沉,吓得她赶紧住嘴,生怕大佬对她生了厌,明天就弄死她。
陆沉脸色沉下来后,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变冷了不少,这种感觉可真是不好受,忽然,季念念瞧见路边小摊上挂着各种动物形状的面具售卖,她灵机一动,拉着陆沉走过去,挑了张最丑的面具。
陆沉沉着脸,挑着眉毛问季念念:“你该不是想将这张丑死人不偿命的面具给我戴上吧。”
季念念拿着面具翻来覆去的看,是张鬼脸,确实很丑,正想着说服的词,摊主开口了。
“客观,这张面具可不丑,这是钟馗大爷,捉鬼的嘛,一身正气,保四方安宁。”
季念念一听,笑弯了眼睛,“呵呵,相公也曾保四方安宁呢,这面具最适合不过你了。”
陆沉没在说话,任由季念念帮他戴上面具。
戴上丑丑的面具,确实没小娘子看陆沉了,季念念笑的嘴角翘翘。
走过三生路,便出了月老庙,要再想返回大街上,需要从小山上下去。这段路上只有几个昏黄的灯笼,光线黑暗。
季念念有些看不清楚怕摔倒,厚着脸皮牵着陆沉的袖子,大言不惭的说:“相公,你大胆的往前走,念念永相随。”
陆沉不置一词,只是比往常走的慢了一些。
走完黑暗的小路,远处便是灯火阑珊的永安街,季念念恢复了视力,看着眼前辉煌的灯火,眼中多了几分笑意,欢喜的说:“看吧,走完黑暗就是光明。”
这时,她的身后响起了掌声,一位公子朗声道:“这位姑娘说的真是太好了,从刚才若怀便注意到了姑娘。”
季念念笑着回头:“哦?你注意我什么?”
那位自称若怀的公子指了指季念念的腰带。
第18章 淡淡的酸
季念念脸蛋一红,娇羞的躲到了陆沉的身后。
吓死她了,她刚刚竟然忘了,竟在陆沉面前跟外男笑语宴宴,辛亏她感受到了陆沉眼中的寒气,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果然,季念念退到陆沉身后,他便收起了那骇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倨傲的看着那位自称若怀的男人,“李若怀?”
那位李若怀也是个秒人,一副刚才看见陆沉的样子,笑呵呵的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安平王爷,真是碰巧啊,王爷怎么也在这?”
陆沉冷着脸,将季念念从身后捞出来,搂着她的肩膀,恶狠狠的说:“你刚刚调戏的她便是我娘子。”
李若怀厚脸皮的表情有一丝龟裂,片刻后恢复了正常,郑重其事的说:“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安平王妃,怪不得如此妙。”
陆沉的脸越黑了,“李若怀,你适合而止,否则我就算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也要管教管教你。”
李若怀不理陆沉,看向季念念,“王妃,若怀有一事不明,你这腰带为什么会会发光?”
季念念笑着眨了眨眼睛,可别说,她对这位李若怀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能惹得陆沉咬牙切齿的人可不多。
“公子,念念这厢有礼了。”季念念微微一福,要多做作有多做作。
李若怀拱手还礼,两人对视一眼,一副你知我知的神情。
陆沉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差点气笑,他倒要看看季念念在他的眼皮底下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季念念抿唇一笑:“公子问我腰带上的小把戏,那念念便直说了,不过是那日不小心将王府中的一颗夜明珠打碎了,不忍心丢掉,便让工匠做成了小珠子,缀到这腰带罢了。”
李若怀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王妃真是好雅兴,令若怀佩服。”
陆沉听的眼角抽抽,季念念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夜明珠摔碎的。
他愣神的这个当口,季念念和李若怀两人已相谈甚欢。
陆沉冷笑,揪住季念念的衣领把她拉回来,“娘子,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歇息了。”
季念念脸色涨红,陆沉这厮真的太不要脸了,歇息这种话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口而出。
李若怀笑的春风得意,一副他都懂的模样,识趣的离开,走之前不怕死的告诉陆沉,他这次回京便不走了,有空就会去王府做客。
陆沉沉着脸:“王府不欢迎你。”
李若怀笑的不甚在意,随意摆摆手:“师兄总是这么口不对心,辛亏我懂你的心意,否则你我二人又要产生误会。”
陆沉不理会李若怀,拎着季念念调头离开。
季念念实在憋得太辛苦了,这个李若怀真的太有趣了,她现在终于知道陆沉这装傻充愣的本事跟谁学的了。
陆沉见季念念肩头一抖一抖的,以为自己太过粗鲁伤了她,忙便将她放在地上,“别哭了。”
说完,季念念便笑出了声。陆沉一张脸彻底黑了,他真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觉得季念念这女人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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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季念念睁开眼睛,便哭笑不得,昨日欺负陆沉欺负的狠了,他回了王府便去了书房睡,所以她今日一睁眼又软成了一滩水。
季念念想了想,左右今日无事,在床上躺一天也行。
于是季念念叫了绿樱和白薇进来,让两人伺候着她洗漱,又喂她吃了早膳,简直舒坦极了。
她不由得喟叹一声,这不正是她一直都想过的日子吗?终于实现了有什么不好呢?前几日真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想着要恢复力气。
显然,季念念已经克服了恐惧,对于这种溺水事情,溺着溺着就习惯了。
躺着进食很不舒服,季念念早膳喝的粥,午膳也是粥,本想吃点肉,但是牙齿不允许,正当她难受的时候,绿樱进了屋子,“王妃,有客人上门,说是王爷的师弟,来拜访王爷。”
季念念好奇:“王爷不在吗?”
绿樱神色古怪:“在,只是王爷说他不在,那位客人便提出要见王妃。”
季念念笑了笑,她已经猜出了那位师弟是谁了,应当就是昨日那位李若怀,倒真是个妙人。若是她能起身就好了,好好跟李若怀讨教几招,那陆沉以后将不再是她的对手。
季念念想想都高兴,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不知夫人有何喜事?\"不知何时,陆沉又倚在了门框上。
季念念凝了笑意,“相公,你来了?”
陆沉颔首,“嗯,你这是没起来,还是又躺下了?”
季念念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开始装傻。陆沉等了许久,不见季念念回话,他也不在意,径直说:“不准放那个疯子进来,你就这样躺着,称病,让丫鬟赶走他。”
季念念挑了挑眉,觉得陆沉的表情很好玩,就像是踩了狗屎,又想疯狂甩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