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舅舅这是威胁本王?”
“不不不,舅舅我怎么敢威胁大外甥?舅舅也知道你是为舅舅好,可舅舅这不是想亲人了吗?”
鲁王嗤笑:“舅舅可要记住,是谁将你从流放充军的下场里拯救出来的。要是不想惹麻烦,舅舅还是乖乖在这里待一阵。再说,本王觉得舅舅还是挺喜欢这里的,不是吗?”
“舅舅是喜欢啊!有酒有肉有美人,可舅舅也记得舅舅从承恩侯沦落到这幅田地也是因着谁。大外甥,你说是不是?”
房间里沉默一瞬,陡然响起桌子被翻倒的声音和酒盏破碎的声音。
随即传来鲁王的暴吼声,“舅舅可别忘了,你这承恩侯的爵位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依仗着母后的恩宠才得到的?如今不过是得而复失罢了,就露出这般难看的嘴脸,不是太无耻了吗?”
“外甥息怒息怒啊!舅舅这不是着急了些吗?”
“别说这些好听的!出手的时候你和母后没有跟本王打招呼,如今却要本王花这般大的功夫保你!舅舅以后要是再抱怨一句,就乖乖就充军好了,正好骠骑大将军回京了,正好让他好好收拾收拾你!”
很快,鲁王就怒气冲冲摔门离去。
里面的承恩侯立马骂骂咧咧地摔盆子踢碗,“什么东西!”
陶季晨和戚舒对视一眼,一人推门一人横冲进去轻而易举扼住了承恩侯的脖子,“承恩侯,别来无恙呀。”
承恩侯被陶季晨死死扼住脖子,吓得双眼暴突,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偏偏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神求饶。
戚舒轻轻关上门将烛光吹灭,压低声音道:“怎么做?”
“当然是让咱们的承恩侯尝尝惹到不该惹的人的滋味。”
戚舒心领神会,上前一个手刀就将承恩侯敲晕了。
陶季晨随手拖着承恩侯往外走,只是越过垂花门的时候突然笑了一声,“瑞王殿下。”
戚舒突然意识到不对,动作略微一顿避过陶季晨的掌风,衣角被树枝挂了一下。
只这一瞬的犹疑,这里的动静就被巡逻的侍卫被发现了,“那里有人!”
戚舒发誓,就是在这种黑漆漆的夜色中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到骠骑大将军嘴角的笑容。
眼见骠骑大将军几个鹘落便消失在夜幕中,戚舒回首又见一大群侍卫蜂拥了过来,面罩下的嘴角只能无奈地瘪了瘪,变换方向又朝后院奔去。
陶季晨拽着承恩侯跳出小庄子,并没有马上离开。虽说看瑞王不顺眼借着机会坑了瑞王一把,但是他也补鞥呢太过分,毕竟如若不是瑞王,他还真的没办法这般顺利就将承恩侯带出来。
只是他到底猜错了,本以为瑞王进去除了折磨一番承恩侯替陶妧出气,也有瑞王自己的小心思。
没想到瑞王还真的只跟着他带了承恩侯就准备出来。他虽然不支持安泰长公主偏向太过,可到底呈了瑞王的情,不能就这样欠瑞王一个人情。
这样不是挺好?瑞王大闹一场,也算是拖他的福对付了一番鲁王。
想这些的功夫,他就听到小庄子里越发乱了起来。简直称得上沸反盈天。
不过一会儿就见瑞王略带狼狈跳了出来,见了他眼神如狼似虎地盯着他不放。
陶季晨装傻充愣,“瑞王殿下看来还得多历练才是。”
戚舒握拳闭闭眼,他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陶妧那偶尔冒出来的促狭性子是从哪里来的。
“大将军还是赶紧离开吧,怕是不过一会儿就那群侍卫就要冲出来了。”
陶季晨不由问道:“你做了什么?”
戚舒冷冷瞥了他一眼,“我在后院放了一把火,不过放心,还不至于伤到人。”
陶季晨一愣,随即朗声笑起来,反正这个时候都注意里面,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看到这里。
瑞王这个做法可真是精明,不能伤到人,可是能吓到人!
后院那些寻欢作乐的不过是依附在鲁王身边的一些朝臣,如今火势一起自然会吓得跑出来。不仅仅是瑞王,怕是所有对皇位有所图谋的皇子们都会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只怕鲁王的图谋这一夜过去都得烟消云散。
这个时候,陶季晨突然觉得瑞王这个人还是有点意思的。可惜了,瑞王对阿妧有想法,要不然说不定两人还能做个忘年交。
两人到此分道扬镳,两人都没有提到被拖在后面的承恩侯要怎么处理,反正到了明天也就清楚了。
翌日,瑞王刚到户部就听到户部的同僚背着他窃窃私语,还偏偏以为他听不到。
“听说了吗?”
“你是说承恩侯被扒光吊在天牢前的那棵老槐树上的事情吧?还有人不知道的吗?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吧!除了……”
“快小声点,瑞王殿下就在前面,小心被他听到了。”
“有什么嘛!说不定就是瑞王殿下做的,毕竟承恩侯可是差点毒害了瑞王殿下的未婚妻。”
“说不定是骠骑大将军干的,他一回来承恩侯就出事了。”
“不可能,骠骑大将军沉稳有风度,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再说还有西郊鲁王的庄子的事情,你忘了?这件事情显然是跟鲁王不对付的瑞王殿下做的!”
……
戚舒板着一张脸坐在一旁,攥着账册的手微微颤抖,他从来没想过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幅样子。
“各位,今儿还要继续拜托各位帮忙了。”
“哪里,哪里!都是下属应该做的。”
戚舒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骠骑大将军陶季晨那张嘴角噙笑,风度无比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各位小天使,蠢作者写完忘记放了,下午检查才看见
第67章 血迹
陶妧有些好奇地望着金玉满堂枯枝挂钱八仙桌边嘴角微弯的爹爹, 见他都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不由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爹爹,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陶季晨笑容一滞, 他总不能说是因着瑞王无奈顶锅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好笑吧?
他轻咳两声,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承恩侯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陶妧托着下颌漫不经心。
想不知道都不行, 昨儿一大早娘亲就将她从被窝里拽出来兴致勃勃地告诉她。
陶季晨看见她这幅模样,心里略微安定下来。他已经察觉了瑞王殿下是对自家女儿是有所倾慕的, 他虽然出于对长公主府、陶国公府与女儿安全的顾虑,要拆散这门亲事,但他也实在不想让女儿太过难过。
如今女儿并没有多伤心难过,他也就略略放下心来。
“这件事情闹得满城皆知, 还有谁不知道的吗?”一旁的安泰长公主脸上绽放出耀眼的笑容,“那老家伙活该, 看看鲁王那小崽子还怎么护着那个老家伙!”
望着自家长公主幸灾乐祸的模样,陶季晨露出温柔的神色, 不过转瞬又肃了脸色,“确实闹得满城皆知, 所以皇上召见我和阿妧一同进宫。”
餐桌上一静, 安泰长公主和陶妧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
安泰长公主忍不住吼道:“他又想干什么?召你们进宫却不召我, 还不是心虚!怕我当着朝臣的面揭下他的脸皮不成!”
说着她就要起身撸袖子进宫去找皇上算账,陶季晨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皱着眉头朝她摇摇头。
安泰长公主咬紧了牙齿,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难不成你就想这么忍了?阿妧可是你的女儿!”
被喷了一脸的陶季晨无奈道:“话都让你说完了。我只有阿妧这么一个女儿, 怎么会坑阿妧呢?”
“那你为什么要拦着我?让我去找他!我倒要看看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这种事情都能办出来!”
“安泰!”陶季晨厉喝一声,见她一脸不忿,叹口气对身后伺候的陶嬷嬷道:“下去!”。
陶嬷嬷会意,立马引着屋子里的下人下去,出门的时候还贴心地将门帮他们闭上。
陶季晨压着安泰长公主坐下,低声道:“安泰!你不要遇到阿妧的事情就这么暴躁。再说,在外人眼里你还是对圣上尊敬些,不要说那些越矩的话。”
“可……”
“阿妧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是不会看着别人欺负咱们的女儿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陶季晨沉声道。
安泰长公主满脸不甘,似乎还没有放弃冲进宫揪着皇上领子大声斥问的念头。
陶季晨轻抚她的脊背以示安慰,突然听到从方才就没有吭声的陶妧提声问:“圣上是不是不让娘亲自由进出宫了?”
皇上为了表示对安泰长公主的恩宠,是容许安泰长公主随意进宫不用通传的。
“什么?”安泰长公主马上转头看向陶季晨。
陶季晨勉强扯扯嘴角,“怎么会呢?阿妧怎么不称圣上为舅舅了?这样……”
对上陶妧的灼灼目光,他将到了嘴边安慰的话吞了回去,踌躇一瞬还是深吸口气微微颔首。
他这一点头,却像是将安泰长公主浑身的力气都抽走了。不过转瞬她又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看来咱们这位皇上是死了心了!”
反正事情都说出来了,陶季晨恢复了往常的淡定。他淡淡地瞥了陶妧一眼,有些不解为何陶妧非要揭穿这件事,让安泰就这样开开心心地误会下去也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