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中了毒,在这样差的环境......
“好了,别想那么多,房将军在这里下榻自然有他的理由,担心就快点进去看看,我们不能在外面停留太久。”
宋予舒见她皱着眉,表情不太好,就大概猜到是因为担心。他抬手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希望她能够放松一点。
程南语确实是在担心,这样差的环境,对于一个中了毒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好环境,可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兄长竟然主动安慰了自己。
她一直觉得兄长是个冷心冷情的人,没曾想兄长还会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自己......
让她突然就忆起了父亲走之前对自己的那些好......
可又觉得似乎不太一样。
“快进去吧。”
宋予舒见她呆呆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眼看着周围有路人好奇的看过来,赶紧打断了她,拉着她上前敲了客栈的门。
这是最奇怪的地方,眼看着太阳就快落山,正是过路人上门住店的时候,这间客栈竟然是关着门的。
宋予舒单手只敲了三下,里面便传来了脚步声,不过片刻,门就被缓缓打开。
“陈将军?”
来开门的人程南语认识,是父亲身边的的一名小将,名叫陈良中,官职不高,却很是忠诚,是个信得过的。
宋予舒盯着那开门的人细细打量,他与房大将军在战场上交过手,自然是对他身边的人也很是了解,不过眼前这个人,他倒是没什么印象。
“郡主?”
那人身材魁梧,五大三粗。宋予舒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个头,可这个人倒是比宋予舒还要高。他看到程南语出现在门口似乎很是惊讶,竟是盯着她看了许久。
宋予舒见面前这人的眼神,将程南语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他这一拉,那男子倒是反应过来了,赶紧将门开的大了些,迎她们进来。
“郡主,先进来说吧。”
程南语点了点头,宋予舒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进了门,从陈良中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很明显的看到了陈良中微红的耳根。
宋予舒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正好奇的看过来的陈良中,眼神里满是不屑。
不过陈良中似乎并没有接收到宋予舒的眼神,反而跑到程南语面前乐呵呵的带路,程南语见他和自己说话,自然也就很乐意和他攀谈起来。
宋予舒松了手。
他自己迈着大步自顾自的往前走,丝毫没有要等一等程南语的意思,程南语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兄长嫌弃自己走的慢所以先行一步,再加上旁边陈良中在跟她讲关于父亲的事情,也就没有理会此刻已经走进了屋子的兄长。
“郡主,大将军看到你,定然会非常开心的。”
陈良中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非要找个话题,程南语笑了笑,朝着他点了点头。
“郡主,那个……那个与你一同来的男子是谁啊?属下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
好像是真的没什么可以说了,陈良中就将话题转向了前面不远处的宋予舒,程南语看了看他的背影,转头跟陈良中解释。
“她是我的兄长。”
京中的人大多都知道庆阳公主当年和亲在宋国曾生下一个孩子,所以程南语一说他是自己的兄长,陈良中自然就知道了宋予舒的身份,赶忙点了点头。
宋予舒自小习武,耳力自然也是非常好的。此刻他虽然离身后的那两个人有些距离,但对于他们的对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又听得程南语一本正经的跟别人介绍自己是她的兄长,心中莫名的还有些烦闷。
但是这些后面跟着的两个人并不知晓,还在继续说着话。
“郡主其实不必太过担心,咱们有行军的军医,虽没那能耐解毒,可拖延些时间也还是能行的。”
陈良中细心的为程南语宽心,也是在告诉她房大将军暂时并无大碍。程南语听着他的话笑着点了点头,心中的担心微微放下了一些。
“俞织不是回京了吗?怎么不是俞织来送,反而是让郡主跑了这……”
陈良中似是这才想起了俞织,发现他并没有来,话题便又转到了俞织身上。程南语正想跟他讲当务之急是先去救父亲,这些事情可以等之后再说。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前面的兄长停下了脚步。
“妹妹不想给你父亲解毒了吗?磨磨唧唧的就这么点距离准备走多久?”
宋予舒打断了两个人的交流,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嘴上说的虽然是程南语,目光却是放在了陈良中的身上。
可关键是,因为着急救父亲,程南语觉得自己已经走的很快并且不能再快了……
作者有话说.:二更达成,周末快乐哦~
第22章 希望兄长失忆的第二十二天
如他所愿,程南语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走的飞快,宋予舒站在屋檐下见她脚步飞快的从自己身边走过,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也转身随着小姑娘进去了。
应该是因为没有人知道的缘故,所以两个人进到屋子里时并没有在大堂看到人,甚至连柜台前都没有见到人影。程南语四处看了看,这处客栈虽然从外面看起来有些简陋,可真的进到了里面,到也还算是整洁干净。
“郡主和殿下随属下上楼来吧。”
程南语点了点头,主动跟着陈良中上了楼,宋予舒紧随其后。三个人上楼之后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陈良中上前敲了敲左手边的那扇门,不过片刻,就有人打开了门。
开门的人是与俞织同阶的一位将军,都是跟随房大将军征战沙场多年的人,名叫辛正直,他年纪长一些,不过是比房将军小了两三岁。他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程南语,先是怔愣了一下,当即皱了眉头。
“郡主怎么来了?”
他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身上本就带着些煞气,再加上他看到程南语的时候皱起了眉头,还真是让人有些害怕。尤其是他视线一转,看到程南语身后的宋予舒时,表情更加的......
他久经沙场,自然是和宋予舒交过手,尤其是宋予舒长相俊美,辛正直更是对这张脸印象深刻。
“怎么,长孙殿下是来趁人之危的吗?这可不是君子作为!”
辛正直看着宋予舒颇有些虎视眈眈的意思,好像随时都会将自己的佩剑□□,程南语见他这样,正想解释,却被身后的兄长按住肩膀制止了。
“君子作为吗?本殿下好像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君子......”
“好了,这重要吗?”
宋予舒眼神有意无意的往程南语身上瞟了瞟,程南语眼看着辛正直和宋予舒有种没完没了的架势,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辛叔,我知道贸然出京是我不对,可当下没人比我更合适了。反正我都已经来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这是解药......”她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那个白色的瓷瓶,想要将它交到辛正直手上,却被身后的宋予舒给拦住了。
“妹妹,当下可是什么人都信不得,还是自己来吧。”
程南语伸出的手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宋予舒的话。辛正直听到他说的话,显然是生气了,张嘴就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宋予舒抢了先。
“这是你的父亲,没有人比你更值得信任。”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即使是辛正直也不得不承认。他自然是忠心耿耿,可这种危急关头,就算是郡主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那辛叔,我......”
辛正直见她欲言又止,索性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能理解。程南语见他并不介意自己的行为,就拿着瓷瓶进了里屋。
里屋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两个军医守着,他们看到程南语进来,从床边离开,给她让开了位置。
她不懂医术,可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父亲,却能感觉到是非常严重的样子,她看着床上的父亲紧闭着眼睛,额头上还有些汗,嘴唇发紫。
“辛将军准备些温水来吧,这药必须温水送服。”
宋予舒主动上前看了看,转头吩咐站在后面的辛正直,辛正直看着是特殊时期,也就忍了,自己去外面倒了一杯温水端进来交给了程南语,随后又到床边将房恒扶了起来。
程南语将瓷瓶的塞子打开,缓缓地倒进了那杯温水里,轻轻晃了晃,液体是褐色的,看起来就很苦,她犹豫了一下,这才端着拿起杯子子一勺一勺的喂到了自己父亲的嘴里。
一杯喂完,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是松了口气。程南语将手中的杯子放下,那一刻好像卸下了所有的力气。宋予舒见她好像很是疲惫的样子,主动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是想要安慰她。
辛正直将房恒重新扶着放下,这才让一旁站着的军医上前为其把脉。那两个军医受意轮流上前,一一为房恒把脉,随后两个人便松了一口气,四目相对点了点头。
“叫属下看,大将军的脉象确实是平稳了许多,想必是这药在慢慢见效,应该很快就会没事了。”
“那父亲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程南语见药已经服下父亲却没有任何表面上肉眼可见的变化,心里还有些着急。她自然是知道解药见效也需要些时间,可心里还是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