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二公子也不愿啊,可无奈这事儿惊动了太夫人,太夫人一向宠大小姐,二公子也便陪着熬夜寻找了。”
大小姐曲华裳对待下人一点儿不体谅,大晚上的为了一个镯子兴师动众,让所有人配着熬通宵,任谁听了心中都有气儿,翠莲是个直爽丫头,这会儿说起大小姐便多少带了点个人情绪。
苏樱雪只淡淡的笑,女主看来有些盲目自大了些,仆人也是人,得人者得天下,这个道理也不懂,竟不知当年她是凭借什么坐上母仪天下的位置?她本是重生而来,如今占尽先机,却不能善待身边下人,体恤兄长。到时人心尽失,还有谁愿意再帮她?
女主越作死,苏樱雪便越高兴,连带着早膳都多用了一个糕点。
这会儿子饭食吃的多了些,小腹涨着难受。
苏樱雪只得坐起身,四处转转,消消食儿。
今儿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冷风不要命的吹,天空乌云密布,显见的是不久便会下雨。
整个寺院,除了能看见行走的小沙弥,便没多少香客。灵隐寺建在西郊外的山上,今儿天气不好,若真下了雨,上山下山均不容易。因此上香的人便少了些。
苏樱雪带着两个丫鬟四处的逛着,整个寺庙古朴幽静,时不时的会听见撞钟声,悠远绵长。
内院前方是一片竹林,树木葱郁,翠竹环绕。
苏樱雪散漫的走,绣鞋在湿滑的地面上,印出一个个脚印来。
她低头数着青砖湿瓦,前方竹林眼看已经到了近前。
“小姐,我们还是回吧,前方便是竹林,已经没有路可走了。”翠兰站在她身侧,劝道。
“听旁人说这灵隐寺最为壮观的便是竹林中心的菩提树,翠兰、翠莲,难道不想去看看?好不容易出趟门子,就当出来散心游玩了,这菩提树也值当看上一看。”
苏樱雪含笑的看着两个丫鬟,见翠莲连连点头,就差兴奋的尖叫起来,她不由失笑。
率先走入竹林,也不管翠兰欲言又止的神情。
见了那个男人后,她忽然想明白一件事,人生在世,随性生活本就是每个人最终追求目标,若是她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过的好,过的胆战心惊,她凭什么为苏氏满门报仇,凭什么和命运之主对决。
这个世界,他便是她的依靠,那男人告诉她,她只管随心所欲的活,他是她最强的后盾。
苏樱雪想到这里,骄傲的笑了。
信步走入竹林,有了他,她还瞻前顾后个什么劲儿?
苏樱雪一路走来,鲜有人出现,大抵因为今日天气原因,若是往常天气正好,来竹林一览菩提树的香客多如牛毛。
传说菩提树乃是寺内得道高僧圆寂后,幻化的舍利子,种在地里,长出来的。
若是心中有求,对着菩提树诚心叩拜,便能实现愿望,民间把这种谣言传的神乎其神,因此前来参拜的人特别多,就连当今圣上,也亲自叩拜,以求国富民安。
苏樱雪自个儿到不信这种言论,盖因她前世看过书,菩提本无树,它是一种桑科、榕族、榕属的大乔木植物,幼时附生于其他树上,如何会是舍利子所化呢?
不过她确实想看看这种植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当旅游了,领略一下大自然的神奇。
菩提树长在竹林的中间,苏樱雪与两个丫鬟走了好大一会儿才到。
走得近了,却看见菩提树前多了个人,这是位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他面容英俊,五官深邃,长身而立的站于树前,身上冷冽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
是他!男主楚南浔!
苏樱雪看清男人的侧脸,条件反射的要往竹林深处躲,开玩笑呢,小老弟,这个时候碰上他,他岂不是又要掐自己脖子,威胁一番。
苏樱雪显然对上次绑架事件印象深刻,记忆犹新,怀恨在心。
对,她是个记仇女孩儿。
哪天一定要找机会爆打男主一顿!
苏樱雪在心内日天日地,行动上却怂得恨,只想躲着男主,以免被他记恨。拽着身后的两个大丫鬟,迅速的躲入竹林繁茂的灌木丛内。
楚南浔站在菩提树前,鹰眸直视前方。
前方跪着个黑衣人,此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让你打听的事儿就只有这点儿消息?”楚南浔面无表情的问,手指摸索着手中的玉串儿,听不出喜怒。
“三皇子恕罪,奴才……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跪在地上的暗卫惊慌失措的一直磕着头,脸上尽是骇然之色。
楚南浔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人,稍一用力,手中的玉串儿碎了一手,他把一手的碎片扔在暗卫的脸上,碎片扎入脸内,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
楚南浔漫不经心的笑,笑容不达眼底:“不,没有查清真相,你怎么能死?我要的是曲家嫡女所有的资料,细到什么时辰吃饭,什么时辰睡觉。不是一堆无用的溢美之词。你这次可懂了?”
暗卫战战兢兢的点头,主子一般不生气。生起气来是会杀人的。
“这几日,你潜伏在暗处,曲家别的姑娘可有异常之处?”
暗一跪伏在地上,自知办事儿令主子不满意,头也不敢抬,恭敬的答:“曲家另外两个姑娘,据奴才观察并无异样,只之前调查,阴差阳错发现这二小姐曲华樱的身世倒有些问题。”
暗卫说完抬头看了一眼主子,见他侧耳倾听,赶忙继续道:“奴才之前调查曲家姑娘们的户籍时,发现二小姐曲华樱的户籍被长宁候府做了手脚,原也是有些好奇,又恰好遇上管理户籍的主事是属下兄弟,便问了问,这一问便问出了大问题……”
暗一顿了顿,见主子并没有反对他说曲府二小姐身世之谜,便放心的说下去:“原这长宁候府根本没有嫡亲的曲二小姐,如今候府新迎接回来的二小姐是通州府已经销去户籍的苏家女,今年金科状元简玉珩的嫡妻。”
楚南浔露出一丝异色,金科状元简玉珩,前几日他在柱国公府还见过,抛开他与他情敌关系不说,这是位惊才绝艳之辈,他看过他上书的变法,其思想超前,深谋远虑。变法章程,样样俱全,上至官僚改革,下至民众关心的赋税问题,均有涉及。且若是真能实行下去,对楚王朝未来的锦绣山河,可打下夯实的根基。他虽是理工科出身,对历史并不熟知,但如今看了这样一本关于民生国情变革的奏折,他自己都觉,此人大才,见识卓绝,睿智创新,日后必有大用。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曲华裳喜欢简玉珩,若是曲华裳真是王樱樱,那他只能对简玉珩说声遗憾,他的命到了尽头。
若曲华裳不是她,往后他若是登上帝位必当重用,虽他没有学过帝王之道,但后世当了那么多年总裁,知人善用的重要性他懂,简玉珩的才华当的起协同他管理王朝的重担。毕竟他对治理国家一窍不通,身边有了这样一位能臣,再施以制衡之术,往后江山可稳,锦绣山河可期。
这样一位惊才绝艳之辈,原配妻子竟是曲府嫡亲二小姐,楚南浔知道这其中必有龌龊,虽这件事儿与调查曲华裳是不是王樱樱没有丝毫干系,但听听倒也无妨,以后总归可以当个把柄,对简玉珩那样的人物有所制衡,想及此,楚南浔冷峻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
暗一瞧着主子似乎消了气儿,这才讲故事一般,把曲家二小姐的身世娓娓道来。
“后来奴才,特意去通州府调查,多放查证,才知道这曲家二小姐与大小姐曲华裳,原是抱错的孩子。她才是真正的长宁候府嫡女,而曲家大小姐竟是鸠占鹊巢,只不知侯夫人把亲闺女接回来,为何不以嫡女身份相待,而是让她改头换面,伪造了文书,成了这候府嫡次女”
楚南浔在心中冷笑,他这位姨母打的好算盘,把假凤凰当做棋子嫁于皇家,亲闺女留着,嫁个顶顶好的青年才俊。
哼!好一个长宁候府!
楚南浔的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倒也不稀罕候府嫡女,若他楚南浔的妻子不是王樱樱,要别的女人有何用?只这长宁候此番欺上瞒下的行为,令他不满的狠呐!
“除了这件事情外,你在长宁候府埋伏了这几天,可有发现候府姑娘有什么出格行为?比如语出惊人?做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楚南浔扭过头,居高临下的问,声音隐约带着一丝难以让人察觉的期盼。
曲世子的饼干出自长宁候府,这是曲华威亲口承认的,那会儿他只顾着震惊,没有细究他此番话的真实性。自以为王樱樱便是曲华裳,可是柱国公府寿宴那日,他亲眼看见曲华裳毒害人的一面,她真的是王樱樱?若她不是她,那王樱樱穿越在谁身上?她现在在哪儿?
影一跪在地上,脸上被玉碎片扎出的血痕结了血痂,抬起头来一脸的狰狞。
苏樱雪和两个丫鬟躲在远方,听不清他们倒底再说些什么,只看暗卫一脸血痕凄惨狰狞的模样,心里顿觉胆寒。
她撇撇嘴,明眸微眯,这男主果然也不是什么善类。
作者有话要说: 一群小妖精,吐血三升日万,日的我没存稿拉,痛心疾首。哼!明天....明天我再也不能心软被你们忽悠日万了。哼!凉凉的星宿凉凉的人,凉凉的月饼在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