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脑子里不由自主出现了一些画面,然后晃了晃脑袋,呸了自己一口:瞎想什么呢,色胚一样……
撩水时间并不长,江北然泡了一会儿,便完全清醒了,习惯性地站了起来准备披衣出去,才发现他没带换洗的寝衣过来。平时都是江锈给他准备的,他一时没想起来这事。
就这么直接走回去,怕太直接了,叶蓁蓁会不高兴。她才好不容易软化,愿意接受他的亲近,他不想把事情搞砸了。
想了想,又回了浴桶里,露出头,用商量的语气对叶蓁蓁说道:“夫人,我忘拿寝衣了,你帮我拿一下可好?”
叶蓁蓁:“……”
“我不知道放哪儿了。”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也得让他有衣服穿啊。
“在左手边那个柜子第一二格找一下,江锈放的。”
也不知道叶蓁蓁嘀咕了一句什么,很快就听到她过来了,然后探头往西次间里看了一眼,立刻把衣服往旁边凳子上一丢,烫脚似的溜了。
江北然轻笑了声,知她害臊,很快擦干净,将月白色寝衣穿戴齐整了,才回到卧房。
他刚回来,坐在床边的叶蓁蓁便将一个锦垫丢到他怀里,说道:“下次不给你拿。”
江北然被打了一下,将锦垫放到一边,坐到她身边,将她低头时垂下来的碎发拢到耳朵后,伸手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然后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揽住妻子的背,细细密密层层叠叠的吻不住落下来。
叶蓁蓁身子发软,直要倒下去。江北然随手将帘子放下,却蓦地停了下来。
叶蓁蓁刚想问怎么了,江北然便嘘声,示意她安静,然后指了指房顶还有窗外。叶蓁蓁心领神会,大概屋子里看得严,想闹洞房的人进不来,便猫在外边听墙角吧。
江北然披上外衣穿鞋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在门口拾了几粒石子朝房顶还有墙根甩过去。听到有人哎呦一声,从房顶飘落下来,想来只是被惊动了,倒也没受伤。几道身影和着嬉笑声飘走。
“现在没事了。”江北然回来后伸手去揽她,却被叶蓁蓁推开了。也不知道别人听去多少,看样子都是高手,叶蓁蓁有些郁闷,没了方才的兴致。
江北然也不恼,抱着她将她塞进被子然后帘子一放,自己顺便也钻进去,自从中午之后,他胆子便大了。
叶蓁蓁背对着他扑打了他几下,他只柔柔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身,躺在她身后任她发泄了几下并不动。
叶蓁蓁回头望去,见他用一手支住后脑勺,另一只手隔着被搭在她腰上,露在被子外面的臂膀呈现出小麦色健康的肤色,肌肉结实而不夸张,眼深如潭,正幽幽瞧着她。
第37章
叶蓁蓁转头时,看着他离自己咫尺之遥,虽然只有一条胳膊隔着被褥搭在她身上,却觉得室内空气被抽干了一般。
对着这个人,她想到了在草地上肆意奔跑的时光,野味似勾人罂/粟,逃不开也不想逃。她觉得自己好不争气。
她呼吸失了刚刚的平稳,眼瞳水漾般起了涟漪。这些细微变化取悦了身边那个凝眸看着她的人。
叹息了一声,江北然伸手将她的头发散开,以指做梳,轻轻地梳顺了,然后顺着发丝往上按压着她的头皮,叶蓁蓁舒服的微闭了眼,此时他的唇才又盖了上来。
上弦月高挂半空,原本飘漾的几丝暗云似害了羞,不知躲到了何处。月照轩窗,隔着帘幔将浅淡的雕花格栅映至屋中。
一夜贪欢,后半夜叶蓁蓁累极了,靠在他身边一动不动的睡过去,独留他侧卧于旁依着熟睡的人品味余韵,许久才压制着仍未魇足的情绪睡去。
鸡鸣声传进来时,室内红烛烧至一半仍在燃着,叶蓁蓁醒来有片刻愣怔,看到四周陌生的格局器物和抱着她在熟睡的人,才反应过来她已出嫁了,不在叶家她的闺房。
“睡得好吗?”叶蓁蓁正想轻轻把他的胳膊拿下去,他已睁开了眼,眼神清明,不像是刚醒的样子。
叶蓁蓁慌乱点头,她想到了头天晚上自己的表现,与矜持搭不上关系,回忆使她害臊得想用被子兜住头。
江北然忽然翻身把她拉过来□□了一会儿,被叶蓁蓁用力捶了好几下,才松开,低低怨念了一下:“嗯,没吃饱……”声音低沉暗哑,满满的幽怨。
“别闹了,天都亮了,下人都在外边候着呢,你快起来。”
“嗯,知道了,夫人。”江北然不再闹她,起身去拿衣服,被子从身上滑落,叶蓁蓁瞧了一眼,人鱼线有一部分隐隐藏在被子里。
“想看?”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挑眉看着她。
“自恋狂!”叶蓁蓁顺手丢过去一个软枕,抓起衣服匆匆穿上。
江北然放下软枕,随后也穿好了衣服,知她有些羞恼,自己系好腰带,打开门让下人进来收拾床褥。
这时张嬷嬷已经候在门外,江北然瞧见了,知道她是何意,把那方白色帕子叠好了包起来递给她,并小声说了一句话。
张嬷嬷抬头瞧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头往林荫路里去了。彼时叶蓁蓁在镜子前梳妆,并未注意到他们主仆之间的互动。
两人收拾妥当之后,便先后出了房门去正房敬茶请安。府里花木扶疏,秋景正当时。林木深深处,红黄绿各种色调的叶子将园子妆点的色彩斑斓。
下人们见一对新人在林间甬路上并肩慢行,都知趣的跟在后边,隔着一段距离。
“我在家歇几日,等陪你回门之后还得去当差。你平时无事可随意逛逛,若是无聊了可以去安南伯府找魏三小姐。”
江北然从魏杰那里听来不少叶蓁蓁的事,知她喜欢出门,若把她拘在家中只怕要难过的。
“还出远门?”两人上次见面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期间一直没有交谈的机会。叶蓁蓁也不了解他最近的动向。
“舍不得?”江北然笑着瞧她。
叶蓁蓁:“……”是不是昨晚她挺配合的,让他这么自恋啊,以前倒没看出来他这样。
江北然被她白了一眼,心想旁边要是有个枕头,她又得丢过来了。
“这次不出远门,留在京城,在城西军营,为皇太孙殿下训练亲卫。天天回倒是不行的,不过会经常回来。”
经过前两个月的朝堂震荡,兴帝已下了决心,全力扶持皇太孙,至于肥胖的太子,皇上对他已处于放任状态,只让他管着点嘴少吃点,并往太子的詹事府塞了个学问深的大儒任左春坊大学士,辅佐太子处理政事。
兴帝招了五千少精悍少年,让江北然等人对这些人进行特训,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充做皇太孙的个人亲卫,上个月兴帝又让皇太孙赴秦山主持祭天大典。其目的兴帝虽未明说,京城内外官员却已心知肚明,知道当今圣上这是确定要把皇位经由太子,传到皇太孙手上。
至于太子,不好意思,兴帝觉得他就是个打酱油的,占着这个身份,皇位不得不从他的手里过渡一下,才能传到皇太孙手上。
“哦,知道了……谁舍不得?……”后边的声音极低,不过江北然耳力极好,自然是听到了。他注意到她走的挺慢,眉毛微拧,看上去有些不安。
“怎么了?是不是担心敬茶的事?”
叶蓁蓁点点头,随后又摇了下头:“也是,也不是。那个……”叶蓁蓁说着,用手指画了个四四方方的形状。
“那个?哪个?”江北然转瞬明白了:“你说元帕?怎么了?”见叶蓁蓁闪闪烁烁欲说还羞的,他便问了一句。
叶蓁蓁不由得想抚额,她一向很注重个人隐私,可在这里,很多时候隐私都没了,晚上睡觉丫鬟会睡在脚踏上守着,刚圆了房,还不等她掩盖一下,丫鬟就进来收拾了,虽然那几个丫鬟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可不等于脑子里不会没有一点想法。凌乱的被褥和上面的印迹在丫鬟们面前全都会一览无余。只是想想都大写的囧。
按规矩,元帕在圆房后是要交给婆婆看的,用来检查女方婚前是否失贞。如果帕子上没了那血色印迹,新娘子很可能会遭遇到退货处理。
“那帕子真的要给婆母看啊?正房还有谁?”
又害臊了?江北然觑了她一眼,“这个是要给母亲看一下的,如果不看,恐怕对你不好。正房我三叔四叔大姑几家人都在,你不用担心太多。”
其实他可以直说叶蓁蓁害羞,自己把元帕收起,不给小霍氏看。很多事小霍氏都会依着他,相信这件事他若这么说她亦不会坚持着非要看不可。
可这事若不让小霍氏确认一下,怕小霍氏会对叶蓁蓁有疑虑,以后婆媳俩是要长期相处的,他也不可能一直在家守着,没必要在两人之间留下这个疙瘩。
江北然以前虽然甚少接触内宅之事,但军中和朝堂的关系却更错综复杂,他能走上这个位置,不只是作战勇武便能做到,人情练达亦是一方面,很多事情其实触类旁通一下就能想明白了。
叶蓁蓁知道家家新婚都是如此,要过这一关,不是她一个人想拦就能拦的。想象着那帕子被一屋子女眷传看的情景,叶蓁蓁好想撞豆腐,这都什么规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