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不做二不休的狠厉,趁着李管家不在,佣人们都放假了的当口,他毫不犹豫地对着跟随的保镖命令道:“把她给我抓到医院去!”
而此时,被完全遗忘了的顾小白和白雪已经出现在了遥远的夏威夷。
“戚鸩哥,麻烦你了。”顾小白朝着他点点头,拉着从头懵逼到尾的白雪上了直升飞机。
戚鸩点了点头,并不多言。在顾呦不在的场合,他一向没那么多的话和鲜活的表情。
白雪偷偷地看了这少年一眼,感觉就像在看一座冰山,一道深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就赶紧撇过脸。她好奇地隔着窗户往外看,不时露出惊叹的表情,活泼得完全不像是被诊断出了白血病晚期的病人。
顾小白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掏出身后背着的笔记本电脑,密密麻麻的地形图和监控画面铺满了整个屏幕。
作者有话说:我的脑洞有黑洞辣么大,有小天使想到这个司徒傲天是个冒牌货啦么?
原著真是细思恐极啊/狗头保命.jpg
明天还有一更,然后从一号到五号,争取努力日万啦!从此以后,我就可以骄傲地宣称,我也是日过(五天)万的咕咕啦!
第32章
顾呦被带到医院的时候还挺淡定的。
她抽空回忆了一下原著的剧情,进行到这里的时候,原主白幽幽十六岁,比她现在推后了一年多的时间。
顾呦琢磨了一下,觉得应该是自己入学后实在太不低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太优秀了,总会让敌人更加忌惮。
顾呦觉得挺无辜的,一直以来都是事情主动找上门的,又不是她主动找事。不过与此同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懊恼的。
能够优秀到让隐藏在背后的敌人们如此迫不及待地伸出魔爪,甚至在计划还未完全成型的现在就施行,顾呦觉得还挺骄傲的。
她坐在最后一排,因为是弱不禁风的女孩,连双手都没有被绑住,和司徒彻有着同样一张脸的男人就大摇大摆地坐在她旁边。可能是之前已经被她戳穿了真面目,男人索性也破罐子破摔,完全不加掩饰地露出混杂着计划成功的兴奋与欲望,一副市井小人,小人得志的模样。
“看什么看!”小人得志后,通常都对别人的眼神非常得敏感,察觉到顾呦的视线后,男人咧开嘴,露出凶狠的表情。
顾呦并没有怕,倒是看了一眼他脸上“生动活泼”的表情,随意地问道:“你原本长得就和司徒彻挺像的吧?”
男人大概也是没想到她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仅没有求饶,还能若无其事地问出这样KY的问题。他怔了怔,随后得意地说道:“没错!从今天,不,从老子被那位先生找到的那一刻,老子就是司徒彻!”
他逼近顾呦,浑浊的瞳孔中闪烁着满满的贪欲和掩饰不住的虚张声势。
顾呦侧过身子,躲过男人想要抓住自己肩膀的手,听到他洋洋自得地大声说道:“老子训练了那么多年!硬生生从一个拿着砍刀的屠夫变成现在这副傻叉的模样,就是为了现在的一切!哈哈哈!命运,啊,是叫这个东西吧?真是太奇妙了!十年前的老子连牛奶都没有喝过,而你们呢!你们这些有钱人!!拿牛奶去喂猫,喂狗!”
顾呦心想,敢情这还是个仇富的?幸亏他还不知道司徒家每天早上的玫瑰花茶一杯就要八十万,否则可能会哭着跪在下水道去扣他暗地里偷偷倒掉的早茶了。
当然,现在惹怒这个男人肯定是极为不理智的,顾呦已经从对话中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自然就非常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不过,训练了十年就训练成了这个样子,这到底是幕后黑手智商不太够,还是这冒牌货实在朽木不可雕?从骨子里散发出穷酸又卑微的味道,就算是最昂贵的西服也撑不起来这样虚张声势的灵魂。
黑色的私家车在公路上飞驰,很快就开过高架桥,向郊外的方向驶去。
顾呦往窗外看了看,绕了一个大圈子,浪费了不少时间,实际上却并没有离司徒宅有多么遥远。她注意到更有意思的一点,车子停在的医院门口,离司徒家和英皇学院都挺近的。
车子熄火后,顾呦被推搡着走下了车。她微微转身躲过男人又推过来的手,抬起脚往医院里走去,昂首阔步,一点不虚,好像是来视察自家产业的老板,而她身后监视着她的黑西服们都好像成了她手下的保镖一样。
差点被这做派气死的冒牌货:艹!他一定要把这臭丫头扔到手术台上,不打麻醉!
这是一间封闭式的病房,位于二楼走廊的尽头,隔壁房间就挂着太平间的牌子,看起来阴气森森的。
饶是冒牌货这样大体格,也忍不住有点心里发颤。
他搓了搓手,暗骂了一句真是个神经病,一把把她推进去,就咚得一声将门死死地关住。
这心理素质,真怀疑他转职前到底是不是个屠夫。顾呦扭了扭肩膀,转过身,不疾不徐地看向坐在唯一的白色病床上的男人。
他身下的病床上还刻着xx医院太平间的字样,而看他若无其事的模样,显然并不觉得晦气或者害怕。
他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顾呦推开门后,才慢慢地放在一边,悠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这一瞬间的对视,顾呦竟没有从他眼神中看出一丁点儿的东西。空洞得好像什么东西都不存在,但是仔细再看看,却又好像宇宙深处孕育着的某些东西,不断地积聚,压缩,坍塌,爆发,循环往复,好像下一秒就能引爆整个星系,泯灭整个星河。
那种东西,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疯狂。
疯狂地想要报复着什么,想要毁灭着什么,又好像为了这样精彩的戏剧更好地上演,所以迫不及待地压抑着快要将灵魂烧尽的疯狂。
只这一眼,她就可以确定。
“这原本一定不是你所计划的剧本。”顾呦肯定地说道。
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剧本有这么多的瑕疵?
男人细碎的黑发下,那双格外黑沉的眼睛慢慢悠悠地泛出一点儿冰冷的笑意。连语气里都带着冷气的说话声在同样阴冷的太平间回荡。
他说:“你和顾衡一样,很有意思。”
顾呦挑了挑眉,“承蒙夸奖,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叔叔?您和我爸爸,看起来挺有...渊、源?”
年轻的男人突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带着暗色的条纹。瘦弱的身子像一只青虾一样拱起,一边大笑着,一边锤着病床,无端地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怖。
而即使在这样的大笑中,顾呦注意到,他的眼神也始终是阴鸷而疯狂的。
顾呦忍不住扶额。
这还真是一个疯子啊。
年轻好看的疯子发完疯,拍了拍床前的位置,“过来坐。你真有意思,比你爸爸还要有意思。”
顾呦走了过去,却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坐下来,她站在男人的床头边,注意到他之前手里拿的并不是书,而是一本很厚的相册。
相册翻开的某一页,与顾呦非常相像的男人穿着规规整整的学士服,斯文俊秀的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立于一棵冠高繁茂的香樟树下,正偏过头向与镜头相反的方向看去。
显然,这是一张偷拍的照片。
“其他的还有哦~我有满、满、的一箱子相册,小呦想要看的话——”他拖长了语调,像拖着尾巴在灌木丛中滑行的毒蛇,“求我哦。我可是,最喜欢听别人求饶的声音了。”
“你是变态么?”顾呦一边翻着相册,一边忍不住吐槽道。
学士服照片也就算了啊!为什么连上厕所的照片也有啊!应该说幸亏这人没疯到在她爸脱裤子的时候拍照片吗?!
突然就无法直视失踪辣么久的顾爸爸了怎么办?她现在一想到顾爸爸,就会在脑海中蹦出这张带着厕所清新剂味道的照片。
似乎是她脸上的表情取悦到了男人,他又忍不住嗤嗤地笑了出来,最后索性大手一挥,笑眯眯道:“这本相册我就送给小呦喽。就当做...叔、叔、送给你的礼物哦。”
顾呦:......
顾呦:“我好像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叔叔?她哪来的那么大一个叔叔!他们老顾家三代单传哪来的并蒂小野苗?顾爸爸你快出来解释解释啊!
男人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笑得眼睛里都沁出了泪水,就在顾呦觉得这人会不会笑死在这张床上,直接在太平间完成往生的时候,他突然又收回了笑容。
与此同时,仿佛为了呼应一般,病房外传来一声惨叫声。
他慢条斯理地卷了卷袖口,笑意盈盈地歪着头说道:“我再送呦呦一个礼物。这个劣质的礼物,拿出来送给呦呦,未免太寒酸敷衍了一点。是我小看呦呦了,呦呦呀,是哥哥的孩子,值得全世界最好的。”
顾呦皱了皱眉,那一声叫声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传来,似乎之前的惨叫只是错觉一般。
但是顾呦非常清楚,以眼前这个男人的性情,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