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琪动的时候，云浅也动了，一晃出现在程岚羽面前，微微扬起嘴角眼睛眯了起来，微风轻轻吹动这她的面纱。
程岚羽惊愕地看着她，一时忘记了要做什么。
啪！
这时，崔琪也略到了程涟羽面前，扇了一巴掌，把其打了一个趔趄撞到了马车上，足以见崔琪有多用力。
能够作为九华宫亲传弟子的伺随者，其武功在江湖也算了二流水准了，程涟羽这样的小丫头随便都能吊着打。
数把刀瞬间接着架在了程涟羽与程岚羽脖子上，甚至楚墨雯脖子上。
护卫们蓄势待发。
至于七皇子被二毛护着退到一旁，又四名护卫守护着。
七皇子的护卫虽然都换了新面孔，可都是由兰贵妃着人训练出来，只要涉及七皇子的人身安全，他们就会如临大敌。
一时间，康勇侯府门口静了下来。
崔琪往地上啐了一口，“是谁给你的胆子，连皇子也敢诽谤侮辱？”
“姑姑，她嘴巴一向不干净的。”一旁的雪鸳忙添油加醋。
一个官宦家的小姐整日里嘴巴没有得一丁点干净的，她也算是跟着主子们出入过不少诗会花会，没见过京城中哪位姑娘这般心思歹毒。
说难听的，连她一个下人都不如。
还小姐。
呸！
雪鸳恨不得过去踩两脚，以报前几日之仇。
“那就赏！”崔琪虽然不是上位者，宠妃臂膀的身份却让她常常身处大场面，双眸一凛，气势便拔高，“来人啊，此女对殿下污言秽语，给我赏一百个嘴巴子！”
护卫们应一声，两人一左一右将程涟羽提起来按鬼在地，在程涟羽惊恐的目光中，一名身材壮硕的护卫揉了揉手腕，面上笑容甚是……猥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欺凌。
“不，不要！”程涟羽尖叫起来，惊慌失措地向程岚羽求救，“姐姐救救我！救救我！”
程岚羽也慌了，刚一动便被护卫按住，她还是试着挣脱几下无果后，威胁道：“你不能这样，我父亲是山西顺天府丞，你不能打我们！”
哼！
崔琪冷笑连连，“妄议天家侮辱天家，区区山西顺天府丞，我打了又如何？”
若是别的皇子公主，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七皇子便不行！
七皇子从小身体就弱，即便是太医署都不能肯定这孩子能活到成年，简直是兰贵妃与崔琪的心头肉，爱屋及乌，皇上陛下也宝贝得很。
若是今日之事发生在宫里，程涟羽不死也要躺在床上一年半载。
一百个嘴巴子，便宜她了。
“开始吧！”
随着崔琪的话落下，程涟羽的惩罚也开始了。不过护卫虽然看着不好惹，下手也知轻重，不然真的几巴掌下来这下巴早就被打飞了。
可饶是如此，几下下去，程涟羽的脸肿了起来，通红通红的，模样好不狼狈。
崔琪挥手让护卫把七皇子带回马车里，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对程岚羽说：“山西顺天府丞进不进得了京城还很难说。”
“你，你……后宫不得干政，兰贵妃不得对我父亲做什么！”
“山西顺天府丞教女不当，何须娘娘动手？”崔琪又用眼角余光睃着云浅，再说这京城中有的是看你们不顺眼的。
程涟羽细思极恐，早没了高傲，跪在地哀求，“不，我求求您了……”
崔琪不为所动。
护卫每落下一巴掌，一旁的楚墨雯小脸上表情便抽一次。巴掌虽然不是落在她脸上，但她觉得一定很痛。
似乎发现说不动崔琪，看着被打得状态越来越不好的妹妹，程岚羽瞥了一眼云浅，转向求楚墨雯，“表妹，你帮帮表姐吧……”
帮？还要她怎么帮？
她已经让人回去禀告母亲了，父亲与大哥又不在家……
楚墨雯瞥见笑得很开心的婢女雪鸳，再看其老闲在在的主子，最应该求的是她，而不是她。
这个表姐还是不肯低头。
心中叹一口气，楚墨雯柔声求云浅，“大嫂，二表姐已经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又是知书达理之人，断是不会与她计较的吧。况且表姐也已经得到惩罚了，你就饶了她吧。”
“你错了。”云浅微微一笑，伸出食指来摇了摇，“一，她现在得罪的是七皇子，你求我也没用。二，我并不是什么知书达理之人，其实我这人很粗鲁的。”
她没动手已经很给面子了。
况且也不需要用到她动手。
云浅笑说：“你应该求崔姑姑。不过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崔姑姑把小七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嘴碎谁不好诽谤皇子？今日谁来也开口求情也无用。”
无奈地看着笑成傻子的雪鸳。
这丫头也太实诚了，高兴也不能这么明摆着。
第249章 打了还教训
楚墨雯怪异地看着云浅，心道怎么可以这么直接，不应该先委婉一下做做样子求一下那个姑姑吗？
脸呢？
你怎么可以怎么不在乎脸面？
对于云浅这种不按宅中闺里规矩来做事，楚墨雯一时不知该如何往下接。
一双冷眸睃向云浅，程岚羽美眸中酝着杀气，霎时，杀气方迷漫。
“呜呜……”
一手捂住雪鸳的眼睛，云浅眼眸中毫无波澜，拉着雪鸳往马车走去……
折腾了半柱香后，惩罚终于实施完，云浅下了马车看到程涟羽整个脸肿成了猪头，通红如同死猪肉，面目全非，一点儿程涟羽的模样也看不出来。
人也早已昏死过去。
“涟儿……我的涟儿……”
这时，程氏携着楚老太太匆匆而来，尚在大门看到程涟羽的模样，扔下了楚老太太，毫无形象地跨过门槛，其身旁的妈妈瞧见了慌忙急跑几步扶住程氏，嘴中念叨道：“夫人您慢点慢点，可别摔着了。”
程氏毫无察觉，口中念叨着“我的涟儿、我的涟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念的是“我的儿”，只不过其眼中的焦急却也是真真确确的。
“哎哟，涟儿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了？”待看清了程涟羽的模样，程氏也是被虎了一跳。
这、这哪儿还能看出原本俏丽灵动可人的模样？这简直就是一个胖猪头。
想到这儿，程氏甚是心疼，想伸出手抚摸却又害怕。
楚老太太这会儿也到了程涟羽面前，看清了她的模样，叹了口气摇摇头。
见到楚老太太到了身边，程氏便喊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啊？”程氏的眼眸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云浅身上，质问道，“是不是你干的？我就知道，你一来准没好事儿！当初这桩婚事我就不答应！也不知你爹当年用了什么法子欺骗了侯爷！”
“夫人是不是觉得我高攀了？甚至高攀不起？”在其话语一落，云浅便接道。
程氏方要张口，忽儿被楚老太太用拐子拐了一下，虽然只是轻轻一下，却蒙住了。
她好歹是一府的主母，在大庭广众被家婆这般打，传出去岂不是要成为京城人人口中笑柄？
在场还有许多小辈呢。
还好老太太只是轻轻拐了一下，且两人一前一后有襦裙挡着，不然今日她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程氏老脸红了一下。
云浅见其不回话，又道：“原本是我要和离，是您儿子三请四请地请我回来的。”有那厉害口水劝你儿子和离，那甚好。
别有事没有往人家姑娘身上堆，人家姑娘又不是吃你家大米长大的。
“尖牙利齿，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程氏说。
一旁的崔琪看不下去了，冷笑一声，“那也要看跟谁！”她用眼神上下打量着程氏，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半响，又说：“人是我打的！要不是看在郡主与老太太的面子上，侮辱冲撞皇子，就该把那嘴巴子撕烂！”
“姑母，不是那样的……”程岚羽哭红肿着眼睛，葱白修长的手指扯着程氏的衣袖摇了摇，那模样楚楚可怜。
“住口！”楚老太太厉声道，“还不够丢人现眼？都杵在这里让人家看笑话吗？还不进去！”
姜嬷嬷朝程氏身旁的嬷嬷使眼色，那嬷嬷挥手让人把不省人事的程涟漪带回府中，并程岚羽搀扶着程氏跟在后头。
楚墨雯急忙跟上去，楚老太太道：“雯儿不是要去参加李家姑娘的诗会吗？这会儿还不去，可要迟了。”
楚墨雯顿住脚步，这时程氏也回头，朝她挥了挥手，“去吧，莫让李家姑娘着急。”声音有气无力。
她与李家姑娘其实也不算很熟，邀她而去也不过是想从她身上打听点儿趣事。原本觉得挺无所谓，可经过了这么一遭后，她有点儿那么兴意阑珊。
既是答应了，又不好不去。
楚墨雯点头，给母亲、祖母行礼后便上了马车离去。
楚老太太心中嗟悼，脸上看不出何表情，瞥了一眼云浅，问候了一声七殿下，小七也礼貌地回了一声，“见过老太太。”
如此这般，楚老太太眉间终是舒展了一些，同崔琪客气道：“不知七殿下降临有何事？可否请殿下与嬷嬷进府再细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