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对画嵬有着十足的信心,所以她嘲笑地看了温阮一眼,冲画嵬勾了勾手,温柔笑说“画嵬,过来姐姐这儿。”
画嵬挪不动步子,垂着脑袋,豆大的泪珠儿砸在地上。
盛月姬的脸色变了变,声音加重了些“画嵬!”
画嵬就更怕了,身子都僵硬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温阮笑看着盛月姬“这可如何是好,盛姑娘,画嵬大师今日答应了我,教我画画呢。”
盛月姬这是真不服气了,她甚至松开了纪知遥,走到画嵬跟前,逼问道“她说的是真的?”
画嵬怔怔地抬起头,一双眼中全是惊恐,嘴唇都吓得哆嗦了,半天也说不了话。
盛月姬又问“她叫你教她画画你就答应,叫你给吕泽瑾画画像,你也就真的画了?你就这么听她的话?!”
温阮眼色微沉,这事儿知道的人少,盛月姬怎么会知道?
太霄子?
画嵬没见过盛月姬对他这般声色俱厉,已经吓得连连后退了,颤抖着说“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晋亲王太可怜了,月姬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
小可怜太可怜了。
温阮拉开画嵬拦在身后,说“是啊,是我叫他画的,怎么了?”
“你连晋亲王失子之痛都要利用,温阮你好恶毒的心肠!”盛月姬冷讽地看着温阮,“我还以为你去拜祭吕泽瑾是真的心伤呢,原来是为着这个目的吗?”
温阮看盛月姬的眼神像是在看傻逼,完全失去了交流的,连嘲讽她都觉得是在拉低自己的智商。
她又看向纪知遥“安陵君。”
“诶,你换个叫法行不行,纪将军也好。”纪知遥真的是听到“安陵君”三个字就背后发毛。
温阮才不依他,叫法越生疏客气越好,所以依旧笑吟吟地唤“安陵君,虽说你与盛姑娘……伉俪情深,但也不好纵着她如此凶恶吧,明明今日是我先约了画嵬的,你们这么拦着,是要仗势欺人么?”
神他妈伉俪情深!
纪知遥气得脸都白了。
殷九野忍着笑好心提醒“伉俪情深不是这么用的。”
“那就……男盗女娼?啧,可惜了安陵君不是盗贼。”
“窃心者亦为盗。”
“说得在理。”温阮对着殷九野,郑重点头,我就喜欢你这贱出汁来的配合!
纪知遥瞅着他两一唱一和的,莫名感觉心底烦躁到有点暴躁。
阴九,你得意什么啊!顶破天去你也就是门客!
“画嵬,你跟那个阴什么的,先上旁边待着去。”纪知遥皱着眉头不痛快地说道。
温阮连忙拉住殷九野的衣袖,“不行,若是安陵君你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盛月姬打我怎么办?”
“我他妈一个大老爷们儿,我至于对你动拳脚吗?”
“那谁知道呢?毕竟盛姑娘如此可人,我见犹怜……等一下,呕!”
温阮捂着胸口朝旁边假假地干呕了一下,叹了声气,才继续说道“嗯,我见犹怜,安陵君你护花心切,也实属常事。”
纪知遥是真服了温阮了。
小姑娘家家的,哪儿来这么多花样气人?
这边厢的盛月姬一片悲色地说道“知遥你就由着温姑娘对你这般折辱?”
纪知遥“难道月姬你的心没被我窃走?”
盛月姬“……”
温阮,眨了眨眼。
安陵君你在干嘛?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跟盛月姬对杠哦,我不稀罕,谢谢。
温阮拉起画嵬的手“走吧,我们去画画。”
“画嵬!”盛月姬又喊了一声,这一声里倒是听得出些真正的悲伤和难过。
一手养成的小画师,要跟人跑了,她是该悲伤。
画嵬的手紧了一下,但到底没有从温阮掌中抽出,只是低着头跟在温阮旁边走开了。
当然温阮也没有真的让画嵬教她画画,她的课业已经够多了,实在不需要再给自己开个兴趣班,丰富她的业余时间。
到了盛月姬看不见的地方,温阮就放开了画嵬的手,按着他的双肩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也不要自责,如果真的觉得良心过意不去,就常常去看望晋亲王,并将真相告诉他。”
画嵬抬着头,眼中全是懵懂迷茫“温姑娘,你不怪我么?”
“想怪你的,可是你生得这么可爱,就怪不起来啦。”
温阮笑道,“开玩笑的,你当时哪里想得到这之后的事呢,不过以后你再去听白楼,可能盛月姬就会对你……有点生气了。”
“她……她救过我。”
“嗯,我知道。”
“我这么做,她是不是会很伤心?”
“如果你顾及每一个人的感受,你会活得很累的,自私一点,画嵬,问问你的心怎么样才会得到安宁,然后就去这么做。”
画嵬愣愣地看着温阮,点点头“好,我会的。”
“乖。”
温阮揉了揉他的头发,看了殷九野一眼,两人先走了。
走了两步温阮对殷九野说“能不能想个办法把郊外那些孩子保护起来?”
殷九野问“姑娘是担心盛月姬会对那些孩子下手?”
“不好说的,她既然都能知道是我叫画嵬去给晋亲王送画,那想必也就知道了那些孩子。画嵬这么忤逆她,难保她不会发疯。”
“我会去找大公子说说,调几个人过去守着。”
温阮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盛月姬很快就去找画嵬,或者说,是找画嵬收容的那些孩子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受不受宠?受宠,只是这个宠跟我们理解的宠不太一样。
三皇子为什么突然唤阮阮的名字?跟后面的剧情有关,不好剧透。
看了那个医生的新闻,很难过也很不平。
想到一个眼熟的id也是学医的,想来读者里也应该还有很多医学生,祝你们前途似锦,平安健康,不遇恶人,不遭奸事,一生顺遂。也请相信,善良的人永远是大多数,支持你们理解你们的,更是大多数,别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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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下人来报说盛月姬去了京郊那处院舍, 去时带了许多小孩子穿的夏衣去,还有些新鲜的水果和蔬菜。
然后还教了小朋友们唱歌, 跟那群孩子倒是玩得挺好的。
最后,画嵬随她上了马车,去了听白楼。
温阮一边跟殷九野下棋, 一边听着这些, 抬头看了殷九野一眼:“她这次倒是学聪明了。”
殷九野捏着棋子要落下, 想了想, 又放在了另一处, 让了温阮一手棋,然后才说:“被你打那么多次, 再没长进, 都对不住你的这番谆谆教诲。”
温阮:“……”你是不是揶揄我呢?
她瞧了瞧棋盘, 放了粒白子,说, “过两日辞花又要开唱了, 这次萧长天给他写的新曲呢, 一起去听吗?”
殷九野抬头瞧她:“可以,但拒绝女装。”
温阮闷笑一声,“那你私下里穿给我看,好不好, 我觉得挺好看的。”
“行啊,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说看。”
“赢我。”殷九野指了指棋盘。
温阮:不想穿就直说!
她气哼哼地放了棋子上去,转眼就被殷九野杀了个片甲不留。
温阮瞧着惨败的棋局, 抬手搅了:“这把不算。”
殷九野乐道:“姑娘这悔棋的路子是越来越野了啊。”
辞花现在是京中最当红的歌伶,想请他去府上唱曲的人不知多少,辞花挑着拣着也会去一些,顺便为殷九野打听打听朝中情报什么的。
他再次开唱这回,票子依旧卖得很好,一放出来就被抢光了,上次需要二哥赠送的手幅,这次他的“歌迷”也自发准备。
温阮跟殷九野坐在台下听他唱曲,高举着手幅喊着辞花的名字,情绪高涨,活脱脱的迷妹追星架势。
殷九野看得心烦死了,有那么好听吗?
你信不信我把辞花毒哑了?
但很快人群里就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这曲子怎么那么耳熟啊?我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我也觉着耳熟,街上刚才是不是有人唱过了?”
“对,没错,是这个,我没听错,辞花这是抄袭啊!”
“不是说这是萧琴师萧长天给他写的新曲吗?可别弄错了。”
“但真的听过,一模一样,到底是谁抄谁啊?”
“外边儿都先唱上了,那只能是辞花抄的吧?”
温阮听着这些议论,放下手幅,看了殷九野一眼。
殷九野眼色也微沉下来。
他抬手,挡掉了一个险些砸到温阮头上的茶盏。
又将温阮拢在胸前护住,抬头看向台上的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