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王俪君之前对她的敌意,沈清平原本就不想要在寂云庄树敌,还想过要不要将王俪君弄走。如今好了,有了王俪君跟男子苟且的把柄在手里,要是王俪君再对她落井下石,她就以此作为维护双方和平相处的筹码。
思及此,沈清平嘴角的弧度扩大。
等她高兴完,又忍不住好奇奸夫的身份。
这里是寂云庄,是云修的地盘,这名奸夫竟然敢在云修的地盘上,睡了云修的女人,胆气着实可嘉!
沈清平忽略掉男女的喘息,想要看一看奸夫的真面目,却没想到对方防备心极重,背对着沈清平的方向。
以至于喘息声方歇,情事结束,她也没能看清男子的真面目。
王俪君手忙脚乱得穿戴好衣物,与男子在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低低娇笑两声,然后开始整理形容。她用手拨了拨额前乱发,调整发髻上戴着的金簪步摇,一脸满足的从假山处挑了一条僻静小径,扭着腰肢离开。
男子也穿戴好衣物,警惕地望了一眼周围,确定无人看见他的秘密以后,神清气爽地掸掸衣袖,选择与王俪君相反的方向走开。
夜色很黑,男子又狡猾得厉害,连离开时选择的小径,都避开了满地月光,躲过了被暴露的危险。
沈清平不满地皱皱小鼻子。
等活春宫的两个主角相继离去,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叹息一声,原来偷看也是很耗费体力的。
蹲在这里观赏了这么久,此刻,她腿酸,脖子也酸。
沿着来时的小径离开假山,回到走廊上时,绿珠跟荔枝还等候在原地。
绿珠一脸好奇:“姑娘,你去哪里了?”
沈清平不答。
绿珠跺了跺脚,她家姑娘在公子面前是越来越得脸了,然而,她家姑娘对她也愈发地不想理会了。
她恨恨地剜了一眼闷不吭声的荔枝,总觉得是荔枝在沈清平面前乱嚼舌根。
荔枝:“……”
主仆三人一路无话地回到院子。
沈清平今晚心情极好,连睡着了都带着笑意。
云修带着卫隐卫济两人而来,瞧了眼沈清平居住的院子。
绿珠跟荔枝本来正在打呵欠,见到披着满肩清冷月色,白衣金领,长身玉立的云修时,立即走过去,恭敬地低下头,行了福礼:“公子。”
云修挥手,示意两人侯在门外,进了屋。
绿珠跟荔枝一脸懵。
卫隐对两人道:“你们去收拾一下沈姑娘的行囊,无需携带珠宝首饰,也无需携带女子衣衫,就带上一些果腹的零嘴即可。另外,再褪去女儿衣衫,换上小厮服。”
卫济一手拿着包裹,一手盘子里放着折叠好白衣金带的男子衣袍,递给两人:“包裹里面的衣服是你们二人的,这身衣袍,则是你们家姑娘的。”
绿珠与荔枝上前,分别接过。
……
云修入了屋,便往里走去,最后动作轻慢地一掀衣袍,无声地坐到床榻边。听着沈清平匀称的呼吸,他薄唇轻抿,再伸出长指,将她挺直的鼻子用力捏住。
呼吸不畅,导致沈清平很快睁开眼,从睡眠中醒来。
她眼里惺忪未散,看到的云修模糊不清,只有一团人影晃动。
云修声线极冷:“既然醒了,那就起来。”
沈清平听着这道熟悉到不行的声音,眼中的迷雾散去,而她睡梦里处于愤怒之中一头青青草原的主角,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一阵凉风从小窗的缝隙吹来,使沈清平昏昏沉沉的脑子立时清醒。
沈清平待确认眼前的人的确就是云修,而且不是在做梦以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坐起来。
她打量了一眼白衣金领,头戴同样颜色抹额,头发半束马尾半披在背的云修。
此时应该天还没亮,云修仪容整洁,正襟危坐地出现在她房内,想来不是海绵体躁动难控。
不是海绵体躁动,那就是有正事要说,可她跟云修之间,能有什么正事要说?
不会是云修已经知晓了王俪君跟人偷情,也知道她目睹了一场活春宫的事,所以前来让她做证人,跟她索要证词吧?
沈清平一点也不想掺和那么多事,她望着云修,很想要说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可还算聪明的没开口。
因为她要是抢在云修之前开口,那就是不打自招了。
云修见她盯着自己瞧,站起身来:“起来。”
沈清平听话的哦了一声。
她爬下床,看着云修出了里屋,正想着跟出去,就被一身小厮服的绿珠与荔枝拦住,把一套跟云修身上一模一样的衣袍递给她。
沈清平不明白云修大半夜的要做什么,于是她忍住心底的怀疑,乖乖地穿戴好衣物,又让绿珠弄了跟云修同款发型。
收拾好出来,沈清平看着自己的装扮,再有瞧了瞧云修的装扮。
感觉像情侣服。
也有点像是她读书时跟全校学生穿着一致的校服。
云修听到脚步声,看到已经收拾妥当,像个不足弱冠的妖媚小少年,眼神却干净纯澈的沈清平时,唇角勾起。
下一刻,他朝着沈清平招手,霸道与高冷范儿十足地道:“过来。”
沈清平不喜欢这个手势,总觉得她成了云修的小猫小狗。
然而一想到自己的处境,纵使心中有再多不满,也只能违心地拉扯出笑脸,屁颠儿屁颠儿地凑过去:“公子有何吩咐?”
他沉默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和田玉鱼纹玉佩,用尾指勾着玉佩的带子,一手扶住沈清平的细腰,将她固定住:“站好别动。”
沈清平心跳微乱:“嗯。”
屋子里,安静的过分,亦或者可以说很尴尬,尴尬得沈清平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
她从来没有否认过云修对异性的魅力和吸引力,沈清平也是女子,难免会被他不经意地动作弄得心悸。
不过沈清平是理智的,她分得清楚这种行为只是正常的反应,而非男女之情。
第24章 其他类型穿成女配心慌慌
云修扶住细腰的大掌放下,长指勾住玉佩,几个动作的功夫,就将鱼纹玉佩挂在沈清平腰间。
临了,他还用长指拨弄了两下玉佩的穗子。
他抽回手指,抬起眼眸,就见沈清平小脸微红,眼神不知道往哪里安放的窘态:“玉佩是我画出图纸雕刻出来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玄机门一共四位弟子,云修排行第三,最小的弟子便是玄机门门主的女儿。而他们四人在一同被收为玄机门门主之徒时,每人都被赠与了一块世间难寻的和田玉。
云修给沈清平亲手所雕刻的鱼纹玉佩,便是他用这块和田玉所做。
沈清平被他的话吸引心神,她收回无处安放的小眼神,看了一眼玉佩,眼含惊讶。
是他亲手做的?
没想到云修还有这项技能。
沈清平受宠若惊。
她将玉佩放在掌心,另一只手去摩挲了两下玉佩边沿,和田玉触手温润,玉质通透,且玉佩雕刻出来的鱼纹栩栩余生。
如此用心,如此好的手艺,让沈清平佩服的同时,更多的则是疑惑。
无端端的,云修干嘛给她送这个?
感受到沈清平探究的视线,云修神色自若地甩了甩宽袖,又垂下眼,用手指理了理领子:“上次回来时,得了一块不起眼的玉石,恰好我近日闲来无事,便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一块玉佩。”
沈清平眨眼,认真地听着。
“三日前,虽说你差点酿成大祸,好在及时将功补过,完成了我给韩大学士准备的生辰贺礼,这块玉石,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奖励。”
原来如此。
合着这块玉佩,就是云修拿来练练手,再因着《古诗四帖》的狂草帖随手赏赐的。
闻言,沈清平不但没有感受到半点失落,反而笑得明媚灿烂。
她最怕的就是那不该有的错觉,比如说,云修是特地为了她才做的玉佩。
这种过于的重视,会让沈清平无所适从,担心自己是不是大限将至。而这枚鱼纹玉佩,就是云修给她临死前的一份礼物。
沈清平放开玉佩,殷勤地跑去倒茶,双手捧着青花茶盏给云修,笑得眉眼弯起:“多谢公子。”
云修接过,意思一下地喝了小口,便拉过沈清平往外走。
沈清平被他牵着,缓步跟在他身边。
迄今为止,云修倒是对她不错。
作为回报,她是不是应该把王俪君出墙的事告诉他呢?
然而告诉云修的结果,肯定是悲剧收场,万一云修大怒之下,下令弄死了王俪君,那就不好了。沈清平思索一番,觉得还是闭紧嘴巴。
寂云庄外,乌蓬马车已准备好。
戚管事带着几个护卫等候在外。
在戚管事旁边,站着一位长相不错,年轻体壮的男子。
沈清平被云修牵着出来时,就听到戚管事对那男子嘱咐。
“阿朗,我随公子离了寂云庄以后,你一定要仔细着照顾庄子上的四位姑娘。要是有贵客来访,或者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你就先拖着,等公子回来再做打算。”
被唤作阿朗的男子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将寂云庄打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