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奶娘就从假山底下,挖出来一个小玉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四周,这才捧到了常朝面前。
“这是王爷留下来的,说如果郡主在侯府待的不顺心,就让我回来取这个给郡主。”奶娘有些感叹地说。
郡主突然割腕给她的冲击太大,大得让她彻底慌了神,要不是今晚看到那块太阳令牌,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儿了。
常朝打开玉盒,借着幽幽的月光,看到里面竟然躺着几块样式不同的令牌。其中有一块,便是跟那块太阳令牌一模一样的令牌。
“这不会是什么能够发号施令的东西吧?怎么会就这么随意地埋在这里?”常朝心中诧异,忍不住开口问道。
奶娘摇头:“这些个东西在别人手里就是废铁,只有郡主拿着,才有用。所以,并不怕丢失。我只是怕丢了,万一郡主要用到,也不方便。”
“这么说,这真是父王留给我的力量?我去通知肖赞,想法子见他们一面。”常朝简直太高兴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势力,多一分势力,她就多一分保命的资本。
肖赞只是接到了信,等着那人来拿回信。
常朝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除了裕王给她留下的势力,她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借力打力。
“肖赞,你对江湖了解多少?不如你跟我说说吧?”常朝一脸期待地看着肖赞。
肖赞随即坐了下来,细细地跟常朝介绍了一下现如今江湖的各大派系,以及力量特点。
“你觉得,这其中,能够为我们所用的人,有多少?”常朝指尖轻轻扣着桌面,发出清脆的、有规律的敲击声,一下一下的,如同扣在人心之上。
肖赞摇头:“江湖人一般都心高气傲,很难为人所用。属下们会拼尽全力保护主子,主子在担心什么?”
常朝苦笑:“我当然知道你们会拼尽全力。只是,我怕你们因为太过于在乎我,会掉入圈套之中。”
她这两天都在想,太后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十八号的时候进宫。估计无外乎两种可能。
一种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可以图谋的。
第二种是,她身边有什么东西,可以通过她,成为他们可以图谋的。
自从知道了裕王培植了不少力量给她,她一边欢喜,一边也猜度。会不会太后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这些力量。
齐诗诗见李子严很晚了还不回去,也有些坐不住了,想来想去,这侯府之中,如果没了李子严,她也没有指望,总不能让自己委身侯爷吧?跟自己的姑姑共侍一夫也没什么,就是侯爷这个人,比李子严可难控制多了。他本来对她就有几分不喜,攻克难度实在太高。还是李子严更保险。先来想去,还是跑到齐月燕的房里去了。
“姑姑,侯爷命令表哥去请罪,都这样晚了,怎么还不接他回来?他身上还有伤呢。听说,下午的时候,表哥身边的小厮又去请了窦太医,是不是表哥他的伤势加重了?”
齐月燕本来就担心李子严担心得要命,听了齐诗诗这话,哪里还坐得住,立刻起身就往李云奇的书房跑去。
“侯爷,妾身求见侯爷。”齐月燕受了李云奇一顿教训,不敢再像以前那般放肆,见有小厮把门,也不敢硬闯,只得出声请求,希望李云奇能够听到。
李云奇本来正心烦意乱地踱着脚步,一听到齐月燕的声音,身形一顿,整个眉头都皱得死紧,猛地拉开了门。
“侯爷,子严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还不回来?”齐月燕小心翼翼地问。
李云奇看她一脸惊惶,眼圈红红的,眼角一滴泪,要掉不掉的,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惜。
心中那股子火气也淡了许多,无奈地开口:“子严他,下个月十八号之前,恐怕回不来了。朝阳郡主用他威胁我。”
“又是那个贱人!”齐诗诗一下子没压住火气,冲口而出。
李云奇冷冷地看了齐诗诗一眼,这才对齐月燕说:“你放心,这个时候,我不能出面,你却可以。你直接带上拜帖,去王府递上帖子,就说担心子严,要去探望一下。”
齐月燕立刻惊喜万分:“真的吗?侯爷,我真的可以去吗?谢谢侯爷成全。”
李云奇有些无语。
这是他成全吗?这分明是他利用齐月燕去探探路。
之前,他怎么没有发现,自己娶的女人是个这么天真可笑的人?
齐月燕还收拾什么,立刻跑去出让人备车,命令她的丫鬟跑回去拿拜帖,她则拉着齐诗诗,急急忙忙地先赶到了大门口。
“快,你再催催车夫,让他快点儿。”齐月燕坐在马车里,一个劲儿地嫌弃车速太慢。
“郡主,荣国侯府的大夫人让人递了拜帖,想进府探望世子。”佳如拿着从门房手里拿过来的拜帖,双手递给常朝。
常朝正跟肖赞聊天,直接摆摆手说:“就说我已经睡下了,不见客。”
齐月燕听到佳如的回复,急得满头汗。
齐诗诗却是听出来了,冷笑一声说:“你们郡主既然睡下了,你为什么还要跑一趟才来说?可见这只是个借口罢了。你回去跟你主子说,今晚,无论如何,我们是一定要见到世子的。”
佳如冷笑一声,又跑了回去。
路上遇到高振,忙跟他讨主意。
高振笑着说:“走吧,我陪你去走一趟。”
齐月燕和齐诗诗等了半天,就看到佳如跟在一个翩翩贵公子身后,像个小媳妇跟在自家威严的夫君身后一样。
齐诗诗盯着高振那张俊朗的脸,暗暗咬牙。
常朝的命也太好了,随随便便找个男人,都能找到这么帅气的。
第43章 一看不就是安分的人
高振自然没有错过齐诗诗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妒火。他冷冷一笑,上下打量了一下齐月燕和齐诗诗,傲慢地问:“你们就是那个姓李的混蛋的亲人?”
齐月燕听王府的人居然称她儿子为混蛋,立刻就知道了她儿子在王府的处境,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这位公子,深夜打扰实属冒昧,只是,还请公子体谅我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作为一个母亲,儿子身负重伤,不能探望,实在……”齐月燕努力放低身份,说得哀哀戚戚的。
高振看了佳如一眼,淡淡地说:“佳如,带夫人进去看看那个混蛋。咱们郡主最是心肠软的人,看不得这样哭哭啼啼的。”
佳如愣了愣,随即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齐月燕和齐诗诗赶紧上前。
高振冷冷一笑:“哎呦,真不知道,这侯府的夫人还挺多的。你们最好商量好了,到底谁是夫人,再进王府大门。”
齐诗诗神色一僵,赶紧停住了脚步。这个误会,可大可小,尤其是她现在住在侯府。姑母和她都清楚,她的目标是李子严。可下人们的嘴,还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万一传到李子严耳朵里,让他堵了心,那可就不妙了。
齐月燕这才跟着佳如脚步匆匆地进府去了。
齐诗诗回头看了一眼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丫鬟和护卫们,见他们都没有什么表现,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再转头看向高振的时候,眼神中就多了一丝冷冽。
高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一见齐诗诗,就觉得很不喜欢。小小地为难了她一下,也就罢了。毕竟,一个大男人,莫名其妙跟一个女人计较,也挺丢脸的。
齐诗诗知道现在她不能跟人家横,眼波一转,委委屈屈地咬了咬嘴唇,直直望着高振:“这位公子,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说一说表哥现在的情形,我实在,非常非常担心他。”
高振微微愣了一愣,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除了问题。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既然管李子严叫表哥,那就应该是侯府的表姑娘了,她现在没事对自己乱使眼色干什么?
而是还是那种,看似正正经经,其实却带了几分媚态的眼色。勾、引人还勾、引得不着痕迹的那种。
高振想起常朝当初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明明表情暧昧轻佻,可眼神却一片澄明。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才敢放心大胆地跟自家主子演戏。因为他坚信,主子的心,是最最澄净的。
眼神,最是骗不了人的。这个侯府表小姐,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人。
“公子,求你了。就跟我说一说吧?”齐诗诗说得更加可怜兮兮了。
高振看向远远地等在一边的侯府下人,勾唇一笑,上前一步,逼近齐诗诗,语气有些晦暗不明:“哦?这位小姐说担心你的表哥,不知道有多担心?”
“我……”齐诗诗没想到他这么大胆,居然直接凑了上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下一绊,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下人一看自家表小姐摔倒了,哪里还能继续站着,赶紧跑过来,将齐诗诗扶了起来。
高振连连摇头:“小姐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就这样的,男人可不喜欢。”
“你……”齐诗诗气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她是真的生气啊,都快气死了。一个郡主的面首,吃软饭的小白脸,竟然说她这样的不会招男人喜欢!可气死她了!只是,现在他们扣着李子严,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形,她也不好直接翻脸,帮自己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