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止山没理他，他盯着祁止水，眉头紧锁，昨天在家，祁止水只字不提她转学的事，她在实验高读得好好的，突然转到七做什么？
他看了眼对面的角落，祁湛如既往趴着，对班里发生的切漠不关心，祁止山又想到祁湛刚才故意挡门，他抓抓头发，索性也趴下睡觉，懒得管这个哪里都不对劲的清晨。
另边，商陆不动声色看着讲台，桌下的手不自觉握紧。
不对。
彻底乱了，原书这个时间转学来的，本该是温蓉。然而现在温蓉没出现，出现了个完全意外的人。
祁止水在书出场不多，却是压死祁湛的稻草之。
她对祁湛有种矛盾的感情，她既喜欢极了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又嫉妒，厌恶极了祁湛。她生得早慧，很早就知道她和其他孩子不样，她的爸爸，是别人的爸爸，她的存在，见不得光。
五岁那年，她就懂得甩开保姆，悄悄去看隔壁班的祁湛。
那时的祁湛是最耀眼的小王子，每天都穿得漂漂亮亮，每个小朋友都围着他转，仿佛他就是世界的心，耀眼，璀璨，夺目。
那个无比耀眼的人是她的哥哥，但他，却不知道她是他的妹妹，他甚至，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她的存在，她甚至无法靠近他，她是那么的见不得光，像活在黑暗里的蟑螂。
羡慕嫉妒的种子在她心里发着芽，终于，她等到了光明正大靠近祁湛的机会。
那天她穿着最贵最好看的小裙子，小皮鞋忐忑着走到他面前，只是那声直想叫“哥哥”没出口，祁湛眼都没看她，跟着他的外婆离开了祁家。
祁止水从来没哭过，别的小朋友骂她是野种，是没爹要的小杂种，她都没有哭过，可那瞬间，她哭了。
她有了爸爸，有了家，可还是没有，哥哥。
不过商陆并不在意祁止水，现在有她在，她不会让她兴风作浪，她担心的是另件事，件她再有通天本事，也无法改变的事——李素雅抢救无效去世。
李素雅是祁湛世上除祁昀外，唯在意的人，按照原书的进度，她是在祁湛24岁时病逝，距现在还有8年。
商陆不自觉颤抖。
这是她唯害怕的事，失去亲人的痛楚她感受过几次，所以她直打算在李素雅病逝之前治愈好祁湛，可现在故事线完全改变，商陆无法确定它什么时候发生。
也许是明年，也许是下个月，还可能是，明天。
商陆心乱了。
这时祁止水余光看了过来，她先看了眼祁湛，然后专心望着商陆。就是这个人，这个叫商陆的人，让祁湛脸上再次出现笑容。
真是讨厌啊。
祁止水眼底的温度点点冰冻，她实在厌恶极了祁湛幸福的模样，刺眼，他应该和她样，只配活在黑暗里。
他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液，他不能抛下她，绝不能！
下课后，祁止山直接拉着祁止水去楼道问话。
“谁同意你转学的？”
“我考成绩全市第五。”祁止水巧笑倩兮，“转来七，你们的校长很乐意啊。”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祁至山皱眉，“妈知道吗？”
“你不说，她就不会知道。”
“还会先斩后奏了。”祁止山有些生气，“纸包不住火，妈迟早知道。”
“知道就知道。”祁止水无所谓道，“七师资力量不比实验学差，我读七，妈会更开心。”
“祁止水，你到底想做什么？！”祁至山其实隐隐有个念头，但他又觉得不可能，他是祁止水的亲哥哥，她没道理更喜欢祁湛。
祁止水歪头笑笑：“哥，你在追那个叫商陆的女生吧？”
她突然转移话题，祁至山愣住：“啊？”
“你还是不要追她了。”祁止水古怪扯扯嘴角，“我讨厌她，要是她成为我嫂子，我会忍不住欺负她的呢。”
*
下午最后节课是班会，开始重新排位置。
所有人都收拾好书包出去走廊排队，夏宛按照排名喊人进去，依次进去选位置，这次商陆和祁湛并列第，夏宛本来想让商陆先进去选，没想到商陆礼貌拒绝了：“祁湛同学先选吧。”这样无论祁湛选哪儿，她都能坐他旁边。
祁湛没有拒绝，马上进了教室，夏宛笑道：“这臭小子，真是点儿都不懂得先让女生。”
祁湛进教室下意识朝最后排走，走了几步，他又想起商陆的眼睛似乎有点近视，好几次他都瞥见她眯着眼睛看黑板。
他硬生生停住，左右看了看，最后书包往靠窗的第三排甩。
第三排，她爱坐他旁边就坐，他现在也不是那么讨厌有人坐他旁边，不坐……祁湛悄悄往门外瞅，紧张得坐得笔直，僵硬得像座雕塑。
她，会来吗？
下秒，商陆进来了，她眯着眼睛打量圈，见祁湛坐靠窗那组，她没有丝毫迟疑，迈步向他走来，自然坐下，也没说话，抽出课本继续看。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样，她就是他唯的同桌。
望着她专注看书的侧脸，祁湛郁结在胸口天的烦闷，顷刻间烟消云散，他不受控制抬手，在她额头不轻不重弹了个钢镚：“喂，打个商量，下次英语考149吧，不要150。”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改成《穿成炮灰和反派he了》，明天不要不认识了T T
第30章 030
第三个选位置的是祁止山，他进来见祁湛选了第三排, 略感诧异, 后来又看到他旁边微微眯眼看书的商陆, 他不奇怪了。
啧。
还挺体贴。
他拎着书包，走到他原先的位置。
接下来后面的学生依次进来，到卢晓萧，她早看准祁止山旁边的位置，进教室就毫不迟疑跑过去坐下, 她做得端正, 双手紧紧揪着书包带之, 因为太过紧张, 脸颊红得像是了快熟透的西红柿, 她不敢看祁止山, 细声细气问：“我坐这儿可以吗？”
祁止山斜她眼，低头继续玩手机：“你不是已经坐了？”
卢晓萧噎住：“……哦哦。”说完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万事开头难，今天是第天，来日方长, 坚持就是胜利！她要加油！
陆陆续续的，二三排都快要坐满了, 只有祁湛和商陆后面的位置空着。
虽然祁湛的期末成绩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但他前揍高二年级大佬，再揍郭晓的战绩还历历在目，大多数学生还是不敢靠近他。
祁湛以前不在意, 现在有商陆，他突然开始害怕，如果商陆知道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她会……跟着讨厌他吗？
他从来不是个讨喜的人，曾经最疼他的父亲母亲，都选择不要他了。商陆，又能坚持多久？
明朗的心情忽然蒙上几分阴霾。
“我走了。”祁湛说完，抓着书包从后门走了。
商陆见只有十几分钟放学，也没拦他，她盯着书，却个字都没看进去，她还在想着李素雅的事。
另边，简默进来，直直走向靠窗那组，路过第三排的时候，他微笑着和商陆打招呼：“商同学，好久不见。”
认真算起来，这其实是两人第二次见面。
商陆没有理他。
简默也不生气，在她后面坐下，翻出耳机塞进耳里，趴下补觉，他昨天半夜还在赶公告，今天早上是闭着眼睛来的学校。
简默后面的是宋思慈，她本来没抱希望，结果进教室看见简默旁边的位置空着，她犹豫了0.1秒，拔脚就冲过去坐下，担心碰到简默，她轻手轻脚将书包塞进桌肚，然后拉开拉链，从包里掏出两块巧克力。
她捏着巧克力，犹豫了几分钟，还是轻轻戳了戳商陆的肩。
商陆回头，宋思慈立即递过两块巧克力，圆圆的脸红彤彤的，鼓起勇气说：“商陆，这是我爸从国外带回来的酒心巧克力，可好吃啦，块给你，还有块……”她说着紧张得不得了，“给祁湛。”
商陆本来要拒绝，可听到另块是给祁湛，她眼睛弯，接过了两块巧克力：“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宋思慈！思想的思，恩慈的慈。”宋思慈眼眸瞬间流光溢彩，开心得不得了。
她成绩普通，家境普通，外貌性格都普通，班里的女生各自有小团体，她哪个都融不进去，她没想到成绩好，又漂亮的商陆会问她的名字。
商陆不明白宋思慈在开心什么，但她觉得她傻愣愣的，还挺可爱，她对着她笑笑：“我叫商陆。”
“我知道的！”宋思慈猛点头，“有个药也是这个名字，超级好听，你第次自我介绍我就记住了。”
说完她觉得自己过于热情了，不好意思挠挠头，抿着嘴巴：“抱歉啊，我是不是话有点多呀？”
“不会。”商陆心里烦闷，索性盖上书，转身和宋思慈说话，“你继续说，反正我没事情做。”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成了宋思慈的单口相声专场，直到夏宛带着祁止水走进来，她才意犹未尽住了口。
三班以前60个人，正好有30张课桌，现在多出祁止水，夏宛叫体育委员去教务处领来个单人桌，祁止水的成绩单漂亮得不可思议，虽然没有参加期末考，但夏宛也不想她坐到最后排。
她四处看了看，对第四组第三排的高个子男生说：“冯羽，你出来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