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益红着脸扭过头去,只听苏德元继续说:“我早就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和闵氏和离,不要赶走几个孩子,可逆偏偏不听!非要娶这个许兰珍!现在好了,惹了这么大的祸,出了这么大的丑,强抢民妇的罪名扣在你头上,你高兴了?”
围观的多数人都用看笑话的眼神看苏德元,巴不得听苏德元再骂两句。
苏德元却没心情在意别人的目光,他道:“你好好想想,你没和闵氏和离时,你女儿是县主,不管你走到哪儿,都没人敢对你不敬!可现在呢!”
苏成益眼泪一直掉,想想苏如皎还在安庆侯府时,再想想闵兰和几个孩子走后,他的日子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苏德元大骂道:“我早就和你说过,可逆却不信!罢了罢了!几位官爷,我和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一同去衙门吧!省得他不懂事,胡乱说话。”
官差笑了:“呦,老侯爷,您这儿子都而立之年了,还不懂事呢?”
不过他们也没拦着。
再怎么说也是犯案人的亲爹,他们没必要拦、
苏德元连连道谢,带让人赶车来,他坐车去衙门。
围观众人见这些人要进衙门,心知接下来的热闹没那么好看,便很有眼色的纷纷散去。
不过他们离开前还在讨论此事,能预见到,从今天起,侯府的名声毁的是彻彻底底。
京城好久没出过这么新鲜的事,这群人散开后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满京城都知道了这件事。
虽然安庆侯府只是个破落侯府,但是耐不住这件事蹊跷还说起来有趣啊!
娶亲当天,新娘子的丈夫来劫亲了!这种事儿说出去谁能信呐?
再加上有苏成益休弃妻子、苏成益的女儿救了九皇子被封为县主、苏成益宁愿不要县主女儿也要娶那有妇之夫……
这么多事儿加起来,在茶馆里一坐,一壶茶能说上一整天!
所以苏如皎和姬承渊回去的时候,听见京城里有不少人在说安庆侯府的故事。
按说马车行驶在路上,人离得远,马车隔音又好,路上的人说什么,苏如皎听不到,但奈何他们的声音大啊!
苏如皎从安庆侯府回来的路上,就听到不少人嚷嚷什么“侯府长子休弃妻子,红颜知己却已成亲”这种话。
说实话,听着还有点让人忍不住想笑……
苏如皎只要一想到苏成益那张一会红一会绿,一会惨白一会绝望的脸就觉得好笑。
太惨了,苏如皎忍不住笑出声:“太可怜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姬承渊看苏如皎笑,抿唇道:“是啊,真是大快人心。”
苏如皎问:“那他们进衙门里之后,还会怎么样?”
“那就要听皎皎的了。”姬承渊说,“皎皎想让他们怎么样?”
“让他们惨一点才好。”苏如皎摸着下巴,想到前世今生受的委屈和屈辱,得出结论,“让他们也尝尝受屈的滋味儿!”
姬承渊一笑,让马车里的光线都亮了几分,他一双丹凤眼里仿佛满是盛开的桃花,他说:“那就按皎皎说的做。这件事闹得太大,就削了安庆侯府的爵位,把他们免官流放,让这些人去苦寒之地受罪去!”
苏如皎被姬承渊的笑容晃了神,愣了一下,点点头小声嘀咕:“不知道上辈子是谁这么大的服气,能嫁给你啊。”
听苏如皎这么说,姬承渊心头一动,目光都温和起来:“皎皎觉得,嫁给我是大福气吗?”
“是呀,你长得这么好看。”苏如皎歪歪头,悄悄掐了自己一把,防止自己沉溺于美色,又小声嘀咕,“看习惯了你,将来我想找面首,都难找到喜欢的。”
姬承渊闭上眼睛,状若无意的接了一句:“那就嫁给我。”
苏如皎:“哎?”
姬承渊:“你说我长得好看,我总不能因为我的容貌耽误你终身。”
“那可不行!”苏如皎见姬承渊似乎有认真的意思,连忙拒绝,她摇头道,“你前世有妻子,你要娶前世的妻子啊!我嫁给你了,你妻子怎么办?我可不做这种事!”
苏如皎转头想了想,看姬承渊的目光都变了:“归源,你不会是那种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人吧?”
姬承渊一怔,连忙否认:“我不是……”
“到家了!”苏如皎被姬承渊的话吓得够呛,也没来得及听姬承渊的解释,不用人扶就跳下车,说,“我要回家,归源你也快点回去吧!”
第72章
苏如皎回到家里之后不久, 闵兰就来看苏如皎。
进门看见苏如皎后, 闵兰眉头一皱,神色有些疲倦的问:“如皎, 你去哪儿了?”
想到以前闵兰的嘱咐,苏如皎有点心虚, 她咳嗽两声:“咳,娘,我出去了一趟。”
说实话是不可能的, 苏如皎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闵兰。
“和谁出去的?”闵兰问, “摄政王?”
看闵兰脸色不太好,苏如皎立刻摇头否认:“没有,不是,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怎么可能和他出去呢, 哈哈哈。”
这种事苏如皎知道就好, 真不必让闵兰知道,省的闵兰再担心。
虽然苏如皎知道有她和姬承渊有交情在,姬承渊不会把她怎么样,但是闵兰不知道啊!
重生这种事又不能随便和别人说,苏如皎就只能瞒着闵兰和姬承渊来往。
不然就姬承渊在外面的那个名声,闵兰肯定会多想。
闵兰却并不信苏如皎的话, 闵兰说:“如皎, 你跟我说实话, 你今天早晨, 是不是上了摄政王的马车?”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闵兰的表情严肃,语气认真,苏如皎知道不能再打哈哈糊弄过去,她叹息一声,说:“娘,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出事。”
闵兰摇摇头:“你不知道。”
她往后看了一眼,有个嬷嬷上前,递过来一本书。
苏如皎定睛一看,这本书她见过,是一本野史书,以前去看闵兰的时候,就在闵兰桌子上放着。
她当时还好奇闵兰为什么会看这种野史书来着。苏如皎好奇地问:“娘,这个是?”
“是书!”闵兰看了苏如皎一眼,翻开书,让房里所有人都退下,看没人在了,才说,“有的时候,有些事能从野史里看出蛛丝马迹。”
闵兰说:“娘知道你喜欢摄政王,可是娘不让你和摄政王来往,是为你好。”
喜欢姬承渊?苏如皎连忙解释:“娘,我不是……”
说着看闵兰脸上笃定的神色,无奈道:“算了,娘,你接着说吧。”
闵兰接着说:“娘是觉得,摄政王的身世有蹊跷,他所求,恐怕是皇位。”
苏如皎:“哦……哦?!”
别的不说,前世的姬承渊的确坐上了皇位!
可是闵兰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她也重生了?可是前世的闵兰去世的早,即便她重生,恐怕也不知道以后的事。
苏如皎沉思一会儿,问:“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闵兰翻了一页书,说:“娘的年纪大,当然能看透你看不透的那些东西。”
苏如皎歪歪头,又听闵兰继续说:“当初娘的年纪还小,未曾出嫁的时候,跟着你外祖父进京,听了不少京城里的隐秘事。”
苏如皎来了兴趣:“娘,您说。”
“大概是十几年前。”闵兰回忆道,“我听说过有人提起皇宫里皇后的事情。”
十几年前,皇帝登基已经很久,朝中大臣上书请立皇后嫡子为太子,就在册立太子的前几天,皇后宫中忽然走水,皇后连带着年纪还小的太子,全都死在那场大火里。
皇帝未来得及悲痛,太后就让皇帝重新册封皇后。
于是皇后丧期之后,皇帝便封了当今太子的生母,生下了皇帝长子的静妃为后。
因为有前一个孩子的教训在,这次皇帝把太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只不过这位新皇后还是福薄,在位置上没坐几天,就重病而亡。
甚至在之后没几天,皇帝很爱重的贤妃也因为伤心过度,呕血而亡。
连着死了两位皇后,就连妃子都死了,皇帝再没心情立后,只是把长子姬容立为太子,悉心教导。
苏如皎说:“两位皇后,和贤妃的死有蹊跷。”
那可是皇宫!那就那么容易走水?皇后生病,那么容易就病死?
还有贤妃,皇后死了她伤心到呕血而亡?虽说皇帝的妃子们互称姐妹,但感情应该没深到这种程度。
闵兰说:“是啊。这本不该是我们百姓该议论的,可是后来过了几年,摄政王的父亲,当时的秦王多了一个长子,对外,秦王说是他儿子。”
苏如皎一怔:“那个孩子是?”
“那个孩子,就是如今的摄政王姬承渊。”闵兰道,“闵家是商贾之家,和京城的商贾有所来往,进京前也曾打探过京城世家的事,可却从未听说过这位秦王长子的事。秦王只说长子从小体弱多病,让他在庙里长大才接回家。”
苏如皎呆住,脑子转的飞快:“娘,你是说姬承渊的身世……”
虽然姬承渊是皇后死后好几年才出现的,但是闵兰不可能把毫无关系的两件事放到一起讲,如果姬承渊是……
苏如皎打了个哆嗦。
她前世今生都了解姬承渊的身世,别人都说姬承渊小时候体弱,养在庙里长大后才接回去,可是苏如皎却知道,姬承渊从未称呼老秦王为父亲。
而且老秦王原先的打算是,让姬承渊就当个富贵闲人,没想到姬承渊自己争气,脱离秦王,成为摄政王。
之前苏如皎一直误会姬承渊和老秦王的关系不好才这样,现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