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秦始皇的病娇爹 (无奈排第七)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无奈排第七
- 入库:04.10
李唯肩背笔挺走姿带风,转过了长廊才长出一口气, 感觉略有一丝庆幸。
麻蛋, 刚才虽然面上稳得很牛逼,但是心里慌得一批啊, 就怕嬴异人回过味来怼一句“我不去”,好在给她连蒙带骗的镇住了, 也不知道他的白月光是不是真的因他被人害死。
战国时代人才最受重视,只要一个人的名声起来,各国都会争相拉拢追捧。李唯打算就从今天开始树立起嬴异人的名声,叫其他于不顾的老秦王和太子安国君彻底高看他一眼。
傍晚李唯准备好了一切, 让徐宫人拿着一套新买的紫兰直裾到异人卧室,打算扮作他的门客一同去平原君别院赴宴, 结果还未走到门口便听里面传来清幽的琴声。
李唯父母挚爱艺术,她后来也跟名师学过古琴,对七玄古琴的弹奏算是精通。今日一听赵嬴的琴声就觉得不好,那琴韵太深沉宁静了, 完全不像是一个该出门的人弹奏的。
李唯入内,微挑眉梢道:“公子,赴宴的时间到了。”
依旧身着半旧素衣的异人仍坐在席上垂眸弹琴,似是并未听到李唯说话。
李唯再次提醒道:“公子, 该更衣了。”
异人拨下最后一个音,抬头淡淡的扫了一眼李唯,又看了一眼徐宫人放在他身旁的新衣道:“我何时答应过你要去赴宴。”
李唯被他这个态度简直气炸,忍了又忍才维持了高冷的神态,没有冲上去再吼一次嬴异人。
徐宫人见状连忙道:“公子,先生连新衣都为您置办好了,别枉费了先生的一番好意。”
异人起身望着新衣道:“昨日是秦人悼念亡人之日,三天之内我只着素,这又是什么意思,强人所难?”
李唯被他气笑了,凉凉道:“好好好,这一次,你就当是带我去见识见识孟尝君的风采,算还我救命之恩。回来之后你走你独木桥,我行我阳关道,公子,这样行不行?”
牵扯到救命之恩这事,嬴异人便有些松动。他的确是漠然外事,但并非知恩不报之徒。目下已经抿起了唇,犹豫的望着那重新供好的灵位。
李唯算是看出来了,嬴异人的心里,就只有那个灵位的主人,若是不能从这个地方下手,那他还真是铜墙铁壁了。
很好,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兴趣。
李唯还就啃定这块硬骨头了,她缓下语气叹道:“这琴太旧了,音也不准了,就算公子弹给她听,她也未必喜欢,说不定现在正在窝着火想骂你。不如你今晚带我去平原君别院,回来我送公子一把名琴,你好好悼亡,给她弹个三天三夜,我保证谁都不会再打扰你。”
异人的余光又落在了氤氲香烟后面的灵位上,沉吟半晌,他点头道:“唯此一次。”
两人乘车来到平原君的野山庄园时,已是晚霞漫天,将整个气派的庄园笼罩在一片瑰丽之中。
李唯下了车,异人在她身后跟上来,面上无喜无悲,依旧身着半旧的素衣,墨黑的发髻上簪了一顶朴实无华的檀冠。即便如此走在晚霞中的他依然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李唯不有感叹,好好的一副皮囊,非要作死作活,今天就要把你这病根子好好治治,不是想悼亡吗,让你悼个够!
平原君是赵国第一封君,论名声地位无人能出其右,他的别院晚宴自当门庭若市,亦会戒备森严。
大门外早有门侍向宾客一一行礼,验看请柬。待看到李唯递上的请柬时,那门侍忽然就抬起头,瞧着李唯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人都说秦国的异人公子俊美无涛,惹得全邯郸城的爷们都惦记,这大晚上的竟然还敢出门呢。原是,传言毕竟是传言,看你这张脸,长的也不过如此,也就跟勾栏里的小倌不相上下吧。”
李唯抬头蹙眉,竟没想到连一个门侍家奴都能对她说出这番话。
异人却在她身边轻声一笑,低低的说:“如何,被人羞辱的滋味还好?”
为什么要他出门,待在那逼仄阴暗的院中固然束缚,可外面呢,外面难道就容得下他了么。
秦赵战争频繁,赵人痛恨秦人却在战事上无力取胜,于是那一腔的怨恨都凝聚在了老秦王精心安排的靶子异人身上,这样的话,别说达官显贵的门侍,赵国无论尊卑都能说得出,异人早就听过无数了。
李唯回头静静地看了一眼平静的异人,眼中深意不言自明——他确实比想象中更煎熬难耐,但他却忍过来了。
门侍见李唯不动便不耐的催促道:“公子,抓紧时间吧,后面还有贵客呢,不是谁都像你一样龟缩在家不敢出门。”
李唯望向异人的目光移开,反手就抽了那门侍一个耳光,竟将那没什么准备的门侍抽的退了两步,满脸惊恐的看着她。
李唯看都不屑看那门侍,甩手朗声道:“堂堂赵国平原君,战国四公子之一,便是如此容忍家奴轻慢他国王族的吗?!”
此言一出,进进出出的门人贵客都停了下来,向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
李唯全然忽略那些注视,上前一步冷道:“将你家平原君请来,立刻向公子道歉!”
那门侍早听说秦国质子是个软弱可欺的病美人,却没想到如此狠戾,正要骂一句秦狗猖狂,忽听眼前人冷冷道:“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说话要想好了再说,平原君高风亮节,自不会落下苛待质子的名声,反倒是有些不开眼的奴才,不知道舌头还保不保得住。”
能做平原君的门侍自不是傻子,回过神来一想今晚出入的都是各国驻赵的名流,平原君要是来了也许日后会让异人更不好过,但眼前还是会客客气气的尊为上宾,而他,别说舌头,搞不好当即就要被拿出来泄愤抵命。
门侍看一眼李唯寒凉阴沉的眸子,不又打了个冷战,想想还是自己的命重要,赶紧退后两步跪下,左右开弓的抽自己嘴巴子:“小人说错了话,公子打得好,教训的是,公子是秦国来的上宾,小人嘴贱,小人错了。”
李唯黑眸横扫四周观望的来宾,高声冷笑道:“看清楚,这位才是我大秦的异人公子,以后你们见了最好都开眼点,要是有什么不该说的不该做的不小心说了做了,那话柄到传到赵王和平原君耳朵里,让他们落下一个苛待他国质子的名声,那可是谁的锅,谁先顶!”
异人站在众人围观的中心,平静的目光一一扫过周遭宾客,却见往日那些趾高气扬的赵人在他面前纷纷低头,默不作声的散了,再没人敢用轻视鄙夷的目光看他。
异人几不可查的嘲讽一笑,向院内而去。
“公子觉得如何?”李唯跟在异人身后问。
异人风轻云淡的看她一眼道:“什么如何?”
这么装可就没意思了。帮你打了别人的脸杀鸡儆猴,还让其他人再不敢造次,这么有用的C位出道,你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谁让人家是未来的秦王呢。惹不起惹不起。
李唯只得挑起眉梢,偏他一眼,微微摇头道:“不如何。”
此时夜宴尚未开始,院中却已被精致的风灯油盏照的明如白昼,各色宾客聚在宽敞的别院中来往寒暄,谈笑高论。
异人身着素色旧衣原本就与这烈火烹油、繁花锦簇的夜宴格格不入,更兼容貌明丽惹眼,所到之处具有人投来目光。
但他不常出门,也不屑与人交往,目光向远处清净水榭一瞟便信步而去。李唯知道宴会还要一会才开始,也就由着异人到一旁躲清静。
此时正是仲春,邯郸的早丁香围绕着水榭开的满岸皆是,香气四溢。
异人走进水榭凉亭,见四下并无闲人便临着微风坐了下来,任由夹着蔷薇花瓣的熏风撩起他颈边的长发。
确实是个赏心悦目的大美人,可惜年纪轻轻就把自己活成菩萨了,还无欲无求的。
李唯垂眸看着水榭里的一张七弦琴,微微一笑,心说菩萨还稀罕二斤香油呢,你嬴异人不是爱悼亡吗,今天就先给你尝尝釜底抽薪的痛,再给你来个雪中送炭的暖。
李唯在琴案前面跪坐下来,拨了拨弦道:“这会没什么事,今日听公子抚琴,想来精通音律。我常年行商,在异域听过几首和歌的曲子,给公子助个兴。”
战国时代个性奔放,名人义士性情之中便喜放歌,犹如高渐离送荆轲,因此李唯才提议给异人唱个歌。
异人无可无不可,轻咳两声,望着远处金辉铺散的水面道:“随你。”
李唯唱歌还是可以的,尤其是现在的嗓音非男非女清冷纯粹,最适合唱韵味十足的民谣。
她调了琴音,修长的手指拨过琴弦清唱道:
芭蕉雨夜的蝉声
不知归期的故人
孤悄如你的萦回
逐年把云苔剪碎
我是那迟迟不肯启航的一江水
以为明日扣门而来
是你铩羽而归
等了几百个天黑
等到红墙变成灰
你化作一个称谓
却时刻惊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