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主保命日常[穿书] 完结+番外 (我梦西洲)
“不过要是举国上下都得知,这一切皆始于大将军你自己要谋权篡位的私心,这皇位就算我伽楼国拱手相让,严大将军也坐不稳吧!”
严子墨咬着牙关,两把利器针锋相对,火星四起,伽楼国王上说的不假,这也是他担心的。
所以,他决不能让伽楼国王上活着从这里出去,他也不会让伽楼国王上带兵攻进来!
这城里,有他要守护之人,谁也碰不得,惊不得!
俩人相互僵持,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一时分不出上下。
严子墨噌后退一大步,不对……这是策略!伽楼国王上有意消耗他的体力,好坚持到伽楼国的人冲进大殿’来!
他在耗!
不行,必须速战速决!
可腰间的粘稠感越发地强……他必须要在自己倒下之前解决了伽楼国王上。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吞并了这泱泱大国吗!”
严子墨提刀伫立,肃杀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反复回荡。
“伽楼国那么小的一个小国,难怪可以存活到现在,其实是根本没人屑于吞并,才让你等蝼蚁今日来此嚣张!”
“今天调来攻打京城的怕是你伽楼国全部兵力吧,我有拦你密信的本事,就有现在调兵围攻你伽楼国的本事’!”
“反正现在,你们伽楼国不也是人气楼空,任人围打吗!”
不就是言语讥讽,不就是虚张声势,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这些话他可以张嘴就来,就不信刺*激不到伽楼国的王上。
“啊——!”
“你已经自身难保,还敢说大话是吗!我看你敢!纳命来!”
伽楼国王上大喝一声,提刀再次砍来,严子墨作势提了全身的力,暗暗后退了一步,心里一喜。
成了!他就是要激怒伽楼国的王上,让他狂怒!
伽楼国王上力气比他要大得多,纵然他已是后退了一步,在伽楼国王上的步步紧逼之下,向来不曾离手的长剑还是被伽楼国王上一个钝力震到了地上。
“当啷”一声,应声而落,伽楼国王上扯了个笑,眼前那人深色的衣袍却是一闪,自他眼前而过。
严子墨脚步轻转,一个闪身,转到了伽楼国王上的身后。
伽楼国王上的身后是空门!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可他手里已经没有武器了,也不能保证自己这一拳或是一脚能击倒伽楼国王上。
不严子墨容多想,伽楼国王上似是已有警觉,堪堪就要转过身子给予他重重一击!严子墨有一瞬都忘却了呼吸,眼神却在望向自己腰间时无比坚定。
他娘子,还在等他回家呢,他不能留下他娘子一个人,他不放心。
“呃……”
伽楼国王上双目大瞪,被布条子勒住的脖子肿*胀通红,伽楼国王上一下又一下地重重击着身后男子的双臂,双腿乱蹬,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宛如脱水濒死的鱼。
“啊!”
严子墨双臂铁一般硬,任伽楼国王上怎么捶打也不松手,手下的腰带纠缠地越发使劲儿,细听之下都发出了裂帛之声。
不……这腰带若是断了,下一刻伽楼国王上的大刀就会落到他头上!
严子墨牙齿咬得发疼,他眼神一暗,脚下一个发力狠命一脚蹬到了伽楼国王上的后腿弯,一击不成再击。
伽楼国王上两个腿弯俱是受了重击打了,他闷哼一声,双腿一跪,可严子墨攥着布条子的手劲儿却未卸,撑着伽楼国王上。
“呲——”
“咔嚓——”
静,无比寻常的静,而后世界归于平静。
严子墨双手发颤,仍维持着交叉腰带的动作,腰带却因重力过大自中间处崩裂。严子墨这时才发觉脚上沉沉的,是伽楼国王上肥胖的尸体,脖子上那一道伤痕悚人可怖。
外面两军交战,厮杀不断,严子墨不敢蹲在地上松口气,一把拎起被击落在地上的长剑,直奔殿外而去。
娘子……你再等等我!
***
伽楼国这次是有备而来,军队训练有素,直奔大殿而去,反而是留了京城百姓们落荒而逃的机会,一时间,街上满是要背了包袱,大家小家地逃窜的百姓。
在这一蜂窝的人群中,只有一着了素色襦裙,面容惨淡却妍丽决然的女子逆向而行。
周遭全是要去逃命之人,她却想着去救一个人的命。
人群里一阵骚乱,满是推搡。
“不要命了你,不要命也别挡着!我们还要命呢!”
“让开啊,疯婆子!”
“滚开滚开!”
“唔!”唐诗被一男子一个大力推到在地上,还未等站起来腿上和足上又狠狠挨了一脚,疼得她痛呼出声。
这样不行,她现在就在人群中央,百姓们急着逃命都急红了眼,可能自己还未走到宫里,踩都把她踩死了!
严子墨还在宫里生死未卜,她一定要见到他!
唐诗盯住街道旁边的小路,深吸了口气,躺成一道线顺势滚了过去,直到撞上一旁的墙根才堪堪停下。
“嘶……”
浑身上下像被车轮碾过一般疼,唐诗躺在凸凹不平的小路上望着天,倒吸了口冷气,可能浑身散架子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手掌心早就破了,刚才她一路滚过来,身上又不知挨了多少脚,襦裙上印了好几个脚印,本就凌乱的长发更是散落开来披在肩上。
唐诗扶着墙站起,忍着浑身的酸意,朝着巷子口那条小路跑去。好在这时她作为女主的金手指又起了作用,唐诗有种预感,这条巷子口外的街可以通到皇宫。
不管怎样,她都要拼一次。唐诗可是趁着老国公和裴旭不注意特意跑过来的,她决不能连严子墨一面都见不到就被灰溜溜地逮回去!
相公……你再等等我!
***
天儿已经有些暗了。
越靠近皇宫,那股肃杀逼人,血腥冲天的气息就越发地重,小路上已经陆陆续续地多了几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有宫里的也有着了异服的伽楼国那边的人。
唐诗说服自己不要怕,她知道,皇宫里只会比这般景象还要残忍可怖,但为了严子墨,她也不能怕!
这场大战应该是结束了,唐诗一连走到皇宫宫墙门前也未听见有两军交战之声,反而是地上堆着的一个个死状骇人尸体让唐诗不忍再看。
再往里走去,也是一样,唐诗向前看,前路漫漫不可及,再向后看,横尸遍野无可退。
她只能向前小跑而去。
牌匾上金黄的“太和殿”三字高悬,门上血迹斑斑,看颜色样子已是有几个时辰了,可那股子恶心作呕的血腥臭味还未散去,浓浓地积聚在大殿中。
唐诗刚欲跨过门槛的步子一顿,大殿内横着几人的尸身,其中一明晃晃的龙袍格外显目,唐诗多瞧了几眼。
殿内先皇的灵位溅了大片的血,唐诗跨过了大皇子的尸身,嫌恶地踹了一脚,而在柱子前,还卧着一矮小的尸体,看样子也是奇装异服,是伽楼国那边的人。
看来严子墨不在此处,唐诗心急,只草草地又看了几眼便抬腿要走,却又瞬间僵在原地,身子不自主地抖着。
她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殿内太静了,她连自己胸腔里慌乱的心跳声都听得分明。唐诗转了身,趔趄地跪在了地上,抖着手拾起了地上浸了血的腰带。
唐诗的心忽地就沉了下去,右眼皮突突地跳,这腰带……是她今早刚为严子墨系上的,她当时还说,这条腰带陪他,好看得紧。
而现在,这条腰带就静静地陈在地上,毫无声息。
殿内不再是惊人的静,女子撕裂破碎的哭声细细小小,过了许久才敢放声肆虐地大哭,惊扰了这殿里的静。
“骗子……骗子!”唐诗将那一条布料收入怀里,死死攥着。
严子墨就是个骗子,骗她会回来找她,一辈子拉了她的手不放,骗她对他倾心相许,骗她将余生都许给了他。
她好恨他!
“严子墨……”
“你欠了我一辈子………”
女子的哭声渐大,在这静寂的殿内尤为惊心。
***
晚风阵阵,殿内没掌灯,弥漫了一片的暗,唐诗双腿发麻,她似是没了知觉,只抱着那条腰带无声地哭,脸上脏兮兮一片黑污。
唐诗都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但好像很长很长,漫长到她这一生的尽头她都要看到了头。
这一生,没有严子墨,现在和以后,不过是无尽的重复的循环。
月凉如水,都不及她眼里的心灰意冷的凉。
“咳咳,别哭了,哭得我……心更疼了。”
唐诗一顿,呼吸一滞,低垂的眸子里映了一染了血红的衣袍一脚,那人的官靴似是从血海里踏过,刺痛了唐诗的眼。
“为夫来晚了。”
大概是怕吓到唐诗,男子的声音刻意放柔,低低的,让唐诗听不真切。
唐诗抬了眸子,干涸已久的泪自眼角而落,朦胧的泪眼里,男子一身干净的官服早已脏污不堪,几处袍子都已撕裂。
不像他。
男子素来俊朗的面容染了血污,不是她日日描摹抚摸惯了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