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身为公主,也同样被划为某个队列,被迫的卷入皇权之争。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缓和下情绪,同时为后期做铺垫,小仙女们多交流,欢迎评论!
第25章 琴弦曲奏如风尚
一阵悠扬的琴声从弘文馆内传来,时而婉转连绵,时而高荡起伏。我身上的音乐细胞有了被唤醒的触动。
可是城阳公主猛然一拉,我这想要迈进弘文馆妄图一探究竟的脚,在瞬间被她改变了方向。直奔弘文馆与昭德殿中间的空地旁。
只见太子承乾与杜荷两个人正在切磋武艺,他们手里的剑随着脚步的更换,一进一攻发出铁器相撞的声音。
杜荷与承乾因从小一起习武而结下友情,但据杜荷所言,二人仅限于切磋武艺,至于其他的,杜荷仿佛并不感兴趣。
看似游戏人生的杜荷,与其深交后才发现,其实他看的最是透彻,他可以与任何一个皇子、公主交好,而不涉及任何政权的争夺。
可历史明明记载着,杜荷在贞观十七年因参与承乾谋反被处死呢?这其中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思绪就这样绵延着,直到杜荷发现了我们,手中的剑就这样停止了舞动,眉眼弯弯的跑了过来,自从彼此视为好友,一贯礼数在我们之间早已化为烟云。
他直接跑过来直呼大名:“高阳,城阳,你们怎么来了。”
我闷头不回答,只因来此处,不过是一个终止三哥打探辩机的由头。
城阳公主却大方承认:“就是过来找你啊。”
说着便从袖口拿出丝帕,杜荷额上的汗珠就这样被光洁的丝帕一抹而去。
太子承乾不情愿的走了上来,我依然客气的喊了声:“大哥。”
只见他冷冷的“哼”一声,随便说一句:“我还有事,妹妹请便。”迈着傲气的步伐走远了。
杜荷轻松一跃,便跳进了廊前的围栏上,随便一开口:“辩机托我带给公主的经书可看完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他怎么样?都好吗?”
“很好啊,每次他都会问起公主。”杜荷心不在焉的回答。
一阵喜悦渐渐袭来,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异动,算来自从上次分别,与辩机已有一月未见。
“每次都问吗?”我平静着音色说,心却突突的跳着。
“是呢,我总在你们之间传话,下次啊,你们最好写出来,省的我传来传去。”杜荷翻个白眼。
城阳公主凑到杜荷的身边坐下,闪着酒窝说:“那你不成了信使了?”说完朗声一笑。
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伴着弘文馆悠扬的琴音,东宫那一派严肃的宫殿仿佛有了生命的特性,有了流动的青春岁月。
忽然,琴音戛然而止,背后传来推门的声音,我们同时回过头去,长孙澹身着一袭月牙白的长袖宽袍,在门口正向我们的方向张望。
见到我的一刻,他快速的闪现出笑容,不加犹豫的快步走上前来,用极为标准的拜手礼:“十六公主、十七公主安好!”
城阳公主洋溢着活力的微笑,手一抬:”免了。”
长孙澹抬头望着我,表情极为兴奋,我无意识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脸红红的,低头腼腆一笑。
“你在弹琴?”我问。
他点头:“是。”
我踱步到身边,他抬起了头,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自小对音律有着特别的喜爱,虽说不会古琴,但是钢琴我练到了8级。
我饶有兴致的问:“什么曲子?”
长孙澹看了我一眼,低声说:“平沙落雁。”
这时,杜荷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摇晃着身子,迈着自认为潇洒的步伐:“高阳,难不成你懂音律?”
我扬起眉毛,不屑的说:“当然,而且还是我自创的。”
城阳公主走到我身边,抚着我的胳膊说:“高阳是懂音律的,只是她不会弹琴。”
杜荷朝天空哈哈一笑:“懂音律,还不会弹琴。哈哈哈”
杜荷就像听到了前所未有的大笑话,又一次仰天大笑:“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懂音律还不会弹琴的美丽公主。哈哈哈”
见他这么一番冷嘲热讽,我毫不示弱的说:“我写的谱子保证你们没听过。”
一直站在一边的长孙澹突然发话了:“公主,何不谱写一首,也让臣领略一二。
我那好胜心一下子被杜荷激起来了,不假思索的回答:“好,但我有个条件,你要先教我弹琴。”
杜荷又笑又呛:“高阳,等你学会了弹琴,再谱写曲子,那要多少年?”
我气恼着,不甘示弱的说:“只需十日,我若写出来,会怎样?”
杜荷转了下眼珠:“那我就送你一个琴谱。”
我挑剔着说:“普通琴谱,我可不稀罕。”
杜荷哼了一声,双手抱于胸前:“几年前,辩机曾谱写一琴谱,作为寿礼送予我的,他还亲自用洞箫奏与我听。轻柔悠扬,很是美妙。”
杜荷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的心突然一惊,辩机居然懂音律,还会写琴谱。只是唐朝初期洞箫这种乐器,大多流行于西域各国,可辩机为什么通晓洞箫呢?
不解之余,长孙澹上前摆出个“请”的手势。
杜荷扬起下巴,对我油滑的一笑:“高阳,十天哦!”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城阳公主便闹着要杜荷陪她去西海湖观鱼。
我便与长孙澹来到弘文馆,这里满满的书籍,还有竹简,里面只有两张简易的长方形的案桌。
这里本是作为太子习文的场所,可是对于承乾来说,一年来个三五次,恐怕就是给足了这个洗马面子。
偶尔翻开一本书,那上面竟是满满的灰尘,此时的我,忽然有些同情长孙澹这个洗马了,这样的差事可真是为难他了。
再看其中一个案桌,那上面躺着一把古琴,琴旁边便是琴谱,我随意拿来一看,是工尺谱。由音高符号、调名符号、节奏符号和补充符号组成。
从小学习五线谱的我,面对这样的琴谱,识别起来很是费力,于是,我灵机一动,拿来笔墨,让长孙澹找来一大张纸,画起了五线谱。将工尺谱上的韵律,用五线谱来表述。
而长孙澹不解的问:“十七公主,你这画的什么?”
我一边画一边说:“这也是琴谱,只不过只有我自己认得。”
他困惑的挠挠头,一副讶然之色,我自信的对他一笑,他的脸又红了。
待琴谱画好后,便由长孙澹教我古琴的弹奏方法。
我正坐在琴前,长孙澹侧坐于我的身旁,他耐心的讲解:“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
他一边教我一边示范,我便随着他的指法一步一步的学,鉴于我有音律的基础,加上良好的记忆力。我几乎是速成。
几个时辰,便可以自行弹奏,只是琴音衔接处还不够流畅。
“右手挑弦要快,公主的手应该放这里,琴音才能流畅自然。”说着他用手拨弄我的手指之指正错误。
当他意识到,他左右两手几乎从我的背后环住了我,我尚未觉得不妥,他的脸却由脖颈红到眼泡,由于距离比较近,我似乎听到他的心脏在“砰砰砰”有力的跳着。
下意识的觉得好笑,没有理睬他继续练习,就这样,我坐在琴旁,认真卖力的学着。
我也曾自问:究竟是为了一睹辩机的琴谱,还是因为杜荷的激将呢?或者,只是自己对音律的爱好?
就在我自己为自己找了一个好的理由后,心下更加坦然了。长孙澹不厌其烦的在一边指导。
授人以渔,自然要懂得回报,虽说我并不会写琴谱,可我脑袋里的韵律却几百首。
思来想去,我决定将那首《梅花引》,以这个时期最常见的燕乐半字谱的形式写出来,虽说这曲子是东晋桓伊所创,可是在唐朝还未盛行。
我用了几个时辰才将五线谱翻译成燕乐半字谱,并用我那不太熟练的指法,断断续续的弹了下来。
长孙澹耐心的听着,当一曲弹完,他的脸上居然有着意犹未尽的神色,我感慨:我弹的如此生涩,他还能听这么入神,我佩服。
就在我将翻译好的琴谱递给他时,他激动的翻开琴谱一看,瞬间微皱眉头,又瞬间舒展而开。
我才意识到,是我的字实在不堪入目,画的琴谱虽说勉强能认,却歪歪扭扭很是难看。
我双手托腮沉思着:这软笔字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速成的,好想念从小使用的硬笔啊。
不过,长孙澹倒是依然将其视为珍宝,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于是,我们便相约,每日我必来此学琴,他激动地点着头。
在之后的几天里,我的琴技飞速的提升,由生涩渐渐变得熟练,由断音渐渐变为流畅。
最重要的是,辩机的那首琴谱成功的转换了主人,且刻在我的脑子里。
有时,我甚至弹奏几曲现代的曲子:《后来》、《好汉歌》。长孙澹虽然会问,这是什么曲子,他似乎也很难欣赏这节奏感明快的曲子,但是他渐渐认为,我是个音乐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