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的英俊男子,选的时间又是如此暧昧不明。
姜洗撇过脸,心虚的遮住发红的耳朵,拢了拢衣襟,低声问,“殿下,找妾身有事?”
魏献眯起眼,轻声道:“孤头甚痛。”
姜洗舔了舔唇,好心提议道:“不若妾给殿下揉揉?”
说不定比她哭有用呢?
魏献:“可。”
她的手刚碰到魏献的额头,衣带就被勾开,压在了床上,风月摇晃,绕灭了灯火,姜洗揉了大半夜,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即使是评书中冷傲阴郁如魏王世子,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人。
什么深不可测,郎心似铁。
姜洗累的双腿打颤,只留给他一个后背,魏王世子也只能咬住她的肩膀,气而无奈的哑着嗓子斥责她道:“姜女,实为无用。”
揉了这么久,只得了一个“无用”,月华如水,渐澄澈,又如潮水缓慢退去,一夜过半,这是无用,那魏献要怎么样才能满意?
姜洗心中有片刻的气,不过更多的还是疲倦,姜洗等他松了下来,才眼皮渐渐阖去,醒来时,身边丝被冰冷,彷佛昨晚未曾有人来过,她虽然睡着,意识却模模糊糊,似乎魏献的手搭在她腰间,不过十分钟不到,他就起身离开了。
第二日,魏澜君来真的,不过张余倒是讨了她的欢心,原先寻访的被魏献拒了的七个美人,都被送到了赛场上,魏澜君乐得看美人相争的场面,便让虞氏带了一队。
她身边一名唤其麦的女侍带了另一队。
她是魏献帐下一副将之女,因出身民间,对魏王知遇之恩尤为感激,便送了自小习武,姿容甚美的女儿服侍魏献,但魏献身边从不跟女侍,就把她安置在了魏澜君身边,因其麦出身民间,又是自小习武,体育素质本来就是翘楚,自然带了一队。
倒是虞澜,世家贵女,姜洗没想到居然蹴鞠踢得很是不错,上脚的花式也十分好看,虽然力度比不上其麦,但在场上,着骑装,风姿绰约英美。
魏澜君让两队的女侍观看过其麦和魏澜君的表演,便让人站到太阳下,都分了蹴鞠,尝试一二。
不得不说,众人的心思根本没有在这骄阳上,而是专心的踢蹴鞠,甚至中间的那边女侍还抱了团,一堆围着虞澜,一堆围着其麦,学习氛围很浓厚。
姜洗在墙边,踢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脸红扑扑的流汗,虽然墙边这棵梧桐树能遮得住脸,但耐不住这春日,衣衫再薄,动起来还是热的,美人香汗,姜洗只觉得闷热难受,刚开始还想着不能水的太明显,等魏澜君也踢起蹴鞠来的时候,心思不在她们身上,她就让蹴鞠在草地上滚一会儿。
姜洗昨晚没睡好,日头起来了,渐渐的有些犯困,她看着眼前的梧桐叶都有些模糊了,几声惊叫接连传来,她正想看怎么回事,还没转过脸,一颗旋转的蹴鞠就这么飞了过来。
腰间被大力的撞了下,姜洗生理性的眼泪就眨了出来,因为实在是很疼,众人看风头最盛的姜女如此狼狈的扑坐在草地上,都有些惊讶,为首的虞澜却咬了咬唇,面露不安。
姜洗看向那边,泪眼还是生理的朦胧着,鬓角边的头发丝儿沁着汗,落在粉嫩如桃花瓣的脸侧,跌坐的姿态都能狼狈的有别样的美感,其麦突然有点明白,为何魏王看不上她,反而选了这姜女了。
那边显然最明显的是魏献,不仅如此,他还是站的最前面的,众人连同魏澜君在内,都拥簇在他身边,这样的力度,除了魏献,也没有别人了。
姜洗忍住捶他的冲动,告诉自己这里是封建社会,和上位者对着干没有任何好处,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生气,姜洗憋着气含着泪瞪了魏献一眼,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被魏澜君吩咐上来搀扶姜洗的其麦迎上来,看到这个姜女如此作为,不禁有些无言。
在场如虞澜,也是同样的感受。
都如此狼狈了,姜女竟然还不忘暗送秋波,勾引殿下,实在是不端正。
魏献收到她的视线,有些不悦的眯起了眼睛,这姜女,竟觉得是孤之过,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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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棉布轻轻擦过腰间,即使冬实的动作极轻,姜洗还是疼的额头冒汗,冬实担忧的看向她,“女郎,仍旧是疼吗?”
姜洗嗯了一声,别过头不想看那边,冬实俯身蹲看,“女郎,怎觉得这处比白日间还要青紫许多?”她蹙眉轻声道:“不若奴为女郎再上一次药,好的也更快些。”
姜洗皱了皱鼻子,“不必,明日再涂也可。”
她受不住这味道,怕是一晚上都会睡不好。
半夜,让她醒的,是后腰冰凉的冷兵器触感,姜洗困倦的脑子一下子清醒,她刚想转身,被人摁住了肩膀,身后人低声道:“勿动。”
姜洗僵硬着身子,她想起上午瞪他的那一眼,以及下午虞澜的赔礼。
加上后腰那处冰冷的刀刃,她有点怯怯服软道:“殿下。”
“怕了?”魏献嗤笑一声,转过刀刃,划开她最后一层贴身小衣,动作极快,准的姜洗心都颤抖了一瞬,那处被他弄得镂空,冰冷的刀刃在男人手中打了个转,在月下折射出棱棱的一道银光。
刀背在她皮肤上不轻不重的揉刮了起来,带着点疼,偏他力度匀称,速度也均匀,那点疼混在冷兵器的冰凉中,又散去许多,姜洗轻轻呼出一口气,小声道:“多谢殿下。”
魏献没说话。
“殿下近日忙吗?”
忙的话她就谢他日理万机还能想着她,不忙的话就夸他平日勤勉,只今日才偷闲。
魏献还是不说话。
不说话?
难道是心里还记着她错怪他的事。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瞪他的,姜洗心里给后悔加了更多的后悔,这夜又太宁静,连风声都没有,姜洗勾起脚,用脚心蹭了蹭魏献的小腿,示意让他给点面子,说几个字也好。
那刀背猛的收了,刀入鞘的声在黑暗中格外的引人紧张,魏献带着粗茧的大手瞬间便握住了她的脚,不轻不重的揉了几下,她的脚踝被捏住,像脆嫩的骨头,似乎魏献再用点力气,这骨头就能碎了。
“孤给你的胆子?”
这话里的狠戾劲儿惊的姜洗耳红面热,她被吓的突然就意识到刚刚做了什么,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勾引的意思,但是要说勾引,确实又像,姜洗侧过一半的脸,埋在被衾中,深呼一口气,闷声低声叫他,“殿下。”
魏献片刻无言,姜女这般的情态,好似他手中的力度是假的,魏献垂眸,收紧力度,女子细嫩的脚踝骨在手心捏着,似乎再用点力气就能碎了,姜洗被捏的生疼,忍不了痛的才呜呜窝在被中哼了一声。
魏献变态啊。
过了片刻,那力道轻了,姜洗感受到他收回的手,然后听到他不咸不淡的道:“女子以色侍人,终不长久,为世家之妻妾,都要端庄雅正,不可如此作态。”
他说完这句话,周围的空气又冷峻下来,片刻后,什么温存小意,刀背揉伤都没了,只有姜洗羞愧的反省,魏献一语点醒梦中人,姜洗终于醒悟过来,魏献又不是喜欢她,顶多是想睡她。
她这样亲近的姿态,魏献一定是不喜的。
在姜洗的羞耻和自省中,两个礼拜就这么过去了,也就是半个月,在这半月中,由平阳郡主魏澜君组的大魏女子蹴鞠队也像个样子了,无他,每天都练这么久,是个人也会踢上那么一两脚的,更何况女侍们颇为认真,都想在魏澜君及魏献面前博得赞誉,自是勤恳训练不说,更有两队队首的监督。
虞澜和其麦似乎是对上了,自从上次姜洗被虞澜所伤后,其麦暗指虞氏嫉妒心切,故意伤了姜女,想一人出这蹴鞠会的风头,尤为可恨,女侍们之间的争斗堪比现代职场,等姜洗无意听到她们这队的队内语音的时候,两队已是水火不容,就差比着谁的训练时长更多,哪队更为努力了。
姜洗对着院中一滩清水涂芦荟,一旁的春盛和冬实受她影响,大约是觉得姜女出身贫寒,但美貌天成,平日的努力自然不可少,也学她一般,姜洗自然不会说是晒后修复,芦荟天然,对皮肤本来就没什么影响,当面膜敷也没什么。
只是这半个月,魏献从没来过,姜洗有些许的烦恼,魏献对她有兴趣是真的,但是这兴趣确实也算不上什么也是真的,古代的上位者,并不缺美人,开了这个头,以后魏献未必不会有其他的女人,但如果让她接受这样的魏献,她确实没做好这样的准备。
躺在床上,姜洗想着早点睡着,明日的蹴鞠会更有精神些,但越是这么想,她越是难以入睡,梦中那颗旋转的蹴鞠一路掠过草地,来到她面前,她抬头一看,看到墨黑短发的英俊少年站在她面前。
她张口,脑海中飞速掠过几个名字,最后她叫了他一声,“哥。”
江月照的脸色迅速的变了,一张青口獠牙的僵尸脸把姜洗从梦中吓醒,她惊坐起身,听到外面冬实担忧的声音传来,“女郎,你可是醒了?”
姜洗按着太阳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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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山花烂漫,北地畏寒而未开的桃树梨树尽数开放,城主府中这日,比往常更显春意。
五月初,魏王世子的生辰,这是魏献在非他所属都城的第一个生辰,作为卞城城主,张余费尽心思,想使魏献满意不说,更想在天下英雄前,以现卞城之势。
石阶之上,高台为玉石所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