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根本没有。
像是她觉得很名贵的贝瓦,都比不上一小块玻璃。
贝瓦是用大片的贝壳磨成瓦装,铺在房顶就比较透光,一般用来做遮阳沿用。
像她窗前便有这么一小片,贝壳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实在太美丽了。
“丹宁处可有什么话?”姜染姝慢悠悠的问。
明月撇了撇嘴,不高兴道:“庶妃气的跟什么死似得,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什么全靠她们瓜尔佳一族起来,如今倒做起白眼狼了,将恩人抛在脑后。
骂她忘恩负义的也有,什么小时候待她多好,长大后混不记得了。
姜染姝不痛不痒的听着,半晌才用护甲磕着桌子,冷笑道:“既然不知悔过,那便让惊奇嬷嬷再好生的教教她。”
她跟丹宁同气连枝,就算反目成仇,在别人眼里看来也是姻亲,两人是挂钩的存在。
丹宁丢人,她面上也无光。
趁刚入宫把她按下来,好生□□一番,省得以后戳篓子给她。
明月应下,转身离去吩咐。
储秀宫。
丹宁身子僵硬的跟着嬷嬷学规矩,只行走一条,手臂摆动的幅度,迈脚的长短,她已经被训了好几天,整个人身上痛的厉害,偏偏不能停,嬷嬷又打又骂还会罚。
她若是端起主子的谱,只会被罚的更严重。
几日折腾下来,乖巧不少,却仍是反骨难抽。
精奇嬷嬷很严厉,见她略有些走神,藤条朝着小腿便抽上去。
丹宁面上肌肉抽搐,却敢怒不敢言。
精奇嬷嬷冷冷的说:“入了宫便是宫里头的人,外头那些小家子气的反应,一点都不能带进来。”
被打一顿,又拐弯抹角的骂一通,丹宁面皮涨的通红,看着另外一个虎视眈眈的嬷嬷,什么都不敢说。
“您是主,奴婢是仆,跟奴婢瞪眼自降身份,像什么样子?”
精奇嬷嬷一脸你这人怎么这样的表情,丹宁只觉得无言以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甚至分不清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藤条抽在身上是真的疼,偏偏又不留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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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七夕过后, 天渐渐的凉快下来。
下雨的时候就感觉特别凉,也有些丝丝秋高气爽的感觉在。
今儿便是如此,秋雨连绵, 姜染姝坐在窗前, 托着腮往外头看。
细雨打在芭蕉上,将芭蕉叶子洗的格外翠绿,在风中轻轻摇曳。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基本处于针也不想扎, 书也不想读的状态,赖嬷嬷以为她肚子不舒服,劝她请太医来瞧瞧。
被姜染姝否了, 虽然胎动有些激烈, 但是她知道不是因为这个。
“请万岁爷来。”姜染姝无法抑制这种想法,咬着唇, 有些不确定的说。
她从未请过康熙来,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况且连个理由都没有, 她也不能说是想他了, 在这个时候,不能这么说话,会被人往难听上说。
拧了拧眉尖, 她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 坚定的挥了挥手。
明月顿时诧异了,旁人不知道,她们自己人是知道小主儿是有多么得宠的, 若是换了旁人,必然恃宠而骄。
可小主儿一直都淡淡的, 不曾有多余的想法和做法。
可今日突然的就要请万岁爷来,没头没尾的,倒让人不知道怎么禀报了。
在乾清宫待久的宫人,谁不知道皇上最不耐烦嫔妃叫他,不论是什么要求借口,一律都会撅回来。
一时她面有难色,一个注定不会有结果的差事,她有些不想接。
“是。”明月垂眸应下,有些不情愿的往正殿去。
到门口见着梁九功,对方面色不虞,她想要出口的话,更是说不出来。
半晌在对方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下,吞吞吐吐道:“禧贵人请万岁爷去一趟,还望梁总管禀报一声。”
梁九功一时无言,这会儿万岁爷正在气头上呢,让他去禀报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这不是找抽吗?
可禧贵人向来得宠,跟皇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也不敢随意糊弄,自认倒霉的往殿里头去了。
康熙心情确实不好,原本吴三桂节节败退,想着胜利在望的时候,偏清军又失了次先机。
看到梁九功进来,他皱着眉头问:“何事?”
梁九功低声禀报:“侧殿禧贵人处来人,说是请您过去。”
康熙啪的把手中折扇扔到桌子上,吓的梁九功一抖,这是怒极了的表现,原以为对方不会去了,谁知道康熙霍然起身,大踏步往外头走去。
弓着腰身跟在后头,梁九功心中游移不定,将禧贵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又提了提。
能让一国帝王压着脾气去哄,着实能耐不小。
前些日子宜嫔、佟贵妃,不都铩羽而归了吗?不论你找什么借口理由,在皇帝这里,都过不了关。
一路疾行,很快便下楼来到侧殿。
姜染姝就候在门口,看见康熙冒雨前来,她略有些感动,双眸亮晶晶的扑过来。
康熙赶紧搂住她,冷着脸斥责:“做什么呢?也不知道穿个披风,瞧你手都凉了。”
他不说,她还没觉得冷,一说瞬间有些受不住。
接过赖嬷嬷递来的披风,康熙替她妥帖的披好,搂着就想往内室走,姜染姝不允,非得拉着他去太液池看残荷。
“皇上,您就依了我这一次吧。”姜染姝咬唇,用晶亮的双眸望着他,那潋滟的波光快要将他溺闭。
心中原本积了一肚子火,在这清凌凌的目光下也尽数消散了。
她说不出为什么不愿意呆在屋子里,就想去广阔的地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
康熙有些无奈:“这雨下这么大,何苦跑一趟?”
夕阳下的残荷才美丽,雨下虽别有一番风情,但鲜少有人专门去看。
特别是秋日,风吹雨凉,立在河岸边撑着伞看残荷,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蠢。
他看着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吗?
垂眸看见姜染姝盈盈的目光,他顿时败退。
“成,随你。”
姜染姝顿时笑了,还未走出去,余年喵的一声追上来,用爪子抱着她腿,一刻也不肯放,显然是想跟着。
明月将它抱起来哄:“余年乖哟,今儿下雨了,下次再去好不好?”这猫怕水的紧,挨着点水跟要它命似得。
“喵呜~”不好不好,就要跟着铲屎官。
余年扒拉的更紧了,怎么也不肯松爪。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姜染姝,并发动语言攻击,细声细气的喵呜声不绝于耳。
听着可怜极了。
“行了,带它一起吧。”姜染姝开口,今儿余年也有些燥,一刻都不得安生,放在侧殿她也有些不放心,索性带上它。
康熙拧了拧眉尖,示威的盯了余年一眼,懒洋洋开口:“抱着它,缀在后头。”
这小东西惯会争宠,有它在,姝姝的视线不会分给别人,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人吗?
就算是带上,那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最好姝姝瞧不见。
余年不明所以,直到走了一截路,才发现怎么也看不到自己的铲屎官,顿时炸了:“喵呜~”我要跟铲屎官在一起~
康熙听着它的叫声就笑,跟他斗,呵。
姜染姝娇嗔的看他一眼,平日里也是挺成熟一人了,怎的遇上余年就这般幼稚。
无端的,她从心底冒出来一句话。
相爱相杀。
没毛病。
走在长长的夹道上,秋风渐起,吹着细雨飘在人裙摆上,落下星星点点的雨迹。
姜染姝望着沉闷的天空,忍不住蹙起眉头,回眸看向康熙,小声道:“总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心里头难受的厉害,却不知从何而起。”
她眉头拧成川字,唇色也有些发白,心里实在慌得厉害。
康熙神色陡然一紧,上前搂住她的腰,小声问:“可是肚子难受?”
她素日里瞧见什么都淡然以对,鲜少有这般时候。
离预产期也没多久了,若真是要生了,也是正常的事,凡事都已经准备好,只欠东风。
姜染姝摇头否认,轻叹一口气,低声道:“不知道呢,但愿无事吧。”
两人刚走到太液池边上,就见池水翻滚,里头的鱼虾蹦来蹦去,一刻也不得安稳。
余年喵呜喵呜叫个不停,声音凄厉中带着恐惧,姜染姝面色一变,所有的事情在电光火石般穿起。
她紧紧抓着康熙的胳膊,紧张到有些结巴:“莫不是地、地动?”
前世学习的关于地震相关知识涌入脑海,跟面前的场景一一吻合,她觉得应该很稳了,心脏都跟着砰砰跳动起来。
康熙被她唬了一跳,一时间也无法探究她为什么知道这个,抓着她的胳膊问:“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