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李氏咬下一颗,十分欣慰,她的淮儿哪里乖张,分明是懂事又贴心。
分明是他们……李氏忍着心酸没在想下去,抬头朝着门外面的孟回看了过去。
犹豫了一阵,还是问了出口。
“回儿,你……“
“拿野鸡与货郎换的,还换了一些盐。“孟回随口解释一句,至于跟怎么换的,细节她没有多说。
李氏也没有追根究底,她心里存着要命的大事,其他的她已经顾不上。
又过了些日子,任李氏再忐忑不安该来的还是回来。
这日,孟回一早就出了门,小孟淮也同村里的小伙伴玩去了,李氏一个人心神不宁的坐在绣架旁,时不时的往院子里望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眼睛里流露出抗拒又期盼的复杂情绪。
她在等在确认,毕竟死而重生太过匪夷所思,那些厄难更像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孟家娘子,可在家?“
小院外突然传来询问她在不在家的声音。李氏蓦然颤抖起来,也死了心里的期盼。
那声音,她记得,就是梦里卖干柴给她家的那人。
与别家的不同,他家的柴,油气大尤其是今年的还特别的干,不用晾晒买了就能烧。
所以那场大火,才会烧的那般突然,迅猛,几乎一下子就猛烈到让人逃都逃不出去。上一世如果不是回儿警醒,她想他们或许已经葬身火海。
现在想想才发现那哪儿都透着不对劲。
李氏更慌了,更加的不知所措,院外的人已经又催起来。声音还越来越大,甚至直接喊起了‘孟娘子我来了’这样的孟浪暧昧之言。
怕被人误会污了自己的名声,李氏忍着心慌急忙跑了出去。
站在门前深呼吸了几下,又把扁担放在手边,这才把门打开。
“哪里来的混账,跑到我家门前来瞎嚷嚷……”一开门。李氏也不等他开口,先声夺人大声斥骂他。
“孟家娘子在家啊,误会误会,我……”那人说着就要往院子里走。
李氏哪里会让她往里走,孤男寡女的要是让人见了,她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惊慌之下的李氏一把抓过边上的扁担,照着他的肩膀就打了下去。
“哎呦……你怎的突然打人呢……”那人吃疼,大叫一声,见她还要打,急忙往后避开,然后扭曲着脸怒目瞪着李氏。
李氏有些吓住了,她以前怎么会觉得眼前这人是个憨厚实诚的,当真是瞎了眼了当初。
“你要是敢再上前,我还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是不是欺负我夫君外出,家中没有依仗,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她说话的时候特意放大了声,离着不远的几户,家中有人的听着声果然跑了出来一探究竟。
“留秀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他们还以为是什么热闹,结果跑出来就见她拿着扁担与人对峙,立马正色起来。
见人都出来了,李氏也悄悄松了口气,刚刚她要是一直不开门,这人真能把她冤死。
别人听了指不定以为她与他有什么首尾,现在把事闹大了正好,既能把人打发了,还有人给她作证,即便这人以后再图谋不轨,估摸着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想到这里,李氏便抢先开了口。
“这歹人莫名其妙到我家门口叫唤,我开了门他就想往院里走,好似要打家劫舍贼人一般,我害怕就把人打了。家里就我一妇道人家,自然是不能让他进来的。我夫君不在家,拜托大家伙帮我把贼人扭去衙门……”
“误会误会,我可不是什么恶人,我就是来问问她家要不要干柴的……”那人一听到扭送衙门就慌了,连忙朝着众人解释,解释完了又讨饶的求着李氏。
“孟家娘子莫怪,是我粗心没想那么多,我真的就是来问问你家今年还要不要干柴。我去年卖过柴火给你,这才想着上门来问问,唐突了,都是我的错,真的是误会了呀……”
“这可不就是隔壁村的罗老二嘛!”有人认出了他,知道他是卖柴为生的,便也帮着说道。
“启漳媳妇儿,估摸着你真是误会了,这人就是咱隔壁村的,是个砍柴为生的樵夫。”
“对对对……我就是樵夫,就是想来问问你家收不收柴火。”那人急忙附和到。
李氏见他认下,心里有些高兴,这下这人再也不能胡乱攀扯她了。
“那或许真是我误会了,幸好你躲得快,不然我真打着你了,真是对不住了啊!不过我家今年不需要柴火,劳累你走一趟了,你上别家问问吧。”李氏说着又把柴火的事给推了。
明知道这些干柴会让大火止都止不住,她自然不能蠢到再买下。
那人青着脸走了,其他人闲聊几句也都各自回家。
把门关上的的李氏靠在门板上,缓缓蹲了下去,谁也不知道她刚刚心慌得多厉害,一个劲的跳,仿佛要蹦出胸口一般。
她怕真的怕,说到底她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罢了,哪里真的敢跟恶人对上。
李氏惶惶不安了几日,之后再没见那人上门来闹腾,心这才安稳了些许。
她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风平浪静过了几日,心里甚至都开始怀疑那一切就是一场梦,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或许是误会了那卖柴人。
毕竟她去岁确实与那人买过柴,还记得他的声音,好像也不是什么怪事,对吧?
也不知是逃避还是依旧心存侥幸,李氏就这么自我安慰着。
第9章 这得多少肉啊!(捉虫)
秋末的时候孟家如期来了一个人,是李氏托去打听消息的人,李氏也真真切切认识到那些都不是梦,是真的存在过,不然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都对上应验。
“孟娘子,很是抱歉,我这一趟回得比较匆忙,并没有打听到孟相公的消息!”路威面带愧色说着。
就连说的话都分毫不差,李氏默默的将心底最后一丝侥幸扑灭。
路威是以帮人押镖为生的跟镖人,前几个月镇上镖局走了一趟去往京城的镖,是他帮着押送,她就托了他帮忙打听孟启漳的消息。
“不怪您,京城那般大,打听一个人的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总归辛苦您了。”
李氏说罢,便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辛苦钱递了过去。
孟回抬眼看了一下,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
李氏好像一早就知道这人今天要来一般,辛苦费都是提前备好握在手里。而且她从山上捕猎到野兔野鸡,她之前也是一点不惊讶。
“不用,不用……不过顺带的事,哪里能要银钱,不用!”
路威连忙拒了,不过顺带的事,要是打听到消息拿了也没什么,可他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
想到偶尔听来的消息,路威心中迟疑不决,可惜回得太匆忙,他没来得及去打听,现在也不好乱说。
若是真的,这孟家娘子以后的日子,只怕是也艰难了。
路威略带怜悯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没有确定的事,他不好造谣。
万一没有的事,那不是成了污蔑,他可担不起这责任。
见她神思不属的样子,以为她在担心夫君,路威想起他年后还得走一趟镖,便安慰道。
“或许过阵子孟相公就回来了,孟娘子莫要太过担心,且年后还会押一趟去往京城的镖,要是你家孟相公还未回来,我再帮着打听打听就是!”
“……那就有劳你了!”本来想拒绝掉的李氏想了一下又没有拒绝。
实在是不好拒绝,夫君赶考未归,她现在是一个等着夫君回来着急担忧的妇人,没有理由拒绝。
“不妨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孟娘子止步。”
路威随意摆了摆手,便告辞离开了。
孟回抬头看着她,眼里的疑惑并未掩藏,看得李氏骤然惊慌失措,急忙避开她的探究,什么也没说又躲到屋子里开始绣花。
这是不想说了!孟回没有纠结提着背篓就往外去。
屋里心神不定的李氏却没什么心思绣花,纠结不已。
回儿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李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
孟回确实觉得她有些奇怪,前些日子还打了上门卖柴的樵夫,这不是记忆中的她能做出来的事。还有今日这事,她好像………算了,她不想多去揣测怀疑什么,至少李氏对她跟孟淮没有恶意。
到了在山脚孟虎已经等在哪里,见她来了憨笑起身。
“今日也一样?”
“嗯,多捡一些,我都要!”孟回点了点头,李氏把卖柴人打了出去,家里现在只有这几日她跟孟虎买的柴,每天烧火都用去不少,并囤积不了多少。她家确实还需要不少过冬用的柴。
“谢谢回姐。”孟虎激动的道谢,留下她放在他那里的弓,便提着担子就往山上去。
他不能耽搁,他得多拾掇一些,这样就能多卖些银钱,有了银钱就能买药,吃了药他娘就能好起来。
孟虎越想越激动,一刻也不想耽误,心里也是真的服气孟回的,他回姐就是个不寻常的奇女子,心也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