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还是决定好好将这本小说写完,不为什么,只为问心无愧,对得起我对写作的这一片赤诚之心。
写文这一条路很不好走,这本小说的数据很不乐观,刚开始每天就涨一个,后来每天涨两三个,期间我有过无数次想放弃,也有无数次重新打开电脑继续写。写到九万多字的时候,编辑扶贫,给了我一个好榜单,红字前排。
那几天我的收藏一下涨了二十多个,其实这个涨幅对与晋江很多太太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确实沉甸甸的喜悦和忐忑。收藏突然涨了这么多,我的心情其实没有太喜悦,反而有些恐慌、有些忐忑。
因为,我怕我后边的情节写的不好,辜负了读着对我、对这本小说的期待。那几天我码字发文的时候,都很忐忑,生怕新更新的一章写崩了。
红字过后,我便没有再上榜,可能收藏涨幅太差了。这本小说也写了十万对字,收藏开始涨涨掉掉,我每天看着那收藏涨了一两个,又掉了一两个,悲极生乐,自我开玩笑说收藏开始仰卧起坐锻炼身体。
我想过砍大纲快速完结,也想过太监了这本小说,因为单机太痛苦,时间我也耗不起。但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一点一点地写,好好地写,静下心写,为了对得起我对写文的热爱,为了对得起收藏这本小说的读者。
终于,在单机了近一个月后,在十一月三十日,我用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写了近三万字,这本小说的故事剧情也走到了终点。
敲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长舒了一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
我知道我这本书在很多方面都写的不好,可是我一直在努力,从未签约的那三十万字走到现在,我可以看到我自己的进步。人都是在不断回头看看以前的自己,才会体会到自己正在慢慢成长的。
文中黎漠其实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就像我在第五十一章说的那样“他不会在没有意义的人身上浪费半点情绪和精力”。这一点,我在尽力通过描写他的行事风格,以及对待身边周围人的态度来体现,不知道读者朋友们是否get到我想传达的意思,如果没有,那就是我写作笔力不够,我会在后续的作品中慢慢雕琢改进。
宋归这个角色,怎么说呢,她很懂得“适度”。不论是处理自己与裴家的关系,还是追求黎漠,亦或是对待赵衡、刘瑜等一系列角色是的态度。尤其是对待黎漠,刚开始她为了保命,迫不得已追求黎漠。可是宋归做的很巧妙,她并没有时时刻刻都在黎漠的忍耐底线跳探戈,她给了黎漠很多时间和空间来接受自己。宋归明了自己对黎漠的感情是在被赵衡抓走之后,那种猛然之间才发现自己心底所爱,所以宋归在拒绝赵衡的爱意时,毫不犹豫且干净利落,这是她处理自己与追求者的“度”,到后面她处理皇后、皇帝时的所作所为依旧遵循着自己心中的那个“度”。
这本书中有两个观点我想传达给读者。第一就是我文案的最后一句话,是以黎漠视角写的——愿为你披荆斩棘、展露锋芒,护你衣尘不染、鬓角无霜。
黎漠是冷漠,但是他会为了宋归一人冒险,会为了宋归一人疯狂。
河图在一首歌中唱到“有人相濡以沫二十年却输给了一张天真妖冶的脸”,这个观点我是不同意的。我认为两人相互扶持,风风雨雨走过来,最初的炽爱已经化作绕指柔的流水,一点一点融入到彼此的血液中,除非肉身毁灭,不然彼此之间的默契与依恋,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便可破坏的。
这就是我想传达给读者的第二个观点。
不知道读者在看完这本小说之后,能不能深有感触,如果没有,还是我笔力不够,我会一点一点努力提升。
写文这条路很漫长,名利双收的诱惑让很多人都趋之若鹜,可是又有多少人飞升成神呢?所以说,高悬名利双收,而所敷设者大多为梦幻泡影,最后不过是膨胀了这个行业的虚荣。
不过我不会因此止步不前,我仍会不断看书学习,不断地写作,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不封笔。
为了我最开始那满腔的热血,和对写小说来自心底最纯洁的热爱。
第61章 番外一:夜深忽梦少年时
我第一次见他,是七岁时的腊月初八。
那天汴京城初雪。
催棉扯絮,纷纷扬扬,如飞蝶一般落入这大千世界。
他系着金线滚边的麒麟披裘,被裴相国牵着,走过长长的永巷。
雪下的大了些,将天地连成一片雪幕。他走至我身边的时候,双肩上落着一层薄薄的雪,朝我下跪时,那雪便扑簌簌地落下来,他说,“臣见过太子殿下。”
父皇笑着将他扶起来,“嗳,不必多礼,以后你便是平儿的伴读啦,两人互相认识一下?”
他振袖,朝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颇有裴相国之范,“回禀太子殿下,臣名唤裴征,字雁回。”
雁回。雁回。
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个名字我很不喜欢。
裴征很不苟言笑,做事一板一眼,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裴相国。我性喜热闹,对裴征的安静很不满意,于是小时候我常常捉弄他。
将雪放进他被褥里,教他晚上睡着冰冷潮湿的褥子入睡;将先生发下来要描摹的大字本偷偷藏起来,教他完成不了作业被先生罚;更有甚者,我会假意摔倒,然后去父皇那里告状说是裴征推我。
裴征总是垂手站着一言不发,既不拆穿我也不为自己辩解。
后来我们都慢慢长大,宫中的尔虞我诈让我逐渐意识到裴征的难能可贵。我开始满心满意地对他好,将他当作我贴心的知己。
我们学着江湖中英雄豪杰喝酒泯恩仇,偷偷从御膳房端出一坛杜康佳酿,两个人喝得酩酊大醉。
我说:“嗳,裴征,小时候我不懂事,老是捉弄你,今日咱们江湖一杯酒,一笑泯恩仇。如何?”
他淡淡地笑了笑说好。
宫里头很不太平,陈婉称帝之心昭然若揭,宫里头的妃嫔被她一个接着一个地杀死,小皇子也经常莫名其妙失踪或暴毙。
我很害怕,经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披衣坐起,点上一盏灯,将裴征从睡梦中唤起,两人坐在一块小声聊天。
我说我很害怕,我怕陈婉会杀了我。
裴征说,殿下莫怕,臣定勤学武艺,多看兵书,护殿下安康。
十四岁那年,裴家添了一个小女儿,裴相国为她取名为依依。
依依粉雕玉琢,小小的一团。裴征很喜欢,我也很喜欢。
先生教我念了《诗经王风彼黍离离》。我摇头晃脑地念给裴征,“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嗳,雁回,先生说的这句话我不明白,你明白么?”
其实我是明白的,我就是想借古诗句,借古人之口,将我心底密不可宣的感情传达给裴征。裴征那么聪明,他听得明白。
裴征沉默了一会,他抿了抿薄唇,抬眸看向我,我永远也忘不了他那天的表情。
他说,“殿下,下辈子雁回定投胎转世为女儿身,以期与殿下再遇。”
我心中一阵欢喜一阵悲痛。喜的是裴征与我心意相通,悲的是我们彼此一片真心却无法逾越天纲人伦。
后来,裴征又陪了我五年。
十九岁,北面匈奴进犯,国中无良将,父皇无奈之下命裴征挂帅出征。裴征一战成名,父皇大喜,将他封为定远大将军。
从此我们一个身处深宫,一个身处边疆,天各一方。
我常常给裴征写信,跟他说些家常话。
东宫门前的那窝燕子又飞回来了,小时候我爬的那株梅树花落了又开,已经长得亭亭如盖了,依依长大了,出落得倾国倾城,小丫头很调皮很任性,很可人疼。
还有,我想他。
很想,很想。
可能是边疆战事太忙,裴征回信的次数很少。但是他的每一封回信我都会仔仔细细看很多遍,从字里行间中揣摩着他写信时的神情。
二十三岁的琼花宴上,我假死逃出了宫,从此太子黎平已死,只剩下茶商岑寂。
我买了点茶叶,一路贩卖北上,再次见到裴征的时候,他正身披盔甲站在城墙上视察守城将士。
我们相顾无言,在北风中立了很久。
裴征说,他们都说你……都说你薨殁了,我不信。
我说,黎平已经死了,我是茶商岑寂。
裴征笑了笑,他给我收拾出一间厢房,让我住了下来。
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直到匈奴突袭,裴征战死。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火光凄厉地照亮了整个八方城,匈奴人涌进城来,八方城成了人间炼狱。
裴征将我护送出城,转身头也不回地骑上马离开,自始至终他只说了一句话,“殿下保重。”
古来征战几人回。
我的雁回一去不回。
第62章 番外二:细雪湿流年
我听我娘说,她生下我的时候,漳州城的桃花一夜间抽芽开花。
满城桃花绽放,灼灼芳华如同西方仙界的绚烂云霞,落英缤纷,摄魂夺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