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嘞。还是苗儿姑娘想的周到。”
“那当然了,苗儿姑娘可是公子的未婚妻,当然想的多了。”
几个仆妇聊了起来,有说有笑。
苗儿仔细看看,发现没什么遗漏就走了。她还要去看看佑哥的情况呢, 昨夜佑哥回来时, 可是一身的血。
苗儿走了没多久,食堂开饭了。
每个人都排着队,不排队不行, 不排队不给饭吃。也不是没人闹事,裘烈一拳头下去就老实了。
碗放在仆妇手边,她打了一碗稀粥,然后递给难民。难民又惊又喜,忙不迭接过碗,嘴凑到碗边,吹了两下,也顾不得烫,就开始咕噜咕噜往下咽。
“好香啊!”
“我离得近,我看到了,里面还有米呢,上面还飘着酸菜,吃起来肯定有滋有味。”
“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向前面看着。就连绑住他们上臂都不觉得难受了。反正只是绑住上臂,没关系啊,他们双手还可以捧碗呢。
前面的人很快吃完了,有人把他们带走,碗留下。本来是打算把碗洗一洗的,结果凑近了一看,好家伙,那碗舔的比脸都干净。
得了,也不用洗了,继续给下一个人舀粥吧。
舀粥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妇人,看到年轻人还没觉得什么,可是面前一闪,对上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姑娘时,心里就酸了。
“哎哟,可怜的孩子,都瘦成麻杆了。”
说着话,她特意给那个女娃打的稠一点,好在旁人看见了倒也没说什么。
女娃很懂事,接过碗的时候,小声对妇人道谢,“谢谢大娘。”
大娘听的心都化了,笑眯眯道:“不客气不客气。”
…………
苗儿敲了敲木门,“佑哥,你醒了吗?”
“是苗儿吗?进来吧。”
苗儿推门进去,男人坐在桌边,又在写着什么。
祁佑把人叫过来,“苗儿,你看我们这次的收获。”
苗儿看到数字,眼皮跳了跳,“这么多兵器。”
足足六百八十九件。
“佑哥,你哪里来的?”苗儿有些着急,民间私藏兵器,是要判罪的。
祁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有些是从铁匠铺里搜刮来的,有些是从青天帮手上的人夺过来的。”
“还有,苗儿你得转变一下观念了。我们现在所作所为,认真追究,条条都是死罪。所以与其惶惶度日,我自然是要一条道路走到黑的。”
苗儿惊呼一声,随后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双眼睛闪烁不定的看着祁佑。
“佑哥……”你的胆子太大了。
巨大的震惊之后,苗儿就更加担心了,“佑哥,我们干不过朝廷的军队。”
祁佑:“傻姑娘,不要担心。我只是想过得好,并没有送死的意思。”
“这次我出手,是拉了青天帮做替罪羊。”
县令早就看他不顺眼,他们迟早会对上,为求自保,他当然要早做准备。而且底下人打探的消息,金城县令这些年也没少中饱私囊。尤其是此次难民之事,对方更是处处出昏招,祁佑不觉得杀了这么个人有什么负罪感。
索性青天帮要出手立威名,他刚好将计就计。哪怕就是这事最后闹到上面去,也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而且此次青天帮损失惨重,剩下的都是乌合之众,他再让人把他手下那群人一千两酬劳的事散出去,不用他动手,自然就有人心动了。
到时候再让裘烈带着一队人出去“溜达”一圈,附近的小势力不用费力就可以轻易收服,而他手下的的人得了实惠,自然会更加忠心。可谓一箭三雕。
而且最重要的是,从始至终,他都只以陆齐两家请的外援身份出场,可谓是把一切撇的干干净净,还没了县令这个猪对手,他们可以抓紧这段时间好好补充人手,提高自身的实力。
祁佑把这些细细跟苗儿讲解,苗儿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全部理解。
祁佑冲她眨眨眼,坏笑道:“所以不用担心,没事的。”
如果真有人来检查,大不了把人往山里一藏,找不到最好,找到了他也可以推说不知道,反正他们之间又没有卖身契存在。
至于隔壁山头的造纸厂和砖瓦厂,他做点小生意招谁惹谁了。
苗儿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下午的时候,底下人全部回来了,祁佑没有食言,当着众人的面,凡是去了的四百个人,包括重伤的三人都出来了,每人领到了一千两。
一时间,整个山头都热闹非凡,人们羡慕有,嫉妒有。都恨不得下次有这样的好事他们也可以去。
那可是旁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一千两呢,果然跟着公子就是有前途。
这是山上所有人的共识。
陆齐两家此时都快泪奔了,看着那一箱箱银子被运走,他们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
二十万两啊,那可是整整二十万两啊。他们得挣好几年呢。
然而这银子不给不行,如果不给,呵呵,前头还保护你的人,扭头就能灭了你信不信。
祁佑不知道这些,或许猜到也不会多在意。本就是一项交易,拿人钱财,□□。没道理这麻烦解决了,这钱就不给了吧。
要真是如此,他头一个就不会答应。
晚上的时候,祁佑举行了一个庆功宴。虽然宴会上没有美丽妖娆的舞姬跳舞,也没有杂技表演,但是饭菜管饱,烤鸡烤鸭,还有酒水,众人吃的别提多开心了。
有的人喝的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东倒西歪。甚至还有人在人群中手舞足蹈,唱着祁佑听不懂的歌谣。孩子们傻呵呵的附和着,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祁佑心里也高兴,一高兴,他就多喝了点酒。连坐都坐不稳了,还是苗儿急忙扶住他,面露无奈,“佑哥,你又喝醉了。”
祁佑摆摆手,“高兴嘛。”
这次收获如此之丰,远超他的预料,一时心喜,难免就放纵了些。
苗儿拿他没办法,只好扶着他提前离开。
祁佑神智有些迷糊,但他还记得扶着他的人是谁,倒也没有多折腾。
苗儿把他扶进房,结果房子太黑,她一个没注意,身体失去平衡,跟着祁佑倒在了床上。
祁佑本就晕着呢,这下好了,重重磕在木床上,直接晕了过去。苗儿的脑袋搭在祁佑的胸膛上,脸被撞的微红,她摇摇头,才发现她整个人摔在祁佑身上,本就微红的脸,立刻红透了。
她蹭的站起来,“佑哥,对不”
“呼噜”声在小屋子里有规律的响起,苗儿这歉就道不下去了,忒尴尬。
她只是匆匆给祁佑盖了被子,免得他着凉,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月色下,她的眼睛亮的惊人,像两颗最闪耀的黑宝石,熠熠生辉。
次日,所有人都起晚了。但是没有人借此偷懒,该进造纸厂的进造纸厂,该进砖瓦厂的进砖瓦厂,该巡逻的巡逻。该下田的下田,春小麦可以播种了。但是芋头,大豆,水稻这些都要等到三四月份去了,所以还不急。
而武器,上次捡了个大漏,所以眼下还不急。好吧,主要是祁佑没找到铁矿(¬д¬。)
现在又有砖瓦厂,祁佑就开始建造窑炉,他想烧瓷器。那玩意儿老值钱了。
只是这一方面他也没有太多经验,只能给人提供一个思路,然后让底下人去琢磨。而且烧瓷特别费木炭和人力,他一个人可支撑不下来,所以还是老法子,多拉几个有钱人入伙(* ̄︶ ̄)
还有□□,以前条件简陋,祁佑没有办法,只能发挥出□□十分之一威力,现在安定下来了,他也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事情一件件安排的明明白白,每个人都找得到事情做,日子过得平静如水。
祁佑同样收留了那些难民,不过是把人数重新打散,分散到原来的小队。
十人为一队,轮流巡逻。其他小队该干嘛干嘛。
眼看着手底下的人数增多,祁佑还是设置了瞭望塔,有备无患嘛,有人问起,大不了就说怕有人偷东西呗。
比耍赖,他没怕过谁。
………………
金城衙门被烧一事的确惊动了上层。但祁佑不知道的是,因为金城地理位置的特殊,和事情的恶劣性,这件事最后传到了朝堂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西北戎人冬天缺粮,又犯边境。对方来势汹汹,边境没有裘家人坐镇,节节败退,已经接连丢了五座城池。而且看奏报所言,又有战败的趋势。总结起来就是,他们快顶不住了,再不派人来支援,城池又要丢了。
嘉帝大怒,怒斥朝堂诸位,尤其是五皇子,更是把他骂的狗血喷头。
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明白,心虚的人自然能懂。
可惜五皇子不知道,心虚的又何止他一个。
当初裘家满门被灭,裘烈出逃,又有多少人参与其中。没人能说自己的手上干净。
太子主动请缨,前往边境,夏侯辛紧跟其后,也从队列中站出来,主动前往。
嘉帝的脸色这才好看点,大笔一挥,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 ヽ(^。^)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