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答说,“启禀父皇,御医叮嘱儿臣,这些日子不可随意饮食,否则儿臣又要不舒服了。”
皇帝纳闷,转向皇后道,“长乐身体一向康健,如今怎么会这样脆弱?连一些常见的菜肴都不能吃了?”
这个男人仿佛失忆了一样,似乎根本不记得女儿前几日生病,皇后心间冷笑,面上却恭敬道,“御医说,经此一病,长乐身子受了损伤,不比从前,饮食上的确格外需要注意,她最近只能吃些汤粥,菜肴这些暂时沾不得。”
皇后说完,长乐也跟着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道,“儿臣叫父王母后操心,着实不孝。”
才不过八岁的孩子,说出这种话来十分叫人心疼,皇帝神色变软,心间终于起了丝愧疚之意,搁下酒杯问道,“长乐自小身体不若,从未如今次这般,说来,今次的病究竟因何而起?太医院与内廷监查了这么久还没查出个结果来吗?”
皇后闻言不语,倒是一旁的内廷监总管一个哆嗦,赶忙上前道,“请陛下息怒,其实,其实奴才下午已经将事情禀报给了皇后娘娘,但娘娘说,今夜宫宴,叫奴婢待明后日择机再禀报给您。”
本来就只是父母关爱自家孩子的家常话,然这话一出,却立刻变了味,仿佛有什么曲折内情一般,引得殿中众人都忍不住朝上座看去,目中皆是一片好奇之色。
皇帝也是一怔,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然而话已经出口,又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想压下去不理怕也不成了,只得发话道,“何须藏着掖着,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内廷监便道,“启禀陛下,大公主发病前饮食一直正常,只在白日里吃了一两个贡柑,随后,就在夜间突发腹泻呕吐。”
皇帝皱眉,“难道是那贡柑有问题?这是哪里来的贡柑?”
内廷监总管答说,“宫里的贡柑,每年都是依靠岭南府进贡,原本年前那批中宫已经吃完,但是大公主喜欢,贵妃娘娘就从自己宫里给大公主匀了几个。”
这话题冷不防就转到了陈贵妃的身上,连皇帝都有些意外,随众人一道看向了陈贵妃。
陈贵妃可是个压不住事儿的,立刻冷笑道,“这是在怀疑本宫给大公主下毒了?可笑,本宫原是疼爱大公主才会送去中宫,现如今竟平白遭了怀疑?”
陈贵妃一向飞扬跋扈,语气一提起来,有种压人的气势。
然内廷监总管却巍然不动,只垂眼道,“奴才不敢,奴婢没有半分敢冤枉贵妃的意思,奴才只是陈述奴才查到的事实罢了。”
情景似乎有些胶着,皇帝有些不耐了,沉声道,“不要卖关子,赶紧往下说。”
陈贵妃也跟着附和,“是啊,你倒是给本宫说说,那贡柑可是带皮的,全全乎乎的果子,本宫怎么下毒?”
太监道,“说来也是大公主身边的宫人们办事不利,当时没有查看仔细,待大公主发病之后才发现,原来那些贡柑的皮上被人扎了些小孔。”
扎……小孔?
这令宴间众人俱都一愣,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众人都出身皇室,谁还没经历过什么阴险手段,然今次这招着实令人大开眼界,头一次听说原来还能给水果上扎针来下毒的?
皇帝也是一脸意外,却听那太监继续道,“经太医查证,这些被扎过的贡柑中都有黄麻残留,正是只是大公主发病的元凶。”
“满口胡言!”
殿中一声女声惊起,自然是陈贵妃无疑。
此时陈贵妃着实被气坏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脸气愤的怒骂那太监,“本宫有何目的去陷害大公主?你红口白牙一张嘴,就在此血口喷人,就不怕遭报应?”
“陈贵妃……”
那边皇后终于开了口,“齐总管又没说这毒是你下的,你何苦反应如此剧烈?”
陈贵妃冷笑,“这阉人已将话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是要给本宫扣屎盆子,本宫清清白白被人冤枉,连生气都不许了?皇后娘娘好一番谋划,臣妾自然比不上!但本宫没做过的事,就算打死也不会承认,还是请娘娘早些死了这条心吧,本宫可不是软柿子,叫人随意就能捏!”
陈贵妃自然不是软柿子,这些后宫众人早已明白,这般场景,瞬间激发了旁观者们的浓厚兴趣,众人都把视线投了过来,精神高度集中,就想等着看看这场热闹究竟会是什么结局,皇后跟贵妃究竟谁是最大赢家?
而此情此景,唯独一人与旁人格格不入,脸色铁青,简直要气疯!
这若放在平常,他怕不是早已经发出火来,然此时面对这么多叔伯兄弟,他却连发火都要思量再三。
他不是不知,因着自己没有皇子,这帮人私下不定如何嘲笑与他,今日好好一场宫宴,又碰上这两个女人折腾,等明日指不定又要传出多少话题来议论宫廷,笑话与他!
所以他将怒气压了又压,勉强道,“看来此事或有一些误会,今夜除夕,一大家人齐聚一堂吃顿团圆饭不容易,先吃饭吧,等吃完饭,再详谈此事。”
哪知贵妃却不愿意了,一下从座上起身,几步就跪到了大殿中央,泫然而泣道,“臣妾冤枉,求陛下及太皇太后为臣妾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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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连翘穿越了
穿成古代农家幺女,爹疼娘爱哥哥宠,自个儿还是村里一枝“花”~
这日子本该很好的,然而……
明里暗里的,她竟然有四个男朋友!
本村的未婚夫高大威武,邻村的穷秀才前途似锦,村长的儿子热情如火,镇上地主家少爷家财万贯……这这这,不能把自己劈开成四个,只能在分手的大道上狂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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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这些年来,陈贵妃凭借娘家父兄的支撑,的确是被宠坏了,如此不看场面非要公然挑战皇帝的,她实属后宫第一人。
毕竟,人家的父亲乃堂堂镇北王,手握一方重兵,就算她平素有些跋扈过分,皇帝也不得不要顾及那些能抵御外敌的兵马啊!
而今日亦是如此。
是以,皇帝虽然已经极度不悦,还是勉强道,“朕还没有说你有罪,此事容后再议,如若你没做过,朕自会还你清白。”
陈贵妃却道,“陛下虽公正,但架不住有些人包藏祸心蓄意陷害臣妾啊,您也瞧见了,今夜这等场合,她还刻意生事,分明就不把您同太皇太后放在眼里啊!”
这话里说得是谁,傻子都能听的出来,皇后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立刻拍案怒斥,“陈贵妃,你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本宫忍你至今,是叫你平白泼脏水的吗!”
陈贵妃岂是吃亏的性子,立刻又反唇相讥,殿中一时间重又剑拔弩张起来。
皇帝的脸色越发阴沉,底下众人却是兴致浓厚,左右这场撕逼是在皇帝的女人之间,怎么烧也烧不到他们身上,一场好戏不看白不看不是!
【有趣有趣,听闻皇后向来敦厚,看来也不过是图有虚名,今次怕不是蓄谋已久,非要逼着皇帝弄掉贵妃?啧,这妇人果真不一般哪!】
不只是哪位王妃的心声传到了耳朵里,分析之透彻,叫姜穂儿十分赞同。
【皇后百密一疏啊!那镇北王如今尚在北境,兵权未收回,皇帝岂会轻易动贵妃?今次怕不过又是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罢了,啧。】
这心声是个男人的,听语气应该出自哪位王爷,姜穂儿觉得也有道理,不禁在心间点头,同时又对皇后抱了点可惜的同情心,难为她今次叫女儿受罪一场,怕不是依然竹篮打水?
当然了,贵妃能如此防范,她的功劳也不小。
思及此,她悄悄挪眼去瞧了瞧萧元翊,只见周遭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看戏之际,这位小爷却在慢条斯理的自酌自饮,看起来十分惬意,仿佛周遭跟他无关似的。
姜穂儿暗道一声佩服,眼见他如此淡定,竟也淡定了下来,便只管挪眼去看戏。
咳咳,主意虽是她出的,但具体的执行与操作却是萧元翊负责,是以她眼下如众人一样,十分好奇双方还会寄出什么大招。
咳咳,也不必盼着谁赢,只要场面越大,叫皇帝越难以收场就好。
其实即然有心赖到陈贵妃身上,皇后分明可以在大公主初初发病时就揭露出来,她刻意拖到今夜,也的确是为了逼皇帝一把,有众人在旁,皇帝有心袒护贵妃,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而眼下贵妃闹事不肯罢休,正合了她的心意,她便对皇帝道,“陛下,内廷监今日来禀报臣妾时,已经抓到了在贡柑上动手之人,正是陈贵妃手下的宫女燕秋,既然贵妃非要说是本宫陷害她,那不妨叫燕秋上殿来对质!”
这场面俨然已经超出了皇帝的控制,尽管他铁青着脸恼怒异常,那边的贵妃却冷笑道,“对质就对质!本宫没做过的事情,还真能叫你颠倒黑白不成!”
于是乎,燕秋就上了场。
燕秋自然是皇后安排好的人,作为陈贵妃手下的大宫女,一口咬定是受了陈贵妃的指使,几乎就要落实陈贵妃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