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便是被南越探子所杀。”
“探子？”
“我用了将近十年时间，才查清楚这个阴谋。”
“当年郡王带回来的南越歌姬身上，携带了出自南越苗疆的一种毒虫。来到郡王府后，那个歌姬以血饲虫，接着又给府中的井里加了她的血，井水被府里的人喝到了肚子里，府中人们的身体自然也多了能够吸引毒虫的特质，最后被毒虫吸血后，耗干了精血而死，这郡王府也就成了所谓的死地，变成了毒虫的天下。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我吃进肚子里的，只能算是沧海一粟。”
李孑看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问道：“毒虫为什么只能缩在郡王府里？”
“因为有能够控制他们的将虫。”
“将虫之上还有王虫。”
李孑若有所思道：“将虫控制这些最普通的毒虫，而王虫又控制着将虫，这和人类世界一样，阶级分明，甚至更加森严。”
柴奴对李孑的这番理解表示赞同，轻轻点了点头。
“之前被杀的那三个人也并非咱们中秦人，他们是从婴儿时期就被掉包了心脏里携带着将虫的南越人，当王虫的主人感应到郡王府里这些繁衍下来的毒虫到了成熟阶段，就派了人过来，先是杀死将虫的持有者，跟移植进心脏的王虫融合，这也就是三个人死亡时间间隔越来越短的原因，王虫吞噬了将虫就会越来越强大，吞噬消化所用的时间也就会越来越短。最后彻底完成吞噬融合的王虫就是郡王府里所有毒虫的王，被它的主人驱使，就是一支杀人于无形的大军，再和北面的北周两两联合，一明一暗，兵指中秦。好在，那探子来府里准备实施最后一步的时候，被我给杀了。”
李孑看完柴奴所写，消化了之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柴老伯您，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现在的我，已经算得上是一只王虫了。只不过，我有思维，忠于郡王，也忠于中秦。南越探子的那颗融合了王虫的心脏，也被我给吃了。”
柴奴写完这牌字，抬头朝李孑笑了笑，露出一排尖利发黑的牙齿。
李孑看着面前这位形容可怖的老人，感觉喉头有些发堵。
有些话，即便柴奴没有书写，但她这会也推断地八九不离十了。
这位用最残忍的方法让自己拼命活下来的老人，为了查出郡王府魂魄索命的真相，为了揭露这个长达十余年的阴谋，一个人龟缩在这个小小的君王度后院十余年，不敢显露于人前，不能说话，却能够对外界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不比官府的人少，可想而知是用了多大的努力。
如果没有自己凑巧撕了招贤榜，凑巧进了这所宅子，恐怕这个老人会用最惨烈的方法来结束自己。
王虫能够号令所有的毒虫，柴老伯想的，应该是跟这所宅子里所有的毒虫，同归于尽。
在李孑踏出郡王府门的时候，陈修也骑马赶到了当初挂了尸体的那根松树前。
他抬头看了眼那节还残留着暗红色血迹的松枝，眉目冷沉地吩咐道：“拿把梯子来。”
慕枫紧赶慢赶刚下马就听见这么一句吩咐，想都没想就摇摇头，“大人，不可啊！”
一墙之隔，正慢慢往房间走的柴奴听见院墙外面传来的声音，步子微微一顿，随后继续迈步进了敞开的房门里。
他选择相信那个小姑娘。
郡王府里八十多具尸骨，时隔十多年，终于有希望入土为安了。
李孑出了府就脱了身上的防护服。
现在已经可以确信有那位柴老伯在，郡王府的毒虫即便窥伺进入者的新鲜血肉也不敢轻举妄动，她这身防护服也就用不着了。
接过趴在小安怀里的团子，李孑控制不住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心急的小安带到了陈修面前。
陈修这会正等着慕枫搬梯子，看见李孑平安出来，难得多了几分急切地走过来，打量了几眼后松口气，“如何？”
李孑看了眼旁边的院墙，想到里面的那位老人家，“回去说。”
第十三章 系统011
说完了在郡王府里的所见所闻，李孑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其余几人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看这几个人静默不语的模样，李孑觉得应该给他们消化这个有些匪夷所思真相的时间，索性拍拍手抱着团子站起身，看向陈修，“到目前为止，这件连环杀人剜心案基本可以说已经破了，剩下的证据证人，就有劳各位辛苦。”
陈修也站起身，唐钰三人对视了一眼，也跟着站起来。
四个人齐齐朝李孑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敬意。
无人敢进的郡王府，这位李夫人进了。
不光进了，还找到了案子的关键性人物。
可以说，这整件案子，他们也只是提供了最前期的案件解说，后面的基本上一点忙都没有帮上。
这个礼，唐钰是施得心服口服。
陈修看着李孑目光郑重：“李夫人自去休息便好，柴老伯我们午后便去拜访。承诺的一百两银子，待结案后陈某会双手奉上。在此期间，李夫人可携带小公子继续住在这府衙后院，闲来无事的话，可让小安带你们上街闲逛一番。”
李孑对这个处理结果很满意。
她就喜欢这么爽快的人。
当即笑着应了。
等到午饭之后那一百两银子送来，估算了以现在的物价这些银子能够买多少东西后，连眼睛都眯起来了。
抱着团子就狠狠亲了一口，“团子，我们现在从赤贫奔小康啦！”
“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当大款！”
团子懵懵懂懂地看着李孑在那乐，小手慢悠悠忙脸上一抹。
饭后消了食，李孑把团子哄睡，自己也靠在床上又数了一遍到手的银子，有道是手上有钱心不慌，这才心满意足地闭眼准备小憩片刻。
似睡非睡时分。
李孑翻身的动作一僵，随后猛地睁开眼睛。
她刚刚，好像听到了现代才会有的电子音。
“肯定是在做梦。”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后，加速跳动的心脏这才稍稍平稳下来。
看了眼身侧睡得喷香的团子，李孑拍了拍额头，闭眼准备接着睡。
房间里两道呼吸逐渐平稳。
李孑发现自己又入梦了。
三岁之前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她看到了爸爸妈妈已经模糊了的身影；三岁之后在研究所里当实验体的十几年，她从一开始的无知，到最后偷偷掌握了自己的能力后，策划逃离成功；再到被撞身死结果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已然换了一具身体，又捡到一只白团子，到现在为了生存慢慢融入这个陌生的时代。
自己曾经经历的这些一帧帧一幕幕在眼前飞快闪现又飞快消失，最后定格在柴奴那张形容可怖眼神却充满慈和的面容上。
李孑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为什么，会突然梦到这些？
【叮，检测到宿主达到系统考核标准，第一代人生导师系统顺利激活，011号为您服务。】
脑海里突然响起的电子音打断了李孑的思考。
什么东西？系统？011号？
【不是东西哦！】明明是平板的电子音偏偏想转换成卖萌的语气，李孑潜意识里吐槽了一下，随后正色起来。
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刚刚没有幻听。
真的有一个自称011号系统的东西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
“介绍一下你自己，包括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脑海里，你的存在又有什么目的，还有，刚刚激活的考核标准，又是什么？”
连明明被撞死又换了一个身体都接受了，这次李孑对于011要接受得更快。
毕竟无论接不接受，这个东西貌似都在她脑袋里生根了。
现下，双方互相了解，才是第一必要。
【我是系统总局1区公民，编号011，全名人生导师系统。初次见面，宿主李孑，你好！】
李孑从这道平板的电子音里听出了一丝庄重，糊里糊涂地也跟着回了一声你好。
【我们是被系统总局随即投放，我是被你制造的那次大爆炸吸引过来的，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跟你灵魂绑定，你人就被撞死了。】
李孑：“······”
这是她妥妥的黑历史！
似乎是感觉到了李孑的不渝，011很识趣地转移话题。
【但我又有点舍不得你的灵魂，所以干脆耗费了些能量，连接了空间总局为你找到了一具刚刚失去生命气息且契合的躯体，然后你就到这来了。】
李孑已经听它提过一个系统总局，一个空间总局了，不过这会她和这个011刚刚认识，没打算刨根问底，只抛出来一句：“这么说，我能死而复生，还得感谢你？”
【当然，我们系统积攒能量很不容易的。不过你以后在我的指导下好好做任务，你能赚积分，我也能那工资，互利互惠。这点能量消耗算是我对你的前期投资。】
听着脑子里011一本正经谈生意似的语气，李孑勾了勾唇，“还有激活条件呢？”
【我们系统绑定宿主后不会立即选择激活，出于保险谨慎起见，我们会对宿主进行各方面考核，这是我们系统自己决定的。这段时间，我根据宿主你的智商，生存适应能力，心性，表达沟通等等能力进行评分，只有达到我的标准，才可以触发我的激活按钮。宿主，我看好你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