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真的呛水了吧?
兄弟,好说你是一国师诶,你日天日地百无禁忌诶,你要是被水淹死你也死得太憋屈了吧?
她吸了一下被冻出来的鼻涕,发着抖将两只小手交叠着按在晏沉渊胸口,给他做心脏复苏急救。
又熟练地捏了一下他的嘴,准备人工呼吸。
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他可不知道什么叫人工呼吸,要是以为自己占他便宜怎么办?
摇了摇头,池南音继续挤压着晏沉渊的胸腔。
可她按了老半天,晏沉渊也没吐一口水出来,池南音急了,不会真的死了吧!
她摇着晏沉渊的肩膀,“国,国师啊,你不要死啊!你好说一是大BOSS,你就这么死了你不觉得很亏吗?”
晏沉渊有点忍不住笑,睁眼问道:“你在干嘛?”
“啊?”池南音愣了一下,抬眼看他:“你没事了?没事了就好,吓死我了——啊啾!”
她冷得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又搓了搓晏沉渊的,一直在打寒颤,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被冻得凝固住了。
她一边搓一边问:“你怎么下去了呀?”
晏沉渊说:“不小心。”
“那你当心点嘛,这种地方这么危险,要来也带着展危嘛。”她有些恼火地抱怨,明明知道双腿不便,还往危险水域走,你这个国师有没有一点危机意识的?
晏沉渊看她冷得直发抖,小脸青白,嘴唇乌紫,还在叽哩咕噜地絮声埋怨。
握住她的手腕一拉,晏沉渊拉着池南音靠在了他胸口上。
池南音本能地想挣扎。
晏沉渊的手掌按在她脑袋瓜:“别动。”
池南音就不敢动了。
温热的气流钻进池南音体内,驱散了一身的寒气,暖洋洋的,两人身上的衣物也在几息之间被蒸干,柔软舒适,就连头发上都没有水迹了。
池南音在他胸口靠着,他胸膛挺厚实的,一点也不像个残废该有的宽厚可靠。
她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晏沉渊锁骨处的那颗很诱人的痣,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个,美色当前,她有那么一丢丢把持不住。
自己拆自己嗑的CP可还行?
“国师?”她在自己那个什么心荡漾之前,小声轻唤。
“嗯?”
“你,你要是没事了,我们,就,就回去吧?”
“我有事。”
“什,什么事啊?”
“我动不了。”
……
你骗鬼呢!你飞来飞去的时候你当我瞎了没看见吗!
你不能真把我当傻子啊喂!
池南音暗恼,想撑着坐起来,“那,那我去叫展危过来。”
“叫你别动。”晏沉渊又把她按下去。
池南音靠在他身上,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唉呀,最近吃肉吃得有点多,好像变胖了,要是太重压着他被他笑话怎么办?
所以她努力地往上抬着身子,不敢把全部的重量都放在晏沉渊身上。
唉呀,压在下面的那条手臂有点发麻,我能不能换个姿势把手抽出来啊?
好像不太行,他叫自己不要动,要是动了他又搞不好要生气。
唉呀……
妈的不想了。
身子好累手好酸,瘫!
这老哥他常年缺爱,现在肯定是被自己舍身救他感动了,好像自己的狗命又多了一重保险呢,那自己趁机瘫一会儿也应该问题不大的。
而且是他叫自己靠着的,又不是自己主动要靠的。
池南音软趴趴地偎在晏沉渊胸口,放弃挣扎了。
晏沉渊单臂枕着头,另一手环着池南音的身子,怀里的小姑娘娇娇软软如个糯米团捏的面人儿。
望着星斗密布的夜空,他惬意轻笑。
第42章
池南音蹲在地上,陪晏沉渊坐在那个古怪的水潭边,并悄悄地往他轮椅的轮子下方塞石头。
省得他轮椅控制不住往前跑,又掉进去。
晏沉渊靠在轮椅里,忽然道:“你知道这个水潭叫什么吗?”
“不知道。”池南音摇头。
“叫酽寒泉。”
“哦。”池南音点头,名字挺好听的,所以呢?
“酽寒泉寒意逼人,常年如冰,而且……”晏沉渊看了池南音一眼。
池南音眨眨眼睛:“而且什么?”
“而且水中寒毒极盛,经此泉水一浸,寒毒便如附骨之疽常埋体中,夜夜发作,剧痛万分,最后冻得骨碎而死。”
池南音咽咽口水,姓阉的你又在驴我是不是?
哈哈你肯定是在骗人!
“可是,可是我昨天晚上没有觉得哪里疼啊。”池南音觉得晏沉渊肯定是在吓自己。
晏沉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你昨夜睡在哪儿的?”
……
行吧,我昨儿晚上睡你旁边的。
我说你干嘛非让我躺你旁边呢,果然是有原因的吗?
池南音有点慌了神,一边她还是不信晏沉渊说的这些话,一边她又觉得这人好像没啥理由要骗自己。
她首先第一问:“那你呢?你没事吗?”
晏沉渊扣了下手指,唉,有点不忍心骗这小姑娘了。
“我有武功在身,所以无妨。”晏沉渊说。
她然后第二问:“哦,你没事啊,唔……这个毒能解吗?”
“能。”
“可以请你帮我解了吗?”
“可以。”
“那来吧!”池南音说着就背对着了晏沉渊,甚至还老老实实地盘好了腿。
晏沉渊奇怪地看着她:“你在干嘛?”
“等你帮我解毒呀。”
“谁跟你说解毒是这样解的?”
池南音回头看看他,呃,以前的武侠电视剧和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呀。
你把两只手贴我后背,然后内力什么的一通操作,照正常流程来说我还要吐一口黑血,算是排毒。
难道,不是这样吗?
晏沉渊对着她那双无辜又迷茫的眸子,再次谴责自己的心怀不轨。
但又觉得好笑,便低了眸子捏了下佛钏上的流苏,慢声道:“像昨晚一样便可。”
池南音:“……”
她觉得这个事情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国师你是不是在逗我?”
“我闲的?”
“可是你很讨厌别人靠近你的,你干嘛……”
“你故事讲得不错,歌唱得也还行。”
“可是……”
晏沉渊甩了下佛钏,望向酽寒泉水面:“不过想想算了,我嫌费事。”
“别啊,你别嫌费事呀!我好说也是为了救你才跳进去的嘛。”你嫌费事我可就要没命了啊!
池南音有点急,急得她站起来了,“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晏沉渊瞧她。
“那要解多久呀?”
“半个月吧。”
“……这么久吗?!”
“我也嫌麻烦,不如你还是等死吧。”
“不!不麻烦的!我睡觉很安份的,我不会打扰你的,绝对不会!”
“如此,那我勉为其难吧。”
“谢,谢谢。”
不对啊,为什么有种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错觉?怎么感觉好像自己又被套路了?
可是他一脸正直,好像又没有骗自己?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了吗?
呵,晏沉渊?君子?
呵!
他就是看中自己讲故事讲得好罢了!
池南音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疑惑,去找展危了,晏沉渊靠在轮椅里笑到胸口轻震。
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的酽寒泉忽然生暗潮,泉池中央汩涌翻动起几道手臂粗的水纹。
晏沉渊抬指一定,平了水纹,捏着佛钏半支额头,闲笑道:“安份点。”
池南音拉着展危紧张地问:“展危,上方有一潭泉水你知道吗?”
“知道,酽寒泉嘛,泉水有寒毒的,你不会喝了吧?”展危一脸惊奇地看着她。
“我没有!”池南音丧气:“真有毒啊……”
展危用力地忍住笑,正色道:“是的,寒毒很厉害的!你千万不要碰那个水,知道吧?”
我何止碰了,我还在里面游了个泳呢,可把我牛逼坏了!
池南音搓了搓手臂,突然感觉身子哪哪哪儿都不舒服了,浑身都凉嗖嗖的。
晚上,池南音纠结了好久,几次回头看躺在树叶青藤搭的棚子下方的晏沉渊。
他好像已经睡着了,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那这会儿自己过去,会不会吵醒他?
昨天是因为救了他,他才好脾气地让自己靠着他的,今天说不定他的好脾气就没了呢?
而且睡在一起好像怪怪的,她再怎么不看重那些规矩,可孤男寡女地躺一块儿,还一躺就是半个月,怎么着都不太对劲吧?
她把阿雾放在掌心:“阿雾,我该怎么办?”
“早死和晚死的区别而已,你选一个呗。”阿雾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极其不负责任地吐槽。
“能活一天是一天嘛。”池南音小声说,“其实想想也没什么的哦,他半身不遂嘛,没有知觉的,是不是跟个太监差不多?唔,问题不大的哦,对吧?”
“那你担心个啥,睡去啊,你不睡我还要睡了呢。”阿雾“呸”地一声吐出野草,爬下池南音手心,躺在黑猫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