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魏若水很小的时候,还不懂生病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院里的孩子只要一感冒发烧,便能够被院长大人如此的温柔对待,常常羡慕不已。
因此,她总是偷偷的在半夜故意打开窗子,蹲在门口吹着冷风,穿着单薄的衣服瑟瑟发抖,希望自己也能够发烧感冒。却可惜,她自小便是身子骨非常好的人,很少有发烧的时候,最多常常也就是感冒个几天就自己好了,让她失望不已。
没想到,现在身份对调,自己居然成为了院长那样身份的人,而小时候自己心心念念的生病诉求,也早已经被遗忘在脑海中很远的地方了。
靠人……不如靠己。
晕晕乎乎的乾荒一动不动的趴在床榻上,感受着自己身后冰冰凉凉的触感,像一只羽毛一般顺着肩膀滑下,留下阵阵酒香。
这是一种,他从未感受到过得,也不敢去触碰的感觉,新奇,温暖,疑惑,却充满了让人让人想要流泪的冲动。
从耳根慢慢灼热起来的温度让乾荒乖巧的压下脑袋,一声不吭。
魏若水轻柔的擦拭着,手中的纱布沾染着酒水,顺着他的脖颈沿着肩膀向下,温度也在渐渐地下落,没有刚才那么的吓人了。
她笑看着旁边乖巧的乾荒,却眼尖的一下子捕捉到了对方红的滴血的两个耳朵,像是小白兔子一样立在两旁,充满了与平日的反差感。
偷偷地笑笑,将手里温热的手帕再次换了一个,铜盆中的酒水幽幽的发着清香,慢慢占据了整间屋子。两个人都沉默着,一个专心去感受,一个专心在照顾,空气里的温度也渐渐被乾荒的体温带领着上升,熏得人脸颊有点红红的。
魏若水手法轻柔,此时此刻,倒真的像是一个温柔的小妻子一般,抛却了现代的凌厉感觉,变得贤良十足。
脑子里放空着,魏若水也不禁回想起前几日乾荒站在自己身前说的那些话。
“她是我乾家未来的当家主母,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那时的霸气和气场,还真的是比现在许多柔柔弱弱的男孩子都要强上很多,尽管,他也是个文弱书生,但不可否认的是,那种担当和义不容辞的责任感,让魏若水当时的心脏一下子微微的空了一拍,感觉到了一阵温柔。
微凉的手帕换了又换,沾湿在乾荒的额头上,让他微微有点清醒,他已经被换了个面儿,仰躺在床榻上。勉强的睁开眼睛,看到是魏若水,他的心里又缓缓的放松了下来,再次沉沉的睡去,不知人事。
勉强擦了有五六遍的感觉,魏若水摸着对方的身体似乎没有那么热了,便也歇了下来,大致的收拾好东西,无聊地撑着脑袋坐在床边看着乾荒的睡颜。
她认真的低着头,细看着乾荒的五官,一点点的巡视着,无聊之中,倒觉得面前的人真的是好看的不行。
嗯……起码跟长安萧家的大公子比起来,乾荒真的是一点都不丢四大家族的面子,远远地能够将他甩出几条街的长度。
那王全书虽然也是四大家族的公子,长得还算不错,但是奈何气质土啊,聒噪又烦人;而小将军虽然长得也挺好,但是却已经死了,左右没有什么人气儿,没啥看头。
倒是乾荒……却是实打实的好看,挑不出任何不好来。
长得标标治治的,要威严的时候,满满的都是威严,要礼貌和彬彬有礼的时候,整个人又都是翩翩公子的模样,冷静而镇定,看起来倒也是与世无双。
这种形象,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有人能抢的打起来,但可惜,放在这里,却只能天天呆在这所牢房里,跟着自己审问犯人,替许多人平冤、处理后事。
倒也是可惜了这张脸。
标志的五官让人无可挑剔,看的人心里也非常的开心,神经渐渐放松下来,魏若水小心翼翼的趴在他旁边看着,不禁也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慢慢的便直接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的做着梦,梦中的自己出了牢房,大杀四方,正踩着长安萧家公子脑袋在哈哈大笑,却被一阵惶恐的挣扎给吓了一跳,瞬间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章在九点哇,感谢今日新加入的小宝贝儿们,缘分让我们对眼,一起慢慢体验独属于他们的故事吧!
第31章 心颤,太子来啦
“母亲,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打我……不要把我关起来,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床榻上的乾荒喃喃自语的说着,表情挣扎,似乎在做什么噩梦,额头上是一片濡湿的汗水,眉头紧张,表情如同看到什么可怖的事情一般,让魏若水内心一慌。
“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了啊,坏人已经打跑了,都跑了,没人伤害你,乖啊,乖……”魏若水慌张的轻轻拍上他的肩膀,温柔的声音让对方渐渐镇定下来,眉头也渐渐展开,再次沉沉的睡去。
魏若水轻拍着他,缓缓地不敢停下手,听着他恐慌的声音却感到心里非常的不适,再次不由得想起了他右手臂的那个刀疤……
也不知为何,对方的右手怎么就那么多事,总是反复的受伤?
看着他包好的右手臂,魏若水看了眼对方沉睡的模样,没忍住的轻轻拆开,却不小心吓了一跳。
那伤疤狰狞着外露着,足足有一寸长的伤痕,哪里还像是最初的样子?不论是深度还是长度都足足的扩大了一半,简直看得人头皮发麻,刀伤也几乎翻了一倍,露出新红的血肉,正在努力的结着痂。
如此的严重?怎么可能?
明明自己上次包扎的时候伤的还没有这么厉害?魏若水皱紧了眉头,疑惑的看着,心里瞬间感到了不舒服起来。
对方在骗她?在假借着无所谓的表情在骗她?还是故意伤害的自己,来寻求审问长安萧家的权利?
也是,长安萧家毕竟是长安名望之家,单凭乾荒的地位,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请他过来审问?
难道……
他为了审理奎林将军一案,竟然对自己下了这么狠的手吗?
魏若水有点震惊的合上自己心里的疑问,再次将伤口包扎起来,悄悄的环视了一圈牢房,却并没有看到往常一直跟在乾荒身后的那个蓝衣女子。
说来也怪,一般情况下,被杀的受害者是只能够在凶手身后跟着的,但是到了魏若水这里却变成了一个特例,如同得到了超度一般,所有的魂魄都解除了限制,不再受到天命的控制一般,可以自由的活动了。
虽然……还是在这所牢狱里,出去不得。
时间过得飞快,天色渐渐变黑,牢房的四处也点起了烛灯,昏昏暗暗的散发着独有的落后社会的贫瘠味道。
乾荒是被一阵香味给饿醒的。
高烧三日,让他吃什么吐什么,勉强喝着中药的各种方子调理身体,胃中却早已经饥肠辘辘。
魏若水的方法很管用,一下午的时间,乾荒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出了一身的汗,又睡了一个饱饱的觉,此时渐渐苏醒过来,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却是胃里的阵阵抽痛。
……饿的。
乾荒半撑起自己的身子,却看到魏若水正蹲在牢房门口,姿势极为不雅的撅着屁股,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散发出阵阵香味,引得整个牢房的人都蠢蠢欲动起来,伸长了脖子望着这里,拼命地嗅着空气里的香味。
胡嘉和胡伟站在牢房的大厅左右,端正的身子如同岗哨一般,目不斜视,一脸严肃着,然而,胃里却十分不给面子的发出了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努力的吞咽了一口自己的唾沫,胡伟悄悄的转了转眼睛,杵了一下身旁的胡嘉,小声的问道,“哥,魏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啊?怎么这么香?”
胡嘉小心的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左右抓耳挠腮的犯人们,心里也有点疑惑,瞄了眼众人放在地上动也没动一口的饭菜,他熟练地将刀柄狠狠地敲打在栏杆上,吼了一句,“看什么看,看什么看?都吃自己的饭去!”
皱着眉看着犯人们乖乖的回了位置,他才慢慢的将自己的到放回了腰间去,装作巡视的模样,前往了拐角尽头的地字号房间。
背对着乾荒的魏若水,此时正欢快的哼着小曲,心情极好的将锅里的勺子提溜起来,小心的吹了吹,放进口里尝了一下,就听见身后一阵声响。
“你在做什么?”
差点被烫到的魏若水慌张的伸了伸舌头,拿小手疯狂的扇着,惊讶的扭过身去,一下子站了起来。
此时的乾荒已经从床榻上下来了,凌乱的头发被轻巧的束在身后,身上只穿着一件空荡荡的亵衣,拢着自己的领口,面带着疑惑的看向她手里的勺子。
一种莫名的“**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迎面扑来,让魏若水微微的红了脸颊,摇了摇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魏若水献宝似的将手里的勺子递了过去,一脸得意。
“我做的皮蛋瘦肉粥!你要不要尝尝?”
乾荒系着衣带的手微微一滞,视线顺着光滑的白瓷勺子上移,看了一眼魏若水的唇角,粉嫩的唇边,还沾染着刚才尝粥时不小心蹭上去的白色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