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之后,江洛思示意陈千亦帮她把她挂在脖子上的药瓶取出来,陈千亦按着江洛思的指使喂江洛思吃完了药,吃了药的江洛思过了一会好歹恢复了一些。
等恢复过来力气骂人之后,江洛思就直接给了陈千亦一嘴巴子,这一巴掌直接把陈千亦扇懵了。
江洛思直接揪住了陈千亦的衣襟,怒气冲冲的直接吼道:“陈千亦,你他丫的也瞒着我,枕上骨早就跟你说过了,是吧?”
在车旁伺候着的泽期听到了江洛思的这一声吼,他默默地打了个哆嗦,幸好陈千亦来了,不然现在就是他受脾气了,这几日泽期伺候在江洛思的身边,他可是领会到了江洛思的低气压有多可怕。
陈千亦直对着江洛思的眼睛,那是他从没有在江洛思身上看到过的愤怒,他低下了头,轻轻说了一声是。
江洛思又给了陈千亦一巴掌,可是那语气却收了怒火,冰冷至极,“你们一起骗我很爽吗?你们一起逼我很爽吗?”
陈千亦紧紧抓住了江洛思,“阿洛,没有人想逼你,我们只想保护你。”
江洛思努力让自己挣脱开陈千亦的桎梏,“保护?我才不要这种保护。”
陈千亦皱着眉把江洛思和自己的姿势换了一下,更方便他把江洛思禁锢起来,“阿洛,那是他的选择,这么多年,他心里有他的执念。”
“可是你让我如何接受,你们逼着我去找了拓跋呐,去说了那些话,可是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江洛思努力的挣脱,因为愤怒,她的声音都变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愧疚,枕上骨,我配不得他这么的付出,我配不上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没有他,我凭什么要接受他的牺牲。”
陈千亦把江洛思紧紧地抱紧了怀里,他附在江洛思的耳畔,温柔又心痛的开了口,“那如果是我的牺牲呢?”
江洛思猛然一怔。
陈千亦见江洛思安静下来了,他赶紧继续开口,“不管你要不要,我们都愿意给,就像不管这天下苍生如何想,我们都愿意守护,陛下是,枕上骨是,我也是。”
☆、陈千亦的情
江洛思停止了挣扎,她被刚才的话给惊得还没回过神来, 他把自己和枕上骨并列在一起是几个意思, 难道……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之前所做的不过是些美男计罢了, 今天这又是要干嘛?继续欺骗吗?
江洛思浑身僵硬, 眩晕感和呕吐感一起袭来。
陈千亦见江洛思不舒服, 赶忙给江洛思拍上一拍, 可是江洛思却打开了陈千亦的手。
“你在怀疑我,怀疑我利用你的感情,对吧?”
江洛思没有说话,就像是默认了一般。
陈千亦苦涩的笑了一下,原来在她的心里我还不如枕上骨,我以前干的那都是些什么事啊!
陈千亦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又摆出了一副臣子的模样,“臣知道王爷想知道枕上骨到底都和臣商议了些什么, 臣现在就一一告知殿下。”
江洛思冷静了下来, 老老实实地坐在了那里等着陈千亦开口。
陈千亦闭眼垂眸,再开口时语气清冷无比, “他是宴席结束那天晚上来找的臣,我们之间有灭族之仇,当年的事太过久远,臣不想提起,可我们商议的事情确实是该禀告给殿下。
而且, 那一夜他在臣面前自刺了一剑。”
“什么?”江洛思猛一握拳,硬把自己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陈千亦苦笑了一下,他是故意提起的,可是没想到江洛思的反应这么大,“那一剑并未致命,殿下放心。”
江洛思闭眼叹了一口气,“你故意说的,陈千亦,你可不可以不把你的智谋用在本王的身上。”
陈千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自顾自说着自己的,“他那夜跟臣说他想保护你,让臣将以前的恩恩怨怨暂且放在一边,他说他会用百姓之命比你从了他的计划,让你去找拓跋呐,将他推到拓跋呐的面前,而臣则用尽一起方法保护好你,决不能让拓跋呐威胁到你,必要的时候,他觉得臣使硬也不错。”
“本王可以说你们狼狈为奸吗?”江洛思闭着眼睛,语气里不见任何感情,“不对,怎么能是狼狈为奸呢!都是为了本王啊!”
“臣……”
陈千亦想说的话没说出来,他一沉默,江洛思也不说话了。
江洛思不是不领枕上骨和陈千亦的情,只是她自己在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她心里很闷,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总觉得自己不配。
原本江洛思是想用自己的命逼一下拓跋呐,她就不信拓跋呐会轻易让她丢了性命,等稳住了拓跋呐,再借由萧洵给南羌对峙,若是实在不行,她就决定死这了。
可是没想到枕上骨给她这样来了一计。
江洛思一路沉默到了王府,下了车就被若水扶去了翰飞殿。
等陈千亦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可泽期却根本都不敢看他的脸,你说这殿下扇就扇呗!怎么还只扇一边,下手还这么重,那几个红印子也太明显了。
泽期瞪了一眼元宝,满后脑勺都要是黑线了,你说这家伙挑这么亮的灯就算了,还向着丞相大人的脸上照,你让这丞相大人的脸往哪搁啊?
陈千亦跟泽期又嘱咐了几句,刚准备就着泽期派人牵来的马离开,老夫子就挂着酒壶走了出来,叫住了陈千亦。
陈千亦把马交给了元宝,转身朝着老夫子走去,又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夫子。”
“丞相大人,不知公都子何时能到?”
“他们路上遇到了些麻烦,还需三日。”
老夫子“啧”了一声,有些头疼,“还需三日,可是殿下这边就这样受着折磨,就连我这个老头子都要看不下去了。”
“晚辈……”也不忍心。
老夫子摆了摆手,“丞相大人先走吧!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忙得很。”
“那晚辈先走了。”陈千亦待老夫子转身消失在王府门口之后这才走向了元宝拿回了马缰。
等陈千亦离开之后,泽期这才偷偷吐了口气,虽然苦了这位大神,但回去要面对的那位气应该可以消一些了吧?
泽期平常这么一个冷静自持的人都被江洛思给吓到了这种程度,可想府中其他人的处境了。
枕上骨回府之后,夏云实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陈千亦听过之后就立刻赶去了书房。
陈千亦进了房间关了门,等扭头看向枕上骨的时候,一双眸子里毫无感情。
枕上骨瞧了两眼陈千亦脸上的巴掌印,心里想了一下江洛思挥巴掌的样子,嘴角露了一个浅浅的笑。
陈千亦冷着脸站到了枕上骨的面前,“你到底是怎么做的,竟把殿下气成这个样子。”
枕上骨收了嘴角的笑,“用了边疆子民和京中百姓的命。”
“怪不得。”陈千亦苦笑了一下,按着江洛思的性格也难怪发这么大的脾气。
枕上骨怎么可能不知道江洛思会生这么大的气,他当时在江洛思醒来的第二天就去了王府,当他告诉江洛思他的计划时,江洛思直接拒绝了,还跟他发了一大通脾气,更差点就被他气到吐血了。
“我去总比她去的好,我去在那虎狼窝里还能拼一把,最后万一还能做个明君也不错,可若是她去了那里,八成连个渣都剩不了了。”
“南羌的政局你心里有数吗?”陈千亦还是挺担心枕上骨的,南羌那里的朝局可要比雍朝的还要凶险。
枕上骨侧头看向了枕上骨书桌上的笔筒,瓷瓶的身,点的是雍朝全国国图,“这么多年我并不是完全无视南羌,我心里一直在想如果我有一天真的被寻回南羌了,我要怎么面对那个灭了我国家的女人,我想过很多遍,最后我觉得我最可能的可能就是杀了她,夺得整个南羌的政权,今天倒也是我的一个机会。”
陈千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又苦又凉,“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枕上骨也苦笑了一声,“你不该恨我吗?有何羡慕的。”
陈千亦看向了枕上骨,目光里真的都是遮不住的羡慕,“至少殿下会因你的付出而心绪不安,而我现在还被殿下视作城府之人,无论做些什么都会被当做是故意为之。”
枕上骨同情的看了陈千亦一眼,两个情敌在这里互相卖惨,估计这也是世上难见的奇闻了。
枕上骨收起了眼里的同情,一本正经的开了口,声音中还染着威胁,“丞相大人,本座要离开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你都不要怪她好吗?”
陈千亦轻轻闭了一下眼,原本心中流动着的所有的感情都又被冻了起来,他又变成了一开始的那个清冷矜贵的陈相,“本相会的,无论她做了什么,本相都会保她性命无忧。”
枕上骨闭眼笑了一下,他就这样在陈千亦的目光里走出了书房,走的决绝。
江洛思在王府被逼着躺了三天,这三天她夜夜都在和萧洛对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等枕上骨在临行前一夜来跟江洛思告别的时候,江洛思已经起不来床了。
枕上骨半跪在江洛思的床前,语气里带着慌乱,“阿洛,你怎么回事,怎么会病到这种样子。”